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孤儿院门前,非东东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在吗?他们都会在吗?夜黎,你最好不要出错,否则....
爬过坍塌了一半的院门,入目的是碎石遍地的篮球场,和孤儿院那栋有半个世纪历史的两层高的红砖小楼。相比于这栋基本还算完整的小楼,篮球场对面的那栋前几年新盖的三层新楼,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绕过红砖楼,是孤儿院的后院,也是他们的菜园,平日里老院长会亲自带着孩子们在地里种上些蔬菜,不但无毒健康,还节省开支。琇書蛧
此刻,
菜园的中间,铺了一块墨绿色的大塑料布,非东东举目望去,一切都与前世一模一样。16岁的夜黎跪坐于地,怀中半抱着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院长,17岁的非火抱着哭泣的年仅6岁的非豆豆,8岁的李川生,11岁却因患了侏儒症而分外矮小的杨佩和12岁的非欢欢。
蹲下身,非东东解开身上的背带,放下了背上的南宫玉,点头跟夜黎打了个招呼,看向了他怀中瘦弱的老人,老人的腿上鲜血淋淋,已是断了。
“东东姐!”泪眼朦胧的非欢欢随着夜黎的目光回头一看,起身扑了过来,哭道,“东东姐,你快来,院长...院长一直在叫你。”
非东东快步走了过去,跪在了院长身前,抓住了老人干瘦粗糙的手,低声叫道,“院长,我是东东,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东东回来了。”
“东东...”在江南孤儿院干了三十多年的老院长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睁开了双眼,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费力地看向了身前的女孩。
“真的是东东,”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被黑烟撩伤的喉咙勉强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东东,院长不行了,孤儿院只剩下这些孩子了,你帮我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学坏,让他们长大。”
“是,是,我一定会的。”非东东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手背上,点头道,“您放心,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地长大的。”
“好...”操劳了一世老院长微笑着合上了双眼,拉着他视若孙女的女孩的手,躺在他最为骄傲的男孩的怀中,阖目而逝。
“院长!”非东东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夜黎低着头,修长的凤目中一片晶莹,他将老院长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地面,直起身,往后方退了一步,俯身以头触地,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非火放下一直抱在怀中的豆豆,和满脸是泪的非东东一起,拉着剩下的孩子们跪下,也跟着夜黎给院长磕了三个头。
孤儿院的后院有个木头搭建的工具房,也在地震中保存了下来。非火从里面翻找了些工具,和夜黎一起,在附近找了些木板,花了几个小时,才作了一个歪歪斜斜的棺材,将老院长放了进去,又在菜园一角挖了个深坑,埋葬了这位一辈子为了孩子们耗尽心血的院长。
安葬了院长,非东东将南宫兄妹介绍给了其他人,孤儿院的孩子非常习惯别人的加入,很快,几个孩子就挤到了一处。
接着,在非东东的强烈保证下,非火和夜黎跟着她,一起进了小红楼,收拾出一个可供所有人休息的大房间。
一边打扫地面的杂物,非火问道,“东东,你为什么能肯定小红楼不会倒,昨天那两次地震可是挺厉害的,以后说不定也会有余震。”
因为这栋楼三年后还没倒呢,非东东心道,不过现在先把孩子们安顿好,晚些时候再跟非火和夜黎说明就是,“原因等他们睡觉了我会告诉你们,现在先干活,天色很晚了。”
现在天空上依然漂浮着厚厚的尘埃,白天还能勉强视物,到了晚上,那可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孤儿院里虽然能找到一些蜡烛,大伙坐着说说话还行,活可是没法干了。
好在院门坍塌后反而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人虽然挡不住,可是丧尸却是过不来的。
而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更容易熬过变异,留在孤儿院中的孩子除了大楼坍塌起火时死于火场的两个,其余的都活了下来,只是老院长却因为想救出被困火场的那两个孩子被压断了腿,最后还是非欢欢和杨佩一起才把院长拉了回来。等到非火和夜黎从学校里赶回时,老院长已经是奄奄一息,虽然最终熬过了变异,却已经耗尽了生机,不过是提着一口气等待东东罢了。
而其他去了学校上课的孩子们,据非东东所知,除了非火和夜黎的江南高中的大楼没有塌,附近的小学和初中的教学楼都塌了,那天毕竟是31号,小学和中学都是照常上学,结果,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被压在了那些巨大的钢筋混凝土下,缺乏大型机械救援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几个幸存者。
三人将房间整理好,将床连在一起,不够的从其它的房间搬过来,又从柜子中取出备用的被褥枕头,铺好了一张大通铺,还有一张单人床留给夜黎。而非东东和非火睡通铺的两端,正好将孩子们放在中间。
天色已经很暗,非火和夜黎将孩子们带到了收拾好的房间里,而非东东则到后院的菜地里拔了些还算完好的蔬菜,用碎石在背风处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灶,从坍塌的伙房里找到一口铁锅,一袋盐和几个勉强还能用的碗,用了几瓶自己背来的矿泉水,给大家煮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菜汤。
非东东的背包里有许多饼干类食物,大家就着汤,饱饱地吃了一顿,说实话,孩子们都两天没正经吃过一餐饭了,只在饥饿时勉强填了些饼干零食,早就饿得狠了。
望着满屋埋头吃饭的
弟弟妹妹们,非东东满足地露出个笑容,温柔地摸了摸身边阿佩的头。
阿佩今年11岁了,可是因为从小患上了侏儒症,导致她现在的身高和6岁的非豆豆差不多,平时不怎么跟大家玩,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自己的床上看书,个性也有些胆小害羞。
杨佩抬起头,冲着非东东有些害羞地笑笑,低下头继续吹着碗中的热汤,然后小口小口地慢慢喝下。
孩子们都已疲累不堪,两天来第一次吃饱了饭,躺在温暖安全的被窝里,很快,便都进入了梦乡。
黑夜降临,房间外的阳台上,伸手不见五指,非东东、非火和夜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恐怕非火和夜黎才刚刚能停下来思考一下大家的处境。
许久,非东东突然道,“夜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嗯?”很显然,非东东这突如其来的声明让夜黎也忍不住感到了讶异,开口问了一句,完成了变声的少年声音清冷而略带磁性,“不会吧,你这小猪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看来,这天果然是变了。”
非火也叫道,“太奇怪了!东东,你不是一向瞧不上这家伙一副拽拽的样子吗?怎么突然转性了?”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声音中的惊讶却是毫不掩饰。
非东东微微一笑,脑中想起那日临行前夜黎的话,“回去后可以把所有的事告诉三年前的非火和我,当然,这种违法逻辑的事三年前的我恐怕不容易相信,如果他表示怀疑,你就告诉他一句话.....第二结论将产生无穷解法。”
“非火,夜黎。”非东东收敛了神色,少女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飘渺,她轻声道,“你们相信吗?三年之后,在夜黎的设计下,我的灵魂回到了现在,让一切重新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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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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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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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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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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