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有半年施安贞就要回来,他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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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森向张教授请了半天的假期,出去玩玩。
他尽然都不知道,突然的下起了纷纷的小雪,他在路边停步,抬起手,接住从天上飘落的雪,到达他掌心的时候,瞬间变得透明,继而,融化,滴落。
整座城市像是变得宁静,由着第一场的冰花,独自起舞。
夏安森进到一家咖啡馆,坐下。馆内放着悠扬舒缓的轻音乐,竟使人放下所有不安。
点的咖啡已上座,夏安森端起,抿嘴,准备入口时,却突然一道天真的童声在附近响起,“妈妈,爸爸为什么要骗我”,然后温柔慈祥的女声,“因为,爸爸爱你呀”
砰——
单纯的母子对话却使他身心一震,然后无尽的不解,悲凉,痛苦,向他的心,席卷而来。仔细看的话,他端着咖啡的手,有些颤抖,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骗叔叔?”
“……”
“那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我也一起骗人?”
“嘘!这是为你爸爸好,也是为你好,不要多嘴,听见没!”
“妈…妈,为什么旁边的叔叔阿姨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不舒服,是因为我骗人了吗?”
“别乱讲!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对你好奇罢了…你先闭嘴!不要讲话,这事关乎我们全家!”
砰——
夏安森猛地把咖啡放下,浓黑色的液体向外面溅出数滴,好不容易遏止了儿时的记忆,却再没有心情赏乐品味了,付了钱,便快速的向外走去。
回到酒店的房间,夏安森和衣而睡,悠闲的心情不慎防的被刚才的回忆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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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几天,安贞和atte,把哈尔施塔特逛了个遍,不变的是,atte的嘴巴,依旧不停——不管是零嘴还是话语。
她回到旅馆,问房东大妈这里是否有招临时工的,房东大妈听到她的问话,难掩惊讶,不怪她,大妈从来没见识过来这旅游的人,竟然还想找工作?
安贞摸摸鼻头,有点不好意思——无聊,无聊嘛。
房东倒地。
她沿着房东大妈指的路往上走去,到了一个木制精品的店子。
allstatt简直就是木制品的天堂,这里的人经常以刻木表示情趣他们的手艺精致且有条理,篆刻出来的东西,更是小巧美丽,
回到这头,她觉得这个店子似乎跟其他店子不一样,人气不旺,而且还有点压抑,安贞想,她可能被房东坑了。
木制的屋内并没有人,她看到最当头还有一个门,便走上前去。
门是虚掩着的,但她还是老实礼貌的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一个大概六十花甲的老人走了出来。
“小姐,要买什么吗?”老人的眼里并没有招呼客人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寒冰式的冷然。
施安贞微笑摇头,几乎瞬间,老人就转身准备回到内屋。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叫住老人。
“夫人,我想帮忙”
见老人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安贞嘴角勾住,轻声回答
“夫人,这个店子是您自己维持着吧,您年龄也大了,何不找个人帮忙呢”
“不用”老人的语气决绝冰冷
“我替您女儿的过世,感到惋惜”想了想,然后眼神平静的道出话语
她看到老人的背影猛地顿住,然后转身,苍老的眼角是不可置信,然后转为痛苦。
“我可以帮您的忙,不用工资,完全自愿,只一个半月。”
老人刚才的眼神只一瞬就消失,看着安贞的脸色比刚才看她的温度,升高了些。
她微笑着等待老人的答复,随后,老人走进内屋,几秒钟后,拿着扫把和垃圾铲放到她身前,然后回屋,关门。
她笑得开心,拿起扫把,开始第一项任务。
也许这就是人类本性,越是困难的东西被自己征服,就越是得意。
可是,又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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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回到旅馆,房东大妈急着问情况,安贞好笑的回答,听完安贞的经历,房东拍胸——还好,还好。
施安贞有些疑惑,,房东拉着她坐到一楼的沙发上,说,“那瑟夫人的女儿上个月刚死,是回镇的时候,掉进水里淹死的,不知怎的,船夫却没有发觉,我们都猜,肯定是自己走下去的,警察也说了,是她女儿自己吃了不好的药,神经有问题,才会下水自杀,那瑟却死都不信,在镇里发了几天的疯,最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但那态度却把几个客人给吓跑,唔,让我想想,她女儿好像比你小一两岁”
“那那瑟夫人的丈夫呢”
“也过世了,好久以前就死了”
“那您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吧”安贞笑望着大妈的眼睛。
“嘿嘿,nn,我那是随便说的,没想到你到当真去了”房东大妈看见安贞的笑脸,背脊突然一冷,然后些许抱歉的说。
安贞笑,起身,回房。
其实她那时也不确定,走近虚掩的门时,目光从门缝掠过,无意间看见了一些白花和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相片,被镶在相框里。再就是棺材上常见的葬花。
