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可恨?这算什么事啊,不值得一恨都,哼。”郑春边品着茶边笑着说。
“十春定是也受了无尽的委屈。”婉嫣看着郑春。
“你可真行,现在还想着别人,自身都难保了。”说完便起身回了贤居。
她们却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一切一点不落的全被丕文听了去。他脸上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又转身走回内室去逗玩两个孩子去了。
次日,清晨,中厅内传来一阵尖叫,婉嫣和三爷被这凄栗的叫声惊醒。
因为中厅和正厅内室,和景居都在一侧,并且很近,一起赶过来的还有丕文。
十春惊恐的坐在地上,不住的发抖,看着她只穿着睡衣,肚子也已经大了起来,斜坐在那里很是可怜。
婉嫣上去将她拉了起来,这才看见睡在外厅憩榻上的十春,已经气绝。
“这是怎么回事?”三爷虽然想尽量温柔些,可是声音还是不小。
十春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回话:“我口渴的历害,叫了她好多声,都没有回声,所以我就自己起来倒水,天黑的时候,我也没细看,这次天不黑了,才发现她…”人真的受到惊吓的时候,就不会哭了,十春的脸色没有一点的血色,头发也散开来,婉嫣十分的心疼,轻轻的搂着她。
十春瞪着大眼睛看着婉嫣,婉嫣轻声的告诉她:“没事的,没事的。”
“去把许太医找来。”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丕文听到快腿的跑去贤居。不一会儿,许太医便被丕文带来了。路上丕文已经将事大体上说了。许太医进屋并没有多说,直接用银针试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拱手告诉三爷,是毒。
屋子里一阵静寂,没有一点的响动。只有十春在大口的喘气,并止不住的发抖。大家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十春一下跪了下去:
“是我做的,是我,我恨她勾引三爷,对我也不忠不顺,是我…”婉嫣一把拉起十春,泣声说道:“姐姐,你糊涂了呀?怎么会是你,不可能是你。”
“是我,真是我,太太,真是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你们怎么处置我都行。”十春还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但是身子一直没有停过的抖动。
“好、好、好,太太如此待你,你却行此不仁不义之事,即便生出孩子,也未必能教导他走上正路,禁足吧,生下孩子后,送官。”三爷说完这话转头就走,并没有多看十春一眼。三爷如此绝情,是婉嫣没有想到的。她也跟着十春跪了下来,抱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十春看着流泪的婉嫣,终于支撑不住了,也缩在她的怀里大声的嚎哭,两个大肚子的女人,抱的姿势极其不便,又如此痛哭,让许太医和丕文也跟着掉下泪来。过了很多长时间,天已经大亮了,婉嫣才止住哭泣,用手搬过十春的头:“你信我,三爷只是气话,不是当真的,而且我知道,不是你。”
她说完话,便把十春连拖带拽的送到内室床上。转身回了正厅,到正厅之后,她叫来五春,让五春去照顾十春。并告诉五春,虽然姨太太是禁足的,但是一切都不得怠慢。否则查出来,必不轻饶,想想又觉得不妥,又叫来六春,让她二人一起过去,这才放心。xiumb.com
子春说三爷并没有回来,便知道他一定是躲到书房生气去了,婉嫣款步走到书房,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没想到三爷会如此对十春,想想便转身,往贤居而去,在路上就想起当初三爷对淑秋也是如此的绝情,只能叹了口气。
“婆婆。”婉嫣叫道。
“唉,进来吧,我就知道你会来,许瑞刚才回来告诉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是我做的?”郑春很直接的问婉嫣。
“我…”婉嫣语顿。
“你什么你?不是我。也不是十春,而是另有其人。”郑春撩起床纬走下床来。
“啊?怎么会?”婉嫣吃惊的一晃。郑春吓得连忙扶着她坐到床上。
“你都六个月了,还跑到这儿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说,等思成自己想明白了,你再去劝对他,不过是死了一个随主而已,对阮庭来说算什么事啊?”郑春十分冷漠的说道。
“现在怎么办?”婉嫣问道。
“能怎么办,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婆婆,如果不是十春作的,她为什么说是她?”婉嫣不解的问道。
“她以为是你。”郑春眼睛直直的看着远处。
“我去找三爷,我不能让十春无辜受罚。”婉嫣说完便站了起来,用手扶着肚子。
“你先休息会儿吧,你认为你现在去找三爷有用么?也许他连你都怀疑上了。”郑春又把婉嫣按到了床上。婉嫣着急的嘤嘤哭泣。郑春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心疼。“别哭了,你也是有身子的人,听我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找人好好的照顾十春,别让她再想不开就好,让三爷静静,过三日之后再说。”
“那我去看看十春。”婉嫣说完起身就走,郑春看她急的样子,也没有拦她。
婉嫣急步走进中厅,看见五春和六春在门口傻傻的站着,一脸的无措。
“怎么了?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婉嫣问道。
“太太,姨太太也不梳洗,又不更衣,只是在床上坐着,我们劝了半天,也不理我们。”五春一脸的焦急。婉嫣打开门帘,走进内室,看到了倚卧在床角的十春,脸色苍白,嘴唇也裂开了无数的小口,有的还渗着些许的血渍。头发凌乱,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表情木然。
“十春。”婉嫣轻轻的叫了一声,便也脱鞋上了床,坐在她的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无语。二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这样的相拥而坐,以前也有过无数,可这次却是物是人非了。
阮厅的书房内,春天的潮气夹杂在熏香的气味中,很是难闻。
“蒋叔,你说是太太么?”三爷看着站在地上的蒋管家皱眉问到。
“不会,如果她有这个心,就不会让我将春至送到‘人楼’,而且这么多年来,她的心,你也应该明白,她不是狠心决绝之人。”蒋管家肯定的说道。
“那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死个随主而已,三爷根本就用不到这样上心,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怕她会想不开。”蒋管家看着表情冷漠的三爷,试探的问。
“不会,她想想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想不开。”
“是啊,就象秀儿一样,再难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孩子生下来呢?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孩子象丕文…”蒋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有点小题大做了?”三爷问道。
“其实,我觉得…”蒋管家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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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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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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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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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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