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六年十一月十三日,孝惠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薨世,胤裪被任命署理内务府总管事。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初三日,皇太后过世出百日,丧事告毕,康熙谕:“今大事毕,十二阿哥著停止署理内务府总管事。”期间,因“办事妥协”帝十分满意,曾“深嘉之”。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谕令正白旗事务,“其满洲蒙古汉军三旗之事著十二阿哥办理。”
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和硕裕亲王保泰之母(福全福晋、康熙嫂子)薨。特派胤裪率侍卫内大臣公鄂伦岱负责经理丧事。
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三日,特派雍亲王、贝子胤裪、世子弘晟往盛京祭三陵。
康熙六十年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祭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太庙,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祀月,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今年已经是康熙六十一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千古一帝就要在这个年头驾鹤西归,九子夺嫡的风波也即将要走到终点,四爷会成为雍正,胤祥是怡亲王,这个胜负既定的结局,没有什么人能够改变。
一直默默无闻地充当着配角的胤裪,终于在康熙朝后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辉煌,从五十年到六十一年中整整十年的时间,他都得到了康熙的重用。树大招风,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原本冷清的十二皇子府突然间宾客盈门,让我这个自认为活在了世外桃源的人也不免要开始遭受世俗的纷扰。
面对这些荣耀和光环,我一方面为胤祹感到扬眉吐气,可另一方面我又始终担心这些身外之物会蒙蔽了他的双眼,毕竟他郁郁不得志了这么多年,一下子从谷底被人提上了高空,难免会被冲昏了头脑。
一天夜里胤祹很晚才回来,我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等他,“忙完了?”
“嗯。”他点点头,脱了外衣就钻进了被窝,伸了胳膊紧紧环住我。
“咝——”我被他冰冷的体温冻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去哪儿了,怎跟个大冰窖似的?”
“就在书房待着呢,皇阿玛吩咐了一些事儿给我做,就坐了半天也没动换,方才冻着你了?”正说着,他忽然松开了我,脸上带着一丝歉疚。
“没事儿,你继续,过了这么会儿也缓过来了。”我不安分地往他怀里挤了挤,他失笑,原本松开的手复又听话地环了上来,“你有心事,嗯?”
我很纠结地绞着手指,“我……皇阿玛如今愈发器重你了,我怕你会……”
“我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我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安安分分做个臣子就好,况且你不是说过,四哥是个好皇帝吗?”
我开心地笑着,“有你这话,那我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心病一直缠绕着我,自四十九年小产以来,到如今已经有十来年了,我竟再也没有过身孕,我也曾私下偷偷找过太医诊脉,太医说我生弘是的时候难产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那一次的小产,已然再难有孕。为了尽快治好我的病,我坚持喝着那些难以下咽的苦药,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按理说胤祹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子嗣,应该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声讨我这个妒妇才是,然而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样平静无波,每次进宫给定嫔请安的时候,她还反过来劝我要放宽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记得定嫔应该是活了很久才对,也许只有这样看得开的人才会长命百岁吧。
甚至有次蕴秀还疑惑地问我,“皇阿玛那么崇尚多子多福的人,居然没有出面干涉,给十二弟配几个小妾啥的。”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她一把,“你是看不得我过舒心的日子是吧?”然而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却琢磨出了几分端倪,要是胤祹有了儿子,那康熙还会那么放心的把众多事务交给他吗?所以这没有儿子,才正是合了康熙的意,他又怎么会上赶着给胤祹张罗小老婆呢。
胤裪这么些年来一直无怨无悔地陪着我,竟真的再也没有纳过妾,他对我的感情忠贞得无以复加,却让我时常觉得愧疚难安,一个没有子嗣的男人,他真的会活得开心吗?我的心里开始打鼓,等到再过上十年、二十年,我们都老了,总有一天他会看我看腻,却没有一男半女在膝下承欢,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怨我?
