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子儿悄悄捏紧子夫的手,“您……”她业已感觉到子夫步伐的混乱。“没事没事。”子夫轻轻宽慰她。她的手很是温暖,子夫开始庆幸子儿的自告奋勇,有个人在身边,无形中给了自己不少的力量。
“好了,到了。”停在了福宁宫的门口,那宦官回过头来。子夫心中早已猜得七七八八,看见那“福宁宫”三个字,倒也不是特别慌张,只是心中奇怪,陈阿娇把自己召来,却是为了什么道理?
“公公,我们……是去见皇上么?”子夫问道。“急什么,”那胖胖的宦官一撇嘴,看着子夫,“你……是卫子夫吧,你跟我过来。”他手一召,便往里头去。“公公……”子儿待说,却被另一个宦官打断,“你跟我走,不该你去的地方,甭操心。”
“太傅!”子儿看着子夫。子夫皱眉,深觉骑虎难下之苦,无奈只得道,“我没事,你去吧。”那胖宦官又催了一声,“怎么还不走?”“来了。”子夫咬唇,跟着他往里头去。
路还是很黑,前头的宦官走得挺快,子夫心头仆仆的跳,想不出他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跨过门槛入了正室,又穿行而过一走道,看情形该是到了后殿。果然,那宦官停了下来,小心对着立在门边的两个人影招了招手。走来看清,是两个侍女,各自手里捧着一叠衣衫。因光线昏暗,子夫看不清楚却是些什么衣衫,要这样人手一大捧。琇書網
“李公公……”那两名侍女过来作揖,却被宦官制止。“嘘……嚷什么,要让……算了算了,”宦官摇头,压低了声音,“秀儿,你留着这里,等下里头唤了,你就进去……那个,卫子夫……”他回过头来,子夫一愣,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走过去,“灵儿把手里头的东西给她。”子夫莫名的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大摞的衣服,听那宦官又道,“你就跟秀儿留着,等下跟秀儿一同进去便是。”
“进去?”子夫一脸不理解,“这是……”她看向那偏殿,大门紧闭,瞧不出个所以然。“大胆的东西,问这么多!”宦官有些着恼,又不敢出声训斥,只能睁眼瞪人,“让你候着便候着,哪有这么多话!要不是你刚才跑没了影……算了算了,好好呆着吧,可别出错。”他转了身,“灵儿,我们走吧。”说毕,果真拉着一个侍女从原路而回。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子夫没头没脑的去看那唤作“秀儿”的侍女,可是她只是低垂着头,静静地捧着衣衫站到了原处。黑灯瞎火的四周让子夫没法子去观察这究竟算是个什么神仙宝地,无奈之下只得学着秀儿,乖乖的站好。
大概在门口插了半个多钟头的蜡烛,子夫恹恹的几乎到了神疲思睡的地步,却终于听到殿室里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外面的人呢……”那声音其实也并不高,但是却令神智昏昏的子夫一下打起精神来,因为她认得这个声音,再清楚不过了——皇后陈阿娇。
“奴婢在,娘娘。”身旁的秀儿立刻回答,轻推开门,跨了进去。子夫当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忙跟过去拉秀儿,“我……”“你还留着,等皇上唤了,再进去。”秀儿匆匆撂下话,往里头去。
子夫却感觉脑袋里“轰”的一下,霎时一片空白。
——皇上?
——刘彻竟在里头,他和皇后在一起,在福宁宫……
——他让人找自己来侍驾,到福宁宫来……
——不,很可能是陈阿娇要自己来,来伺候她和刘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无序而又混乱,子夫只感觉满脑袋的黑线,还有不断涌上来的血气,把自己给憋的冒出一头的汗来。紧紧捏着手里的衣服,子夫很想把它们全甩在地上,然后狠狠地拂袖而去!可是,两只脚像是钉了钉子似的,竟牢牢粘在地上,怎也迈不开步。
“伺候皇上的人呢?”陈阿娇的声音又传来。“在、在外头候着。”是秀儿的声音,随即便看到她从里头急急的奔出来,“快进来呀,皇上沐浴等着更衣呢。”“噢。”子夫机械的回应,跟着秀儿跨入了殿室。
一进门便看到陈阿娇坐在一侧的榻上,头发披散于两肩,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寝袍,神情慵懒面色潮红。子夫欲屈身行礼,却看她手指一抬,“哟,可来了,”她的眼神冷冷的,可是嘴角却挂着热烈的笑容,“快进去吧,皇上等着你呢。”
子夫脸上发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慌得很,看了看两边,也搞不清楚究竟该往什么地方去。犹豫之间,又听到陈阿娇的声音,“秀儿,带她到皇上那儿去。”“是,娘娘。”子夫见到陈阿娇身边的秀儿走了过来,往左侧行去,连忙快步跟上。和陈阿娇同处一个屋檐下,子夫总感觉心里头瘆的厉害。
转过个门,是个内室。原来竟和刘彻的寝宫结构差不多,子夫当即知道那是个浴室。秀儿领到门口,轻声道,“皇上就在里头。”便转身走了。徒留下子夫一个,捧着一叠衣裳对着室内略显缭绕的白气,怔忡不知所措。
“哗啦”一阵水声,将魂游太虚的同志召回了人间。透过微薄的白雾,子夫看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门口倚着洗浴池边,看得到他的两肩和靠在池壁上的头颅,双手打开搁在边缘——正是刘彻,子夫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好像受了什么不知名的蛊惑,子夫慢慢往他身后走了过去,脚步轻缓可是呼吸略有急促,心口更是怦怦跳个不停。他不知是无所察觉还是漠不关心,始终靠着池边不吭一声。子夫半跪在地,看不到他的神情,却瞧清楚了他*的肩头,有一个淡淡的痕迹——用牙齿留下的疤痕。
刘彻闭目浸在热水里,其实并不见得有多乏力,只是总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这是每次在福宁宫里都会有的——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就如他看到皇后,心里头总会泛起一股道不明的不舒坦一样。
夫妻究竟是什么?刘彻问。可惜没人答。
多想无益,庸人自扰。
刘彻拂去脸面上的水滴,想着赶快更衣离开,只要能逃离这个令自己浑身不自在的福宁宫,便能远离那份令人心烦的不舒坦。
忽然,一方柔软触到了自己的肩头。刘彻微微一愣,照着平常的程序,总该有人请示一下准备好干净的衣衫,可是今日……愣怔中,那柔软的手指不但没有缩回去,反而细细抚过了肩头——那里有一道疤痕,却是——子夫,当日留下的。
“子夫!”刘彻突然冒出了这个名字,转头去看。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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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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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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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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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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