那时没办法,赌了赌,没想到是真的,但对女孩的惋惜倒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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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施安贞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每次晚上打扫好的木地板,隔天早上都会出现新的木屑,想必是老人在内屋做的吧。
她几乎没怎么看到那瑟出过门,除了有旅客进入店子,可是往往安贞站在旁处温柔的微笑,也弥补不了那瑟夫人冰冷的气息,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旅客带着疑惑的眼神,离开。
atte打听到她的下落,带着一袋子零食来到木屋,她也只能无奈的放下扫把,做到椅子上不客气的打开零食,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atte看着安贞平静的吃相,觉得这个亚洲女孩肯定脑子有些不正常,没地方给她逛了就随便找了个地儿给人帮忙,最主要的是——还不收钱!
想了想,决定不去猜她的心思,猜也猜不准。然后念头一转,话就多了起来。
atte讲着讲着,唾沫星子到处飞,安贞带着微笑倾听,他好像总有讲不完的话。
突然听到内屋开门的声音,她看到那瑟带着不满的眼神往这边看来,起身道歉,提着零食袋就往外走,atte看了一下那瑟,再看看安贞,乖乖的跟了出去。
在外头跟atte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些有的没的,就一个人回到了木屋。
天色已暗,安贞把打扫的工具摆好,然后敲敲门表示自己要走了,往外走去时,看到桌子上摆着两块巧克力,以为是atte留下的,拿起,却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字迹歪歪扭扭,——拿去,吃。
多简单的语气,多简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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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时间一下就溜走。
atte苦着脸跟安贞在船口告别,她失笑了一下,催他快上船,没看到船夫都怨念了吗?
atte迈着步子上船,船却立刻发动了,着急了下,把手里的零食往安贞怀里丢,她稳稳的接住,看着零食,好笑。
“nn!记得联系我!”
她点头,微笑,多么诚恳的要求,可是,atte忘了,他给她留下的只有他的名字,没有任何联系,给她。琇書蛧
船已经行到了湖中央,渐渐的,看不到金灿灿的身影。
她回到旅馆,房东大妈就递给她一张蓝色的纸条,
“nn,你朋友昨天给我的,叫我今天给你”
她挑眉,问,“朋友?”
房东转身继续做事,嘴里却不忘回答,“嗯,一个棕色头发,高高的,全身穿的闪闪的”
“知道了,谢谢”,然后拿着纸条,回房。
施安贞向天发誓,她从来就没低估过atte的思想,可是,在便条上镶上钻石,是不是有点,过了?
回忆起第一次见到atte金灿灿的身影,不仅汗颜,——这绝对是真钻!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露出微笑,atte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她,真以为她是调查门户的!
安贞第一眼见到atte,就知道自己跟他绝对会合拍,他□□格互补,就跟李恩丝差不多,能互补的人,总是会交好。
没想到他这么给她面子,还真留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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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森想,他总算是回学校了,应该是说,总算逃脱教授们的手掌了。
更甚的是,每次张教授见到他都会不明所以的暧昧的看着他,他倒是坦然——本来结果就会是那样!只是那眼神,他实在消受不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寝室,令人惊讶的是,程东,李安两人都在,夏安森看看手表,疑问的看着二人,这个时间他们不是应该去上课吗?
“给你们的”把左手边的两袋特产扔给二人。
却发现那两人没有回话,一脸憋笑的看着自己,不由眯眼。
程东看到夏安森眯眼,就知道不好了,连忙回答一句,“咳,你等下就知道了…”
夏安森不理二人,坐下,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听到厕所的冲水声,他转身,看着程东,问“王亦壹回来了?”,表情诧异,王亦壹很少回寝室,在学校都很难见到,真的很难。
“是我,夏安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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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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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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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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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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