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谈地一笑,翻身上了黑马,回头对我说道:“遥遥,我送你下山。”
一路无语,下山的路才走了一半,忽听得身后疾风阵阵,一道暗影飞快地闪到我的马前面,夺过缰绳,硬是拉住了飞奔的马儿,安然也停了下来,只是盯着他不说话,我不由自主地向下缩了缩,月色下他冰冷地脸更能让我想起当年的他,那个英俊却又冷静漠如初的男孩子,他喘息了一会,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我身后,一手握缰绳,一手紧紧环住我的腰,对安然说道:“师兄,走!”
又是一路急驰,冰玄怀里的我更是不安,不敢发一言。山脚下,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地影子,走近了一看,我想要不是冰玄抱着我,我绝对会跌下马去,阳光温柔地看着我笑,天林眉毛一扬,妩媚地笑道:“遥儿,看来你真的是想溜掉噢!”我吓得背都直了。
阳光对冰玄说道:“师弟,云儿身体不好,你和她坐马车吧!”
冰玄抱了我下马,直接将我塞进马车,自己也上了车,我忙撩开帘子对安然说道:“少主哥哥,我走了!”
只见他狡黠一笑,说道:“遥遥,不用急着道别,我送你去京城。”
“啊!”我嘴巴张大,发出这样一个声音,爬在那忘了动。冰玄拽我进车里,抬手扶了一下我的下巴帮我合上嘴,抱我靠着他坐好,命令道:“睡觉。”
车外,安然和阳光骑马,天林驾起了车。
我在颠簸中,枕在冰玄腿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沉沉地睡去
梦里的那个地方,仙境一般,山青水秀,雾气环绕,鸟啼虫鸣,不绝于耳。我飞快地向山上爬去,一点也不累,身子不似在凡间一样沉重。凡间?嗯?山顶的青石台,一盘残棋,两张石凳,正看着,两个年轻人边谈论着什么边向这边走来,我一急,在原地转圈,不知该向什么地方躲去。
头上都快冒汗了,他们却像没看见我一直径直坐在石凳上开始聚精会神地下棋,看不见?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嗯?真的看不见,我笑着跳了一下,蹲在他们身旁,看下棋,好无聊!我看看他们,左边那个,好帅,好温和的样子,喝茶、执棋,一举一动都透露优雅,眉眼有点熟,像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又去看右边那个,不由得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捂住嘴,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到,好奇怪的装扮,齐耳短发,又一身长袍,面目倒是清秀。
我打了个哈欠,优雅的男子说道:“浩儿,小妹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短头发的轻蔑地说道:“笨死了,那家伙。”
“天下不都太平了吗?小妹收拾了你闯的祸,你怎么这么说她?”优雅的男子问道。
浩儿白了他一眼,说道:“秋,还不是你那些兄弟,明知道就是再过一千年一万年小妹的性子也不会变,非得死缠烂打。小妹也笨,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一世又一世陷进泥潭出不来,唉,早知道她这样,当年又何心让她修仙呢?”
秋说道:“前世今生谁又说得清呢?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在小妹那里却是自始至终过不去的坎,哪像你当年那么恨,其他人踢飞,直接选了伍阳那个家伙。”
“呵呵,你不也一样?纠缠了那么久,说不要就不要了。小妹也算有福,你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是对她死心塌地,哪个不是为她吃尽了苦头?”浩儿笑着说道。
秋摇摇头说道:“小妹夹在他们中间才是最苦的,要是她能明白就好了,偏偏每一世到最后她都唉,天意啊!”
“乌鸦嘴,”浩儿骂了他一句:“这次一定行,她找到自己想要的,就能活下去”
秋猛地站起来,拉了浩儿急匆匆地离去。
嗯?莫明其妙,我皱皱眉头站了起来,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瞬时间天昏地暗、狂风怒号,面前出现了一道光门,惊恐万状的我毫不迟疑闯了过去琇書蛧
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我一惊,直接坐起身,意识还沉浸在记忆里。“遥儿,你醒了!”一个惊喜地声音传入我脑海。
“林”我呆呆在盯着他,一时之间难以言明心中的的困惑。
天林摸摸我的额头,急切地问道:“怎么了?遥儿,哪儿不舒服?我去叫清明”说着揭开被子就要下床。“等等,”我抓住他的手臂,咽着口水看了眼只穿亵裤的他,又看了看穿着亵衣的自己,问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听我如此问,天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力地抱着呆若木鸡的我,轻声说道:“遥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任由他抱了半天,震惊中的我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啊”地一声惨叫着揣他下床,天林重重地仰身跌倒在地,捂着头在地上闷哼,我叫声未落,就听“怦”地一声,接着“嗖嗖”两声,两条黑影窜了进来,是阳光和冰玄,冰玄直接上了床,抓着我的肩,满是惊喜地问道:“云儿,你醒了?”
却见阳光扶起天林,才走过来,带着一丝责备问我道:“云儿,怎么刚醒过来就发脾气?”
“没,没,”我结巴地指着天林说道:“是他,是他惹我们了”
天林瞪大眼睛,似有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没呀,我”
冰玄和阳光一齐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闭嘴不语,默不作声地拿起床头的衣服,慢慢穿上。“就是哪里?看起来好熟悉。”我四处瞅了瞅,好奇地问道。
阳光温柔地替我理着头发,说道:“这是紫精城,你的水月镜花,云儿,你这一觉又睡了好多天。”
“噢,”正应着,肚子“咕嘟”响了一声,我忙捂住,不好意思地对着他们笑了起来,“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安然端着盘子在门口笑着说道:“遥遥,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刚才听到你的叫声我就去拿准备好的粥了。”
将盘子递给天林,又边打哈欠向外走边说道:“好因,我再去睡会,你们也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上路。”
吃过东西,赶了他们去休息,我一个人对着跳动着的烛光沉思。
跨越了千年的时间
我流浪在这个失落的世界
遇见了谁
又爱上了谁
遥远到用光年来计算的路程
我用了很久才走完
谁爱上了谁
谁又伤害了谁
烛光里的人影
是谁
跳动着的那颗心
为了谁跳动
醉了醒了
越接近京城,我的身体越虚弱,夏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
阳光的温柔,冰玄的沉默,天林的忧伤,安然的无奈,所有人都明白,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很多次,想起那次梦中人说的话,纵使千年万年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是有神的,每个人一生所走的路都是神定好的,谁给我力量挣脱这重重枷锁?
“到京城了吧?”我躺在阳光怀里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问道。
阳光亲了亲我的脸颊,低声说道:“嗯,到城门口了,太阳也快下山了!”
“先回玄机阁吧!”我想了想,对着车外的几人说道。
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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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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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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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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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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