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是送一个小女孩去找她的妈妈,然后……该死的,然后好像被人给偷袭了!可是,我分明记得自己当时是脑袋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怎么会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痛的呢?”
回想了一下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张世逸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只是那一双眼皮好像是粘了强力胶水一般,却是怎么也睁不开。并且随着他渐渐恢复了意识,身体上下传来的疼痛更加的折磨起他的神经来,尤其是胸腹之间,那种仿佛千万根钢针齐刺入体的剧烈痛感,使得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迷糊中,张世逸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了什么东西上——那绝对不是一个平坦的地方!更加不可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呼入肺中的那清新的让人忍不住呻吟出声的空气告诉张世逸,医院里可不要想有这么干净而带着一点草木芬芳的气体!
随着意识的恢复,张世逸首先听到了一阵“呼呼”的风声,他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片什么样的天空啊!那纯粹的,不带一丝瑕疵的蓝色何时得以见过?
还来不及考虑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差点震晕了张世逸。m.χIùmЬ.CǒM
“老天爷,你若是有眼,今日可莫要绝了我家侯爷的后嗣!”
耳朵里尚在“嗡嗡”作响的张世逸马上又听到身下传来一声高扬的马嘶,随后身体剧烈的起伏了起来,飞快的向着后方疾驰而去。
“我怎么会躺在了马背上?”
张世逸终究没能考虑完这个问题,随着身下马儿的飞速奔驰所带来的剧烈震动,他两眼一黑,又痛的昏死了过去。
……
密林中,待白马跑远,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张大,出招之间更是不留一丝退路,手中长刀舞成了一团耀眼的白光牢牢地罩住了那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
“该死!”被缠住了手脚的中年男子暗骂了一声,只得小心的应付着张大不要命的攻击。纵然他的修为稳稳的胜过了张大一头,但面对对方如此拼命的狂攻,一时之间也只能采取守势。俗话不是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么’?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那白马的蹄声已经是微不可闻了。中年男子心下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一个侧身闪过了张大的一刀横扫,脚下犹如鬼魅一般的往后急退,拉开了与张大的距离,嘴里冷笑道:
“嘿嘿嘿嘿,你今日纵是拼了性命也别想救得了那小娃娃。就算你拖住了我让他得以逃脱,莫非你以为中了阴家兄弟的七煞掌后,那小娃娃在这深山之中还能独自活下去不成?”
这一番话,却是打散了张大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希望——是呀,我今日定然是难逃敌手,可是在这方圆几百里都渺无人烟的深山之中,身上中了阴家七煞掌的小侯爷,真的有活下去的可能么?侯爷呀,属下无能,终是不能完成您最后的托付了!
一时间,张大万念俱灰,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再不复方才那一往无前的气势。
中年男子趁着张大愣神的瞬间,觅着了他刀势间的破绽,身形急进,一掌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上。“砰”一声闷响,张大胸前的衣物顿时化为一片飞灰,胸口上留下了一个乌黑发焦的深深掌印。
张大中了这一掌,身体如同败絮般倒飞出两丈多远,尚在半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便喷了出来,已是受了不治之伤。嘴里大吼一声,张大目呲欲裂,使尽浑身所有的力气,将手中长刀向着那中年男子拼命的掷了出去,随后飞身撞倒了一颗腰身粗细的巨木,瘫软在了地上。
这是怎样的一刀!耗尽了张大浑身所有功力的拼死一搏,那长刀犹如流星一般瞬间划过数丈的距离,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气势,刺向了那中年男子的前胸。
看着这仿佛闪电一般的雪亮长刀迎面而至,中年男子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向左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便觉右胸一阵剧痛传来,那长刀竟已贯体而过,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和漫天喷洒的血肉!
突然受此重创,中年男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迅速的封住了创口附近所有的穴位,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尽数敷在了创口上,然后踉跄的跑到等在不远处的红马身边,跳上马背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
却说那白马中了张大的指劲,一路向着山林深处飞奔而去。跑着跑着,忽然密林中一声虎吼传来,一条至少长达两丈的吊睛黑纹猛虎分开草木,直向白马扑去。
却是白马臀上伤口溢出的鲜血引来了这山林中的王者!
那白马却不愧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被这猛虎一吓,竟是没有立马瘫软了下去,只是慌不择路的向密林中一路狂奔,想要逃脱身后那捕食者的猎杀。
眼看那黑纹猛虎越追越近,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白马只得拼了命的朝前疾奔。突然,白马前方草木全无,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出现在了脚下,收不住脚的白马一声悲嘶,带着马背上换了一个灵魂的男婴落下了万丈深渊。
背后辛辛苦苦追上来的黑虎,眼见自己的猎物掉入了悬崖之下,只得沮丧的钻进了密林之中,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深不可及的悬崖之底,一潭幽绿的水泊正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周遭十余丈内,竟是寸草不生!一名须发皆银,偏偏脸上肌肤犹如婴儿般滑嫩,身穿一袭灰白色粗布道袍的瘦高老道士,正藏身在距离寒潭二十余丈外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寒潭的水面,以及寒潭边上放在一块大石上的一粒红得发紫的不知名果实,浑身上下不敢有一点稍大的动作。
那寒潭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一丝肉眼难以发觉的涟漪,看的老道士脸上喜色大起,嘴里嘀咕着:“哼哼,你这狡猾馋嘴的小东西,饶是你精奸似鬼,忍了这好几天,你也终于忍不住了吧?出来吧,出来吧,只要你离了水,你就成了老道掌中的蚂蚁,跑不掉了!”
却在这时,悬崖之上一声马嘶传来,一团黑影自高空急坠而下。
寒潭水面上,原本出现的一丝涟漪迅速的消失不见,转瞬归于一片平静。
那老道士目瞪口呆的望着已然归于平静的水面,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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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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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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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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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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