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本分。”任斯年突然发话,看着身旁深深地垂头,只留下一个黝黑的头顶的阿花。
怔了一怔,本分?不是那晚那件事,还是让她接近沈妙青,还是他知道那把剑,还是犹豫再三,阿花吞吞吐吐地说道:“主子,妾身那晚当真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任斯年语调微挑,道:“哦,你若不说我还当真记不住了。不过,”任斯年向前一步,倾身在阿花耳边,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有着刻骨的冷意,“可知你背地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即使现在你的毒没有生命危险,可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任斯年抬手拿起她垂于耳侧的乌发,凑与鼻尖轻嗅,在外人看来任斯年面上温柔如水,阿花垂头娇羞,郎情妾意。阿花攥得发白的拳头透出她的疑惧,任斯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小丑,自己的秘密似乎无所遁形,这个不能用常人来估量的修罗,绝对说到做到。稳住心中翻滚的情绪,阿花道:“阿花谨遵教诲,绝不敢有二心。”
“走吧。”任斯年松开那缕头发,面沉如水,方才出现在脸上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水已浑了,不妨再搅动一番,瞥向暗中的一角,眼中闪着冷意。
跟在任斯年后面回到院子,丢下一句明日随他去踏青,方才浑浑噩噩地向自己屋子走去。刚到屋门口,却见晓册在急匆匆地从里屋出来,看见阿花惊了一惊,说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可有难为与你?”
看了一眼笨拙地转移自己注意的晓册,阿花只觉得疲惫,挥了挥手,平静说道:“恩,我自己可以,你先回吧!”错过晓册就要向里面走去,“哦,对了!”她忽然又回过头去,恰巧看见正要跨出门槛的晓册手里攥着东西,晓册愣了一愣,转过身来。
阿花瞥见晓册游移不定的眼神,心中升起无数个想法,最终只淡淡说了声:“明日,公子要我随行,早作准备。”边撩起珠帘走向里屋,看也不看晓册一眼。过了一会儿,方听见关门的声音。琇書網
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明显翻动的痕迹,至于那把放剑的木盒,自己洒在上面的木灰一丝未动,方重重松了一口气。任斯年阴晴不定,梅姬不知所踪,就连身边的丫鬟都是暗含心思。早日离开这些人才是上上之策,只怕又生事端,想到任斯年冷冽的眼神,阿花面上浮出一抹苦笑。定定地盯着床铺上的乌木盒子,自己全靠它了。
尚未寅时,阿花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不耐烦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却听见敲门声,带着晓册清脆的声音,“夫人,赶快起身!”
阿花听闻此话,二丈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边匆匆忙忙地下床,边应道:“等会儿,我这就起来。”门边的身影才离去。
等到她梳洗完毕,打开房门,看见晓册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左手臂上搭着巾子,站在自己屋门前,俏生生的脸上带着焦急,看见自己出来,目光有些躲闪,扭头忙道:“夫人,老爷让你”
阿花见状,接过晓册手中的水盆,晓册犹豫了一下便将盆子给了她。“公子身边不是由他身边的近身随从照料吗?今个怎么••••••”
话音未落,却听见她说:“夫人,昨天公子的近侍见你之前,对奴婢吩咐过,今天让夫人前去伺候。想是事忙,奴婢给忘记告诉你了,害夫人如此匆忙,是奴婢的不是。”
“不碍事,”阿花脑中略加思考,将事情串联一番,多少也知道任斯年口中的本分了,即使晓册装傻,自己却不能放任不管。
听闻她的话,晓册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阿花,刚好到公子门前,晓册收回目光,看了眼开始泛亮的天色,走上门前,轻轻敲门道:“公子,是时辰起身了。”之后便恭敬地站在门侧,垂头等待,丝毫不担心任斯年是否能听见。阿花倒是敬佩地瞥了眼安静的晓册,她自己见识过任斯年的起床气,之前饱受荼毒,没想到应该如此伺候。
良久,屋内才传来声响,门被打开,阿花垂着脑袋,看见白色的衣角。说来奇怪,任斯年更衣,沐浴,像是从来不用人近身伺候,即使去姬妾房内,也没有见过其衣衫不整的模样。看见那片衣角回到屋内,阿花才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盆进来,试了一下水温,水汽弥漫,看样子应是正好。晓册接过水盆,放在木架上,阿花走上前伺候任斯年洗漱,擦脸。
晓册正要伺候任斯年束发时,却见任斯年向阿花方向斜了一眼,说道:“过来,给我绾发。”
阿花瞥了眼安静地站在任斯年身侧的晓册,只得上前,站在坐于台镜旁任斯年的身后。谨慎地拿起羊角木梳,有下没下地顺着及腰的长发。不得不说,他的头发相比女子的还要更为顺滑,除了自己她还没有为别人挽过头发,在府中那些时日,竟尚未给他束发,不过男子的发式比较容易,她倒是很快地将一头散发规顺地束了起来。轻轻舒了一口气,抬眼却看见对面铜镜里任斯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清他的眼神。
环视四周,不知晓册已经什么时候离开了。定了定心神,阿花说道:“公子,梳好了。可要用早膳?”任斯年站起身来,近得能让阿花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雅致的香气,如同他人一般,看似优雅平和,实际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清冷,令人想靠近却又不敢接近。
只有一瞬的恍惚,却听见那人接着说道,“头发束得不错。那剑铸得也不错。”漫不经心中带着笃定。
阿花脑袋翁的开了花,下意识回道:“什么剑?”她千想万想,却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第一个敢违抗本座的人,你倒是唯一一个还活在这个世上。”任斯年俯视着身、下之人,平静的声调中带着极易可察的气愤。
“奴婢驽钝。”阿花竭力镇定,紧紧咬住嘴唇。
“嘴硬吗?李雨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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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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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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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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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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