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娘见到那小太监,是个面生的,壮着胆子低声道:“你是何人?”
那太监眼珠一转,笑道:“来接贤妃的迎头。”
奶娘心中一喜,“娘娘可等到这一天了,太子殿下可在宫外等着?”
“正是,请娘娘出来吧!”
奶娘见状,喜不自胜小跑着去了,边跑边压低着声音喊道:“娘娘,出来吧,人来了。”忽然颈后一痛,回过头去,只见小太监冷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后,背后灯火通明,御林军站了一排,意识模糊倒在了地上。
听见了奶娘的呼唤,贤妃顿时放松了下来,整理了衣着,快步走出自己藏身的地方,却见门口围了一圈的御林军,多出了许多火把灯笼,刺得她眼睛生疼,正中间是冷着脸,面无表情背手而立的萧君贤。
身后唯一的丫鬟颤抖着跪在地上,贤妃对上萧君贤的眼睛,又飞快地移开,颤着声音道:“皇上,这是何意?”
“何意?贤妃,你给朕戴了好大一顶帽子!”萧君贤的声音在寂静一片的宸宫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贤妃心中绷紧的弦顿时断了,最终尖声道:“皇上,臣妾是遭人陷害的!是李雨晴那个贱人陷害臣妾的!”
“哼!那这包袱,你身边嬷嬷口中的太子殿下是何人?朕尚未立太子,你说这太子是何人呢?”萧君贤嘲弄道。
贤妃嘴唇开开阖阖,面色一片苍白,只愣愣地摇着头噤声了。
“贤妃沟通外敌,罪不可赦,李家怕是逃不了干系,朕的爱妃,你说对吗?”萧君贤冷冷说道。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贤妃回过神来,爬了过去,一把抓住萧君贤的衣摆,满脸泪痕。
“贱人!还不把她扯下去!”萧君贤一脚踢开她,满脸冰霜地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贤妃哭嚎了几句,便被侍卫架了出去。
“哦,本宫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阿花拿着剪刀,专注地修剪着屋内的花草。
“是娘娘英明,看那贤妃还怎么猖狂!”回话的小太监一脸得意道。
“呵,你倒是机灵,画艺,去本宫的匣子里拿几个金叶子赏给他。”阿花吩咐道。
“是”身后的宫女应了声。
“至于你弟弟,本宫已经托人救了出来,你可放心了?”阿花放下手中的剪子,拍了拍手中的尘土。
“多谢娘娘,奴才誓死效劳。”小太监眼中闪过惊喜,跪在地上谢恩。
“下去吧!”阿花看也没看一眼。
“是,奴才告退。”他接过画艺的金叶子,垂着头下去了。
等他下去,画艺想了一想,说道:“娘娘,这小智子?”画艺细声问道。
“不用操心,留下他也未尝不是坏事。”
阿花拿着手帕咳了咳,任斯年觉得贤妃留不得,或是无关紧要,而萧君贤却想借此拿捏李江起,除掉后宫的奸细,这计划进行如此顺利,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即使查到自己身上,又能如何?
李江起托人进宫带话,无非是要服侍好圣上,李家只依靠她一个女儿,不要忘恩负义云云,最后,关于贤妃只隐晦地提了一句,若是可以最好让她尽早解脱。阿花冷笑,对于亲情当真淡漠的可以,李家如此焦急,莫非与任斯年有什么瓜葛不成。
那贤妃被关押于宸宫,阿花见她倒不是不成,想想与李婧姗的恩怨,或许她们应该见上最后一面。
无论宸宫以前怎样金碧辉煌,经历十多年的荒废,如今也与冷宫无异。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一顶明黄色软轿停在他们前面,侧面的宫女撩开帘子,里面走出正得盛宠,即日封后的晴贵妃。
见状,其中一人迎上前来,行礼道:“晴贵妃所来何事?”
阿花斜睨了他一眼,道:“本宫的事情还要与你禀报不成?”说罢,径直要进入宸宫。m.χIùmЬ.CǒM
门口的侍卫,面有难色,阻拦道:“娘娘,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里面是本宫的亲姐姐,本宫昨日与皇上请了命,难不成你一个侍卫还要阻拦本宫?”阿花叱道。
“卑职不敢。”那侍卫面上急的通红,最后跪了下来,垂头道。
阿花看也不看他,向宫里走去。院落里长满干枯的杂草,窗柩上破着洞,一片尘土,阿花扫了一眼,向正屋走去,推开门,一片尘土飞扬,身后的宫女忙为她递上帕子,扇去迎面的尘土,阿花寻了寻,瞥见床头蓬头垢面,一脸怨毒盯着自己贤妃。
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道:“姐姐,没想到你竟落得如此境地。”阿花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手中啃得剩了半个的馒头一把夺了过来,贤妃瞪大了眼,欲要扑过去,一直戒备的画艺一把拦住她,左右开弓,赏了她两个巴掌。
“好大的狗胆!竟敢冒犯未来的皇后娘娘!”画艺柳眉倒竖,旁边的丫鬟将她胳膊架在后面,跪在阿花面前。
“李婧姗,李家的嫡女,皇上的贤妃,这干硬的馒头可吃的下口?”阿花弯腰将馒头在她面前晃了一晃,面色一变,将它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蹑了一蹑,“当初,本宫在李家饿的头昏眼花,骨瘦如柴,当真托了姐姐的福,谁能料到,衣着服饰无异的李家庶女,背地里却只能去厨房里偷东西吃吗?”
见李婧姗目眦欲裂盯着她:“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你这个毒妇!狐狸精,你不得好死,我真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没整死你!”
阿花敛下眸来,当初的李雨晴不正是营养不良,又被其推下湖溺死的,真让她整死了。“贤妃嘴巴不干净,想必吃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好些。”阿花坐在擦干净的椅子上,紧紧握住暖手炉,眸光转冷。
画艺将地下的馒头捡起,堵住了贤妃不住骂人的嘴,使劲塞了进去,旁边的人有些不忍再看,阿花津津有味地看着,贤妃吃了进去又不住地呕吐。
“这地方,可真冷啊!”阿花看着一直干呕的贤妃,幽幽说了一句,贤妃抬起头来,阿花看着她眼里的愤恨畏惧,不由笑出声来,“你父亲给本宫传信了,你可知道他说了什么?”阿花笑道。
贤妃眼睛里发光,道:“爹一定会救我的,倒时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可真是天真,他让我早点弄死你!”看着贤妃一脸不可置信,阿花加了一句,“不过本宫可不会如了他的愿,本宫让你生不如死,将本宫所受的罪一一受来。”
觉得没什么趣味,阿花起身回宫。
“李雨晴!你真以为皇上爱你吗?你当着以为那人在意你吗?”贤妃声嘶力竭道,果真见她转过了头,心中得意。
阿花面上带笑,“本宫自然晓得,姐姐顾好自己就是。”
见阿花要走,她不甘心道:“若不是因为你,当日嫁给萧君贤的就是我!你以为他当真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吗?当日在太畔湖刺杀你的是太后,他一清二楚,当时我倾慕他极深,如今我恨他多深,不是因为你我何尝不想与他一心一意,何来沟通外敌,淫,乱后宫之罪!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这个狐媚子!”
阿花脚步停也不停,一步一步向宫外走去。身后贤妃的叫骂声隐在风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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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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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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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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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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