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三叔前日已经将景居收拾出来了,你住在那里可好?”婉嫣的话很温柔,让丕文心中倍感温暖,真有了一种回家的感受。
“谢谢三婶婶,三叔受累了。”丕文客气的回话。
“不累,应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这都是你的家,你有没有去看看你外公,他很想你。”
“我给三婶立安之后便去,也很想看看我的弟妹。”丕文微笑着说。
“好,他们在内室呢,我带你去。”婉嫣说完往内室走去。
丕文自出生就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母亲,虽然钱夫人对他也很好,但终归不是亲生母亲,看见婉嫣看孩子的表情,不禁内心十分的失落,自幼身边的人全是冷漠自私之人,也未曾接触过婉嫣这样年纪相仿又如此温柔的女子,不觉心动。
看完了孩子自已一个人若有所失的往景园走去。
“外公,我回来了。”丕文看着倚在小屋门口上小憩的外公小声的叫道。m.χIùmЬ.CǒM
“啊,文儿,你终于回来了。”蒋管家立即起身,也许是年纪大了,有点站不稳,丕文马上扶住了他,祖孙二人走回屋子。
年初刚过,许太医按照太太的吩咐在空落庙去为老太太立长生牌位,并将阮庭的海灯添油,回来后并没有回贤居,而直接奔正厅而去,一脸的焦忙。
“太太,我在去庙中结算的时候,发现大爷供奉的三个长生海灯,立着三个往生牌位,分别是苏秀青,蒋秀儿,钱状元。”许太医直接对婉嫣说。
“呃?他为什么会立蒋秀儿的长生牌位?”婉嫣不禁疑惑。
“是啊,我当时和你说过,丕文并不是二爷的孩子,你还不信,我现在真的觉得大爷和二爷的死有脱不开的关系,当时我就说他是自盗自鸣…”许太医很不满的说着,但是被婉嫣打断了。
“任何事没有真的证据之前不可枉断,会伤了感情。”婉嫣一边用手来回的倒着手中的绢帕一边费力的思索。
“我和你回贤居,去看看姨母。”说完起身便往贤居走去。
郑春正坐在贤居的院中看着缸中的金鱼。抬头看到许太医和太太忙让到屋中。刚到屋内,婉嫣便跪了下来:
“儿媳给婆婆立安。”郑春吓的赶紧走上前去,示意许太医将门关上。并将婉嫣扶了起来。
“婆婆,没人,我一个随主都没往贤居指派,只有你自己带来的人,我早就应该请罪,只是想让婆婆多休息几日,静静心。”婉嫣被拉着手走进了内室。
内室一如张淑秋在时的昏暗,但是屋中多了很多的书和画。
“再怎么说我也是下人,怎么能受你这样的大礼?我也去不了正厅,我以为我今生再不会踏入阮庭呢,你让姐姐以我名入葬,进入阮庭宗堂,我都不知如何感谢于你。”说到这儿,她的眼已经潮红。
“我…”婉嫣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我们不论思成,你在我心中也和女儿一样,听许瑞说你无由无根,我全当是你的亲女儿,如果你不嫌我,全当我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郑春温柔的对她说来。
“今日许太医去庙中结阮庭的香火钱,发现大爷供奉的三盏海灯,其中一座名为苏秀青是家母的,而我亲生父亲是阮思东。”婉嫣面无表情的告诉郑春,但是言语中参杂着憎恨。
“什么?”郑春惊的站了起来。
“还有,大爷并不是老爷和老夫人的亲生子,而是老夫人与另外一灯主钱状元之子,所以我与思成并无血缘。”婉嫣很痛苦的述说着。
欢乐暗淡下来,郑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坐在那儿瞬时无语。
“所以,老爷也知道思东不是他的,所以才会对她那样?是爱并恨着的,我终于明白了,他心里也是痛苦的,所以会选择另外的一种方式逃避,思成知道你的身世么?”郑春低声问道。
“不知道,并没有告诉他。”
“怎么会这样?他真是历害,终于让自己的孩子掌控了整个阮庭。”郑春喃语。
“不,你错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过是他和张淑秋的一个交换条件而已,过去、现在、将来永远他都与我无关。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也不能瞒着你,你是思成的亲娘,只有你能真心实意的帮我和思成。”
婉嫣抬着头看着她,郑春仿佛也看出了这个孩子是恩怨分明的,便稍稍的安下一些心来。婉嫣又将她如何入庭,她母亲又是如何而死,郑夏之事又为何不再追究…一一说与她听。二人说完这些,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了。但是郑春和她再无嫌隙。
“丕文回庭不知道是不是大爷的意思,我们先静观其变吧?这些事一定不要让三爷知道,对你也不好,我相信你会处理明白的。”郑夏关怀的叮嘱她。
正厅内,子春用剪刀挨个的蜡烛剪芯,脸上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了,象是和烛芯有仇似的?”婉嫣笑着问她。
“没什么,太太,三爷回来半个多月了,多数时间都是在中厅,他也不说在这儿多陪陪你。”子春还是说了出来。
“我身体不适,他在我身边我也睡不好,是我让他去的,难不成把他赶到书房去?你少说这样的话为好。”婉嫣知道这个随主心实,便假装生气的说。
“我不说,谁会去说,看少爷的老妈子们都说了,十春比你大那么大岁数,你不一定能算计过她,这不正奔话来了?”子春并没停止发泄不满。
“她是我让三爷收了房的,人和人之间没有算计就不有活么?我都没什么想法,你这么多事儿呢?要是你想,我也和三爷说收了你去,你看可好?”婉嫣笑着问她。
“太太,我是为了你才生气的,你还这么说我,真是的,你自己睡吧,我还是去陪小少爷去..”说完就蹬蹬的窜了出去。
婉嫣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许的伤感,但是她信十春和她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想想翻身睡了。
这之后的一个月,婉嫣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丕文除去在外公的小屋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和婉嫣和两人孩子玩闹,日子过的也风平浪静,郑春偶尔也会来正厅看看婉嫣和孩子们。
一日清晨,婉嫣刚起来,子春便告诉太太郑春请她去一趟贤居。
刚进贤居就看见郑春站在门前等她。看她进来,急步走运去,扶着她进入内室,到了内室打一幅四尺长的画卷,上面写着‘清文宗咸丰一年;阮庭园景’。
“你看这里。”郑春指着画中的一个女孩脖子上挂着的金锁,虽然人物画的大至相仿,可是细节还是有区别并很仔细的。
“这是?”婉嫣有点不明白。
“我前几日去你那里看见你拿着一个和这个一样的金锁给萝儿玩,好象在哪里看见过一样。回来翻了一晚才将这幅图找到,这个女孩子就是蒋秀儿,这是最后一幅。”郑春和婉嫣解释着。
“就是说那年老爷就去世了?”婉嫣问。
“不是,那年蒋秀儿应该还是个小孩子,你看并没有坐入人群之中,而是站在随主之列。第二年,我和姐姐还有老爷便去了上京。”
“只是这锁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郑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身子重了,怕她长时间的站着,会累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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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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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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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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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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