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即时送上笔墨纸砚。邬思道看了看车铭,就提笔在纸上连写五个苦字就停笔。
那车铭一看就满脸得意之色喷笑道:“才知道苦啊!识时务一点,我也不会为难你。”
邬思道听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握笔疾书:
苦苦苦苦苦皇天
圣母薨逝未经年
江山草木犹带泪
杭州太守酒歌酣
———无锡书生邬思道谨言
然后展纸一吹就柱着拐杖站在邻街的窗口冷冷地笑道:“街上的人真多啊!”
邬思道扬了扬手里的诗作慢吞吞地又说:“太守大人,如果我一不小心此诗文纸落下街。太守大人你说会会有当年我在南京贡院写的揭贴效果呢?”
车铭嚣张的气势一下子荡然无存心里慌乱起来。他死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肥头后,立马满脸堆笑近乎乞求地对邬思道说:“邬兄,身为同窗,同为孝廉。十年才见,开个玩笑,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刚正不阿。兄弟我十分佩服。我要敬你一杯陪礼道歉!”。。。。。
说到这,邬思道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后来怎样?”木琪追问着。
邬思道轻笑道:“杯酒泯恩怨,车太守请客走人。”
“就这样简单?”木琪倒有点不心甘情愿。
邬思道感叹道:“十年的磨难,让我失去了许多,也让我明白了许多。”
“所以,先生的理想增大了志向高远了。”
木琪顺口一说却让邬思道惊诧不少。
这时,狗儿跑进来递给木琪一个纸包说:“姐,烤地瓜。”
“好香哦!”木琪很是惊喜。
狗儿得意地说:“我跟坎儿哥去前门办事,就见到卖烤地瓜的。姐最喜欢的。我们就买了,坎儿哥让我趁热送回来。”
木琪拿了一条给邬思道。狗儿已帮木琪剥去地瓜皮。
“狗儿你不吃?”木琪接过来问。
“我是地瓜喂大的,为报答它的养育之恩,我从此不再吃它了。”
狗儿的幽默之说让邬思道失笑了。
邬思道进府刚两天就着得雍王府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森严。府里上下生活的井然有序。只是着得眼前的木琪是个迷一样的人:明明就是胤禛的一妾侍却不住后院且女扮男装。出名的‘冷面王’对她柔情似水满是宠爱。十三阿哥对她关爱有加,九阿哥跟她关系密切。跟奴才丫环也称兄弟姐妹。
接下来的日子,迷一样的的木琪也让邬思道有点着迷了。她的书法狂草却行云流水渗透着一定的霸气。是他从没见过的书法。琴艺一般但曲谱却新颖动听,还有她的唱功更是了得。更让他着迷的是她是一个极有思想和主见的人。
这天,邬思道和木琪在书房下棋,坎儿和狗儿两边侯着观看着。胤禛带着胤祥回来了。
胤禛见到坎儿他俩就黑着脸劈头盖脸地问道:“你们是否不是把八爷府的照壁卖了?”
坎儿狗儿低下头来不出声。
“看来真得是你俩。”胤祥极为好奇地问:“你们俩用得什么法子骗取得?那人是傻瓜?”
“是太精了只想占便宜。”坎儿低声地说。
在场的人更好奇了等着他们说道说道。坎儿偷看了胤禛一眼后老实地说:
“那天,爷让我们去宣武门办事完后就碰见姓王的老财正跟一个卖砖的乡下老大爷砍价,他
花言巧语威胁利诱老大爷贱卖砖头。这么冷天的老大爷还在卖砖块不就是想挣几个钱过年钱嘛。我们看不过眼了,于是,狗儿就过去轻轻地对那姓王地说知道那有便宜砖卖。”
狗儿接着说:“那老财一听有就眼放光地跟我走到一边问在那里,我说我们是八爷府里的人,府上明天刚好要换新照壁墙,旧墙砖如果自己去撤取的话一块砖不到新砖的十分之一的价就可拿到,说白了就是给点赏金我们就行了。那人有点不相信,于是我们就把他带到八爷府。”坎儿接着说:“我先过去对门丁说,我们是三爷府上的,三爷说很喜欢八爷府的照壁,让我们来测量一下尺码的,刚好八爷出门来,我又对八爷说了一遍,八爷点了头让我们进去。”狗儿又接着说:“跟随我在后面的老财见此已深信不疑了。于是,我们就带那老财进去,他一看这么大的照壁全都是上好青砖高兴的不行,就忙观看默数砖块。这死老财够精的,一会功夫就知道有多少块砖了。出来后就按新砖十分之一的价给了我们一两银子。我们还给了那卖砖老人三百文呢。”
满屋的人都笑了。胤祥好奇地问:“不知那人去八哥府的情景怎样?”
“还能怎样那人一早就带着人去拆照壁被当癫狂赶走,他就大门前哭天抹泪要找坎儿他们拿回银子。他们才想起昨天是有自称是三爷府的人到这看照壁。于是让他去三爷府上找人,刚巧三哥来找老八说绝没此事。老八只得给了一两银子才了事。今天,三哥当笑话讲给我听,我就猜想肯定是你俩兔崽子干得,别的府奴才没这么胆大妄为。”
木琪怕胤禛惩戒坎儿他俩于是说道:“你俩跟爷认错以后不再这样了。十三爷来了,快去通知厨房准备酒菜。”
“爷,奴才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后比兔子还溜得快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胤祥大笑着说:“这俩小子我喜欢!”
胤禛满脸笑容地说:“这俩小子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的很,要不是他们我可能命丧黑店了。”
“确实是可造之材!”邬思道也咐和道。
胤祥看到摆在炕桌面上没下完的棋就来兴致地说:“先生,我们来一盘怎样?”
