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正好,你福晋为人乖巧,甚得我心,我就留她在身边陪着我。反正你小十四府里的福晋多,不至于来和皇奶奶抢人,你的心意我领了,快回去吧。结果,如此这般,是这般如此,将小爷噎了个脸色煞白,半天都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直直干瞪我几眼,一掀衣襟,转身抬腿告辞,回去了……
我心里无限委屈啊,又不是我要留在这个寂寞无趣的皇城里,更不是我拿话噎你,干嘛要瞪我?可偏偏老太妃还不让我出去送他,所以也就剩他瞪我的时候,在老太妃与诸多宫女、太监的面前,两人默默对视几眼,就算通过话了。
阴雨的日子太频繁,让我连出宫门的机会都少,老太太似乎也被阴沉沉的天气所感染,每天大部分时间,不是用来诵经,就是倚在榻上假寐抽水烟。我已经闲到要发霉,百无聊赖之中,终于盼到十三弟来给老太妃请安,还好老太太不是太提防他,居然给我一个和他说话的机会。
我千恩万谢的嘱托十三弟,从宫外给我弄一套解闷的书来,可谁知道他长了什么榆木脑袋?带来的居然是《水经注》!光是看见这个书名,就已经让人昏昏欲睡了。哆哆嗦嗦指着书面责问他理由,这位堂堂十三爷,居然还振振有词,告诉说澜儿以前提到过,喜欢描写大好河山的书,我才特意给你找来的,嗓门还挺大。
我又担心老太妃听见,又惶恐他这个实心眼,回头再因我不满意,而找一大堆令人无语的书来,所以只能安慰他,说我特别喜欢这本书,方才的激烈反应,是因为对他感激涕零。这才算是把十三爷哄走了,我深感消极乏力,这《水经注》的趣味性,能和《大唐西域记》相媲美吗?
难得适逢天晴,一扫连日来的沉闷,晴空万里、秋风送爽。趁老太妃午睡的功夫,我终于能从屋里出来透透气,随便找个檐下阴凉处,坐下来死啃《水经注》,边念边感叹,十三弟选书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拿这个来,纯属是惩罚我用的……
其实《水经注》看久了,也有点引人入胜的意思,老太妃的庭园遍植香花,香风暖暖熏人欲醉,花瓣会顺风飘到裙子上,恍惚间,遗忘自己此时身在何方。
玩了会儿花瓣,猛然察觉空气里飘忽着不寻常的异样,周遭静的不像话,无端打了个寒颤,似乎有种危险在靠近。这是怎么了?一偏头,却将我惊个目瞪口呆!在宫里这么些日子,我算计了会见到娘娘、见到太子、见到种种种种的人,怎么就偏偏没把他算进去?
太阳下那片明晃晃的黄色,刺得人睁不开眼。大清朝的皇帝,此刻就站在庭园中央,偏头看着我,仪态从容,面沉似水,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部垂首侍立一旁,敛声静气,气氛压抑的令人透不过气。
我赶忙从石阶上蹦下来,急跑几步冲到皇上面前,诚惶诚恐的跪地请安。心中哀叹,他这么大的人物来了,居然也没人知会我一声?甚至连点子动静都没有!不知万岁爷在此站了多久?幸好我没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不然好悬就被拖出去斩首了。内心忐忑的跪在地上,脑子里居然开始漫无边际的胡乱揣测,方才自己从高高的台阶上蹦下来,不算惊驾吧?
“滺澜,你抬起头来。”,皇上没叫我站起来,只让我仰着后脖颈子抬头看他。“在宫里住了多久了?”,皇上思维也很跳跃,他对我的脸默默注视许久,结果,就蹦出这句没头脑的话。
“回皇上话,儿臣进宫有些日子了。”,我心里很质疑,明明我进宫那天给他请安了,只是他没空见我,吩咐让我好好陪伴老太妃,难道皇上政务太繁忙,已经将此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且,我居然看见了完颜润晖,他身形太过单薄,刚刚站在皇上身后,我愣是没看见!他到底有多得宠?在后宫里,我都见他多少回了,今天还能胆敢长驱直入,随万岁来到老太妃寝宫?那老太太讲究着呢,回头再给他治罪!
我还在胡思乱想,却发现皇上已经绕过我,朝内殿走了。“老太妃近日身子可硬朗?”,皇上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暖的痕迹,背对着他,我都能听出话里含着笑。
“皇帝今儿怎么有空,来看老太太我?这些日子雨水大,也要多注意身子才是。”,老太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大概寂寞深宫中,皇上能够想起看望她,真的让她很慰藉。后来,他们就一直站在殿前寒暄,伸着耳朵听话茬,终于明白润晖为何能到太妃寝宫来,大概是,老太妃常听闻状元郎一表人才,和我如同双生,就向皇帝念叨着,要把状元带来给她瞧瞧。
正巧话说到这儿,几位贵人终于得空想起来,我还跪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对他们感恩戴德。“呀?!澜丫头,你傻兮兮跪在那儿干嘛?快过来!”,老太妃在我背后高声召唤,我安慰自己,她是疼爱我,才叫我过去,而不是趁机戏弄我取乐,真不是,真的不是……
“哟?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啊?我当她是鬼灵精呢!怎么朕没让你起来,你就不会跟着过来呢?要不是老太妃叫你,难不成你要一直跪下去?”,当我向眼前的贵人们,一步步迈进的时候,皇上捋着胡子,摆出了无辜的神情。
我发誓,刚刚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狡黠笑意!好吧,再次安慰自己想多了,皇上没有调侃我取乐。可当我发现,连完颜润晖也翘起一边嘴角偷笑的时候,再不能自欺欺人了,这帮混蛋是故意耍我的!