半夜辗转难眠,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无比震惊的决定——替胤祹纳妾。想到做到,胤祹走后,我吩咐菊芳把整个府里年轻的丫鬟们都集中起来,聚在院子里供我甄选,我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雷厉风行过,因为怕万一耽搁了一会儿自己便会后悔。
小丫鬟们恭顺地在院子里站成了一排,我缓了步子挨着个儿从她们跟前儿走过,熟料她们一个个都胆小地低下了头去,只是一味专注地盯着自己脚下,我不得不撒开嗓子吼了一声,“都抬起头来——”
她们闻言抬了头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搞明白我的意图,我转回头去没好气儿地瞪了菊芳一眼,吩咐她办个事儿也不跟人家说清楚了,“嗯哼——”我清了清嗓子,“你们也都知道咱府上没个阿哥,这添丁进口儿的事儿还需要新人来办,我想在你们之中选出几个伶俐妥帖的来伺候爷,往后能不能当上主子,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一时间院子里就像炸开了锅,小丫鬟们都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我清咳了一声,她们就识相儿的立刻安静了,“当然了,家里有相好的,或是无意伺候爷的,我也不想强求,这些人可以先行离开。”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挪动步子。我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穿梭于众丫鬟之间,半晌后,我停了下来,眼前的女子低眉顺眼,一脸乖巧,见我停在她面前,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我,我开口问,“你姓什么?”
她的声音因兴奋紧张而有些发颤,“奴婢……奴婢姓李……”
还是老实点儿的好,我不想给自己找个麻烦回来,无力地点点头,“就是你了。”
我喊着,“菊芳——着人在偏院儿收拾个屋子出来。”然后又对着李氏道,“你……待会儿洗漱洗漱,先去屋里候着吧。”
遣散了一群人,眼瞧着胤祹快下朝了,我便站在府门前迎着他,“爷——”
他见到我便爽朗地笑着,“岚儿,今儿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在府门口不比自己屋里,守着规矩,只好爷啊爷啊的称呼他,让我觉得不甚别扭,“也不知道爷今儿个忙不忙,您办完了正事儿,到偏院儿来一趟吧,我在那儿等您。”ωωω.χΙυΜЬ.Cǒm
“偏院儿?”他有些疑惑了,“冷不丁的跑那儿去做什么?”
我十分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也甭问别的,您去就是了。”
“好。”他顺从地答应下来,一如平日里的种种,只要是我说的,他总是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我快速的转身,竭力把腰直起来,留给他一个挺立的背影。
直到天快要擦黑了,我才在偏院儿里见着他,“你来了。”
他歉然一笑,“等很久了吗?今儿个事儿多了些。”
我的目光转向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我还好。可是里面这一位就不一定了。”
“嗯?”他疑惑地看过去,“谁在里面?”
我压着心口涌出的憋闷,一字一顿的吐出,“您的侍妾。”
我看到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却似乎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春梅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缓慢地摇摇头,“不是她。”
他忽然急了,“我不管她是谁,岚儿,她是谁都跟我没关系,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还是我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如果是那样,对不起,岚儿,我向你道歉,别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胤祹,我没在跟你闹别扭,真的,我只是很理智地认清了一些事实。”我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的子嗣……我帮不了你……”
他倾身过来想抱住我,“别这么说,太医会治好你的。”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都十年了,胤祹,咱们都别傻了,要好早就好了。”
他无所谓地道,“那也没事儿,我不在乎。”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年轻不会这么想,那将来呢,等到你垂垂老矣,膝下无人,我怕你以后会怨我。”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天,带着满脸虔诚,“不会的,我发誓我不会!”
“我不信你!”我捂住耳朵,终是狠下心来道,“都是妾身的不是,耽误了爷这么些年的大好光阴,妾身是不能也不想给爷生儿子了,等着给爷生儿子的人在里边儿候着呢,爷快去吧,您要再没个儿子,咱这阖府上下都得跟着您一块儿丢人。”
他颓然闭了眼,喃喃道,“跟我一块儿丢人么……福晋既是为我好,我自然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说罢,他一撩衣摆,便推开门进了屋。
我飞快的跑回自己屋里,关上门后整个人靠在上面,背部沿着雕花木门缓缓滑下,最终坐到了地上,泪水适时地喷涌而出,“胤祹,我不能这么自私,是我自己没福分,不能也一并耽误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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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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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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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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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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