“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胤祥和邬思道对弈起来。胤禛和木琪就是看客。
胤祥和邬思道二人的棋艺相当,两人步步为营攻其不备。最后,还是邬思道一目胜出。胤祥由衷地说:“先生棋艺高超,佩服!佩服!”
“是十三爷承让了!”
“承让个屁!要不是琪儿指点,我输得更多。”
胤禛笑呵呵道:“老十三你终于遇到对手了。”
胤祥抓了抓头皮说:“这段日子我是逢赌必输。”
木琪却取笑道:“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胤祥也随大家笑说:“有可能,我刚收的妾侍。”
大家又笑起来。
吃了晚餐后聊了一会儿,胤祥就起身告辞。胤禛亲手给他戴好孤皮帽子,又拿出银票给他说:“快过年了拿去使吧。对了,明天把你府里的账目拿来让琪儿查对一下。你府里可是人群混淆耳目众多复杂的很。”
胤祥接过银票嘿嘿笑道:“四哥,你知道我那府里的奴才都是各府送来的。”
胤禛无声无息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了年,我从府里挑几个给你。”
邬思道看到这对同父异母的皇族兄弟如此情深而感叹.皇族从来只是利益为上没太多的亲情而言的.十三阿哥是众阿哥中身世堪怜为世人周知.康熙皇的漠视就可想象到他处境.只是没想到有名的‘冷面王’对他却如此关爱。
送走了胤祥,胤禛让木琪也回房睡觉。
书房里,胤禛和邬思道对坐在暖炕上。邬思道喝了一口茶后很是郑重其事地对胤禛说:
“四爷,不才投奔府上过七天了。这七天我静静地思索行走半年多进京路上的所见所闻,理出了重点得出了自己的的想法。今夜我想跟四爷倾心交底。”
“先生请说!”
邬思道清了清嗓子说:“我本有济世之志,但造不济。颠簸流离失所几年陪进了双腿又进了监牢几年共十年,那十年可是人生最金贵的十年。这是命运时数也。我已灰心丧气回到家乡准备孤独无为地了却殘生。数月前有幸杭州一见,同窗戴铎极力劝导下起身赴京。沿途游走说句难听的话望四爷不要怪罪。就是如今国家江河日下徒有盛世之名,隐患处处可见。父子相疑,兄弟相疑,君臣相疑。用一圣人之语:‘吾恐季氏之忧在萧墙内’。”
胤禛不禁心悸起来。邬思道所说的也是他所想到的,但却没有如此明了透彻。胤禛不出声只是用更加专注的目光看着邬思道。
邬思道咪了一口茶继续说:“四爷在别人眼里是‘*’,但你心里以为为太子办好差事,就是为皇上为朝廷办好差事,也是为天下众生办好差事。所谓江河可天秋万代,但太子。。。”
胤禛见邬思道停口不语于是求证地问:“太子位置不稳?”
邬思道说:“太子危若朝露。其根由很远了,康熙三十六年,皇上西征青海,太子留守北京处置后方重务。皇上偶感风寒,就万里迢迢地把太子叫到军前。这就是对他的不放心。康熙四十二年,前上书房大臣太子的舅父索额图纠集朝中一大臣趁皇上南巡扶太子登极。东窗事发后,索额图被禁高墙,太子虽保住,但父子之间芥蒂已生。”
胤禛叹息道:“滩上这样的事太子也没法。他曾对我说,人生苦短,得极时行乐。”
邬思道纵声大笑道:“所以太子就今日置一处庄园明日起一座宅院。如辛弃疾所写‘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胤禛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一颠。就咬紧牙关地说:“太子用韬晦之计,和光同尘地向皇上表明态度。真是用心良苦。”
“这本是上策。偏当今皇上是几百年一出的圣帝,太子的上策反变了下策。现如今,皇上春秋已高勤躯已倦。逐渐把政务交给太子办理。满期以为他能自如处理。可惜却差强人意完全没有人君之能。‘和光同尘’让全国丈量土地不了了之,更新税赋制度不了了之。整治河道漕运也弄得一塌糊涂。科场舞蔽他无力整治。更别说渗透圣心了。有些阿哥就是看到他的无能和失败才敢在他头上动土,抓住太子的‘和光同尘’把柄告状让皇上不信任。太子害怕又更加‘和光同尘’丧失原则,这更加文具店皇上不信任和看重。”
胤禛点头说:“先生说得极是!”wWW.ΧìǔΜЬ.CǒΜ
邬思道笑了笑又说:“过了年,皇上就会下令清理国库亏空了。”
胤禛吃惊地问道:“先生听到了什么?”
“还用听说吗?四爷和十三爷,治理河道堤岸救灾救急,不向户部提银两。却到江渐等富庶之地反复筹集资金。四爷主管户部的心里更清楚。还有,四爷也要有所准备,清理亏空的差事十有八九地落在你的肩上。十三爷协助。”
“为什么是我?”胤禛不解。
邬思道望着胤禛笑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爷叫问话’这是各级吏官广为流传至久话四爷的名句。皇上和朝中要臣不会没听说吧。最重要的是你办事刚直不阿,清廉不贪污腐化。这样棘手的差事,只有你才是不二人选。”
胤禛紧锁眉目地问:“我们能推脱吗?”
“四爷你推不悼也不能推。”邬思道极为认真地回答。
胤禛问:“那我该怎么做?”
“四爷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皇上绝不会让太子独善其身的。棘手时就请示太子。”邬思道说完有点诡异地笑了。
胤禛举起茶杯对邬思道说:“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敬茶一杯!”
邬思道喝完杯中水就起身告辞。他让胤禛独自思考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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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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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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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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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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