“是……,没有圣上的旨意,儿臣万不敢起身。”,我心里咒骂着混蛋,脸上还要做出恭谦和顺的表情,而后拥着那些无良长辈们,一同走进寝宫的堂屋正殿。
老太妃好像很喜欢将我和润晖摆在一起,一手拉着我们一个,不住夸耀、赞叹,说谁家的父母如此好福气?得了这样一双仙姿绝色的儿女,跟玉雕摆件似的,还不天天笑到合不拢嘴。
随着她老人家的手,在我俩手背上不住婆娑,我和润晖同时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奇怪的直觉,老太太再沉浸下去,我们就快被她做成标本,摆在寝宫里赏玩了。更重要的是,我们阿玛从没因为我和润晖笑到合不拢嘴,他总是艴然不悦、疾言厉色的指着我俩鼻子唾骂,你们这对不肖的混账!逆子!
皇上总是明察秋毫,因为他突然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打断了老太太的幻想,提议要陪她老人家玩几把花牌。老太太自然喜上眉梢,专门伺候打牌的宫女姑姑,将牌局整齐码好,熟练有素。
就这样,我坐在老太太身旁伺候,润晖侍立皇上身后,旁观他们较量。漫不经心一抬头,凑巧对上皇帝的目光,他显得很随意,只在与我眼神相遇的瞬间,刻意挑眉停顿了一下,但迅速又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牌局。
陡然间,我猜测出几分皇上的示意,也许他要我将老太太的牌透露给他?对啊!什么较量、厮杀,无非是哄着老太妃高兴的把戏而已,皇上再圣明,也没有长透视眼不是。不着痕迹的从袖子底下伸出手,在暗处将老太妃每次要出的牌,透露给对面的皇帝,也不知他是不是这个意思?直等到他低头看牌面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才算是松口气,看来这次赌赢的人,不是刚罚了皇帝银子的老太妃,而是我才对……
“滺澜不识满文?”,皇上甩出一张牌之后,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回皇上话,儿臣略识得满文,只是不会讲……”,虽然他看似只是在随意拉家常,可我仍然诚惶诚恐,且很是羞愧。“满洲姑娘怎么能不会说满文?回头你就学学,守着老太妃,多请教就是了。”,皇上朝老太妃的方向努努嘴,我怀疑他在给老太太找点解闷的事儿。
“呵呵呵呵,皇帝,这是嫌我老太太不中用了?非要给我整点子营生不成?”,老太妃一个没忍住,拍着腿笑出声来。皇上并未急于对老太太的假意责难,解释辩白,也是仰头大笑。
我和润晖面面相觑,奇怪这些人玩的,都是什么云里雾里的把戏?后来皇上一直对我很好奇,连连发问,在斟酌着如何回答圣上问题的时候,还要兼顾透露牌局给他,弄得我应接不暇。
他本来只是问我,都读些什么书?后来我想,自己不该那么实诚,告诉他我和润晖请的是同一位先生,读一样的书,结果愈发引出他的好奇心。问题更加深入,他开始像当初给十三弟出文章题目一样,来拷问我,我在思虑应对作答的时候,惊觉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忽然间,情势逆转之下,问题愈来愈尖锐,居然连治国安邦的道理都出来了!皇上是有意再提拔一位女状元吗?我开始觉着不对劲,皇帝的脸色警惕阴沉起来,将手中的牌放下,眯起眼睛审视我,他口中那些深奥晦涩的话语,如同在当堂拷问一品臣工,难不成,他从我的对答中,隐隐察觉到了十三弟所呈交文章中的痕迹?但愿这一切,只是我多心了……m.xiumb.com
“哟!皇帝,是不是还没下朝呢?到我老婆子这里,就歇歇,怎么跟个丫头,也开始拷问起大道理了,听得我啊,怪闷的!是不是把他们兄妹俩弄混了?这些该问状元郎才是。”,老太太爽快的笑声,将山雨欲来的局面打破,皇上大概也觉得不妥,缓缓回过神,显得略微有些尴尬。
老太妃眯起眼看着皇上,笑的无辜,可我能感觉到,她肯定什么都明白,不同于方才的愚弄,这会子她是真心护我,心中不由感激涕零。皇上待得不自在,就推说还有政务,起身要告辞。
老太妃也不多留,借着说要走动走动,将皇上送到门口。临到宫门,皇上转身吩咐给我一个奇怪的任务,说他明儿个会差人送几幅扇面来,让我随意抄些诗句上去,他用来看着玩,至于内容和字体有意趣就可,无须拘泥。另外,满文也要精进,不可懈怠。
忽觉一阵寒风吹过来,令人周身发抖,这是多么困难和恐怖的任务!我怎么知道究竟何谓有意趣?!但凡出点差错,也许我就小命不保了……
最重要的是,皇帝还说,我在老太妃跟前儿伺候,如同替他尽孝道,很令人欣慰。心中顿感惶恐,我还回得去家吗?其实,我更想回家和十四在一起,你让我替您去照顾儿子吧。
转念,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那个傻瓜十四自上次被老太妃噎回去,再没都没出现过,不定在府里怎么和侧、庶福晋逍遥甜蜜,我怎么能如此犯贱倒贴?!情至此处,愤懑不已,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抬眼却看见老太妃和诸位宫女姐姐,被我吓到我目瞪口呆……
皇上离去之后,老太妃无所事事,又倚在榻上抽水烟假寐养神。没过多会儿,听闻外面太监高喊,十四爷来给请安。
