“没怎么的,只是觉得三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是不是有什么地儿不对劲呢?”十春终于忍不住的问。
“这个,我想是忙惯了一下静下来有点不适应吧?”婉嫣的心思不在三爷身上,她还是对今天丕文看见倾城的眼神中有点失落,便泱泱的说。
“你很失落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丕文?”十春走到床边看着她。
“有点。”婉嫣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思想,因为十春还是她的交心之人。
“如果我是你,就促成这件好事,对你,对他都好。”十春并没有安慰她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一切都是妄想。”婉嫣叹了口气。
“太太,不如我们去请一下许太医吧,让他来好好看看三爷到底是怎么了,他身上也有毒的,是不是毒的事儿?”十春试探的问她。
“许夫人要生了,别打扰他们了,等生完了孩子再说吧。”
“就来一会儿,没有关系的,要么让三爷去他里也好。总这样认为自己没病,等晚了,病重了,就更难治了。”
“无妨,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想办法给他调理调理的。”婉嫣看着十春的脸,平静的劝她。
“嗯。”十春点了点头。
嫣嫣知道,那日她去厨房,随主们用来蒸东西的是酒糟,她认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酒应该通过蒸食缓缓的进入到三爷平日所吃的食物中去的,所以和三爷体内的毒发生了反映而已。她在暗自思索,是不是让许太医过来,还是不管这事,反正不是她所为,放任继续做下去。
转瞬,她又想到,那日在许府郑春说她姐姐是喝毒酒而死,并不是和老爷、二爷一样的毒,那么,是蒋管家骗了三爷?为什么要骗三爷呢?亲王之位,并不是他所强求的,而且自和蒋管家接触以来,他并没有害过自己,也不认为他会害了三爷。
想想这些,她的头又禁不住的疼了起了。还是因为丕文?如果真是是他们对三爷下的手,哪么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的民儿?丕文知道不知道这些?
“我回去了,三爷去姑奶奶哪里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要回来了。”十春说完,施了一个常礼退了下去。
婉嫣缓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十春走出去的背影。
明日应该让大爷过来一下,她对大爷的恨意少了许多,有时看见他头上的白发,也会有些许的心疼,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
夜幕降临,风停雨歇。
三爷回来的时候,婉嫣已经睡着了,三爷刚躺在她的身边,就被五春急促的声音惊坐了起来,他把用放在嘴上,声的说:“嘘,太太睡了,怎么了?一头的汗,毛愣的。”琇書網
“老爷,翠绿儿来了。”五春的脸扭到了一起,看样子是很急。
“什么?”三爷没听明白。
“是许夫人的随主,抱着一个孩子,一身汗还有血。”五春不光是着急,也很害怕,但她更怕三爷,便尽量忍着慢点说,可是声音已经变调了。
“丫头、丫头……”三爷尽量轻声的唤婉嫣,有什么事,他还是以往的性子,自己处理不了,不得不叫她。
婉嫣和三爷穿好衣服走到正厅的时候,翠绿儿已经跪在厅中了,一脸的泪水、汗水、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渍,身上也是。三爷走近了婉嫣用手紧紧的抓住婉嫣的胳膊。板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婉嫣皱眉问道。
“夫人生了,可是难产,生了七个时辰,最后许太医用刀将孩子取了出来…”翠绿儿边哭边说。
“那么姨母呢?”婉嫣心中一惊。
“姨母死了,许太医也死在夫人身边,他是自己…自己整死自己的……”说到这,翠绿儿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抱着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声凄惨的让人发冷。
婉嫣后退了一步,三爷抓着她的胳膊更紧了,她很不耐烦的将胳膊拉开,坐了下来。
“起来,去换件衣服,五春,帮她把孩子送到十春那里去,让十春先喂喂。”婉嫣捂着心口,生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
“太太,我不能去,我是送孩子的,我把孩子给你,我和夫人一起去了,她不能没人照顾,我是她从街上捡回来的,如果没有她和老爷,我早就没命了,我得陪着她们,她说孩子和你说过,交给你就好。我得回去。太太。”翠绿儿将孩子放在地上,用力在地上磕起了头。
“你别磕了,你怎么想的?这是你报恩的方法么?你如果真想报恩就应守着这个孩子,把许夫人给你的恩还到这个孩子身上,死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抹个脖子就享福去了?是么?”婉嫣怒声的训斥着她。
“太太,我…”翠绿儿磕头的时候太用力,额头上渗也血来,抬起这满脸又是汗、又是泪、又是血的脸。
“滚。”婉嫣对这样的愚主真是又恨又心疼。五春眼快,捡起地上的孩子,扶着她往中厅走去。
“回来。”婉嫣想起了什么又喊道。翠绿儿转过身来,已经的点傻了,站在那看着太太。
“他们可给这可怜的孩子起名?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子,夫人说不过是个阮家的随主,叫什么听太太的。”翠绿儿咬着嘴唇想止住泪,怕太太心烦,可是泪水还是无声的一串一串的滑下。
“去吧。”婉嫣吩咐道。慢慢的站了起来拉起三爷走回内室。
刚进内室,婉嫣就给三爷跪了下来,三爷一惊连忙去扶她。
“三爷,别,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能原谅丫头,我再起来。”婉嫣抬着头,眼中含着泪。
“怎么了?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先起来。”三爷拉起了婉嫣,婉嫣把手环在三爷的腰上,抬着头看着三爷:
“郑春其实是郑夏,是你的生母,这孩子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三爷身子一颤。婉嫣搂着他的腰更加用力了,她怕他站不住,后果拉着他坐到床边,把所有的事全部讲给三爷。
“丫头,我怎么会怪你,也是母亲的意思,她不想让我知道,只是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尽过孝,有点于心不忍而已,怎么会怪你。”三爷听完婉嫣的话痴痴的看着花架上的绿萝,慢声说道。
“丫头,他们家里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去找丕文,我们过去一趟,好么?至少应该处理一下。”婉嫣点了点头。抱住三爷,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谢谢,谢谢…”
三爷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婉嫣的头:“我应该谢谢你。”
“只是这个孩子,我们真的只当她随主么?”婉嫣小心的问他。
“这是我的妹妹啊,怎么会。”三爷小声的说,一直红的双眼终于落下泪来。
“阮思夏?可好?”三爷低着头。问婉嫣。
“不可,你们这辈确实犯‘思’字,可是她是许太医的孩子啊?而且这个字也会惹来闲话。阮春夏,让她成为十春的孩子吧。而且以十春的心性,她会视如已出的。”
“嗯。”三爷紧紧的搂住婉嫣。
“快去吧。”婉嫣推了他一把。13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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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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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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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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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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