结果方才还是睡神模样的老太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拿水烟袋指着我吩咐,赶紧到内室去给她找个褂子,没她的吩咐,万万不许出来!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十四就像是个地主恶霸,垂涎我这位民女,幸而得到老太太庇护,所以十四大爷来这里的时候,我必须找地方躲起来……
正当我头脑混沌的慢悠悠往内室走时,十四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老太太眼瞅情况紧急,一个猛劲儿,把我推进了纱帘后,最后一回头,我只看见十四爷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神情。随着后背的大力金刚掌,我被惯性冲击进了内室,脚下拌了一个大趔趄,脑袋猛磕在黄花梨多宝阁侧面上,发出‘咚’一声巨响,刹时眼前金星直冒。
凑近纱帘往外看,老太太呲牙咧嘴的怒视着帘子里面,估计是心疼她那些古董。十四小爷伸长脖子,眼睛使劲往里探,可帘子的构造,是外面看不清内室,内室却清清楚楚可以看到外面。
只见十四被老太太强行拉到炕桌边寒暄,满口只询问他的功课骑射,对我的状况则只字不提。眼瞅着小爷开始招架不住,张口结舌,脸都憋到通红,吞吞吐吐的问了句,“我福晋她,伺候您可尽心?”,这算是他出了一招吗?
就看老太太满脸堆笑,“当然尽心,我满意的很!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儿吧,反正你小十四又不缺这一个福晋?”,好吧!老太太果真技高一筹,不费吹灰就扳回一城,顺便再将十四一军。
“啊?我……,孙儿……,我……,其实,其实……,没……”,隔着纱帘,我都能感觉到,小爷已再无还手之力。
“哟?这孩子是不是累了,怎么话都说不利落?成啦,既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老太太说完,将眼睛眯上,继续抽她的水烟,态度相当明显,赶人,逐客令!这一局,十四再次彻底输给老太太。
“老太妃,您看,是这个褂子不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顺手拿件衣裳,不顾老太太旨意,掀帘走了出来。倒贴也好,犯傻也罢,我忍不下心让别人欺负十四小爷,虽说,他总是欺负我……
“谁叫你出来的?不是这个!”,我这举动,令老太太诧异又恼火,将水烟袋狠狠砸在桌面上,白了我一眼。听闻这话,十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太太,聪明如他,必是已然洞察出话中的疏漏。老太妃这才惊觉自己说走嘴,慌忙将眼睛看向窗外。
“我这不是,怕您受凉吗?才赶快把褂子给您找出来。”,我只好将计就计,小心翼翼的讨好老太太。“咳咳!我乏了,你们出去吧……”,老太妃假装咳嗽来掩饰尴尬,抬手逐客。
“孙儿告退。”,十四冲我使个眼色,欠身与老太妃告辞。我赶忙假意去送,跟在他身后往出溜。我们本以为这次肯定万无一失,老太妃却在身后冲我高声喝令,“你留下!”,顿时绊住了我的脚步。
十四小爷满脸无奈,深深叹口气,猛一转身出了宫门。
老太太伸着脖子,从窗子里确定十四已经走远,回身就狠狠戳了戳我脑袋,“你这个沉不住气的傻丫头,叫我说你什么好!”,我脑袋都快被戳漏了,她才算解气,末了儿,还痛心疾首一拍大腿。
“我真是担心您受凉……”,事到如今,我除了一口咬定是为她好,还能怎样?
“少唬我!你就是忍不下心整治他,所以他就不拿你当回事儿!我告诉你,男人啊,吃不到嘴的肉,才是馋的。懂什么啊?到底是小孩子!”,老太太经验十足的对我谆谆训诫,肆意品评着男人心思,顺便唾骂我的不争气。
其实,我想插句嘴,您若如此高深,那当初受宠的,怎么会是董鄂妃呢?但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老太太会立刻剁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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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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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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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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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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