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除了轻微的茶盖磨砂声,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对于偷窃这件事你可有解释?”听着声音,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嗓音。
阿花微微抬头,却见当日见过的那个青灰长衫男子坐在中间的紫檀环木椅上,怔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去。哑声道:“那簪子的确是奴才的,奴才观察府中物品都有特有的标志,而奴才手中的,却没有。何况,”阿花向两侧转过头去,目光从站立的仆人中间寻到柳苼,“请问一等丫鬟,小厮的换洗衣物,应该首先交由专门的下人先检查有无疏漏,可是?”
那立在靠前位置的春香大丫鬟面色变了一变,情急之下开口对管家道:“丫鬟小厮的衣物数不胜数,又怎么能件件仔细查验?”
“据姐姐所说,那换洗衣物如此之多,柳苼是如何一眼便判断出,那件衣服是姐姐你的呢?若真是姐姐的簪子,那查验衣服的柳苼是否有失职之过呢?”阿花却是强作镇定,一步步将形势向有利自己的方向转去。
那正中的男子面无表情,缓缓巡视一眼座下之人,说道:“如此看来,倒是与你干系甚少了,那么查验衣物的又是何人?”
却见柳苼抖如筛糠,站了出来,同阿花跪于一起,颤着声音道:“是奴才。”
“哦,那亲眼看到,李如花将簪子拿走的也是你?”那人正色道。
身侧站着的杨嬷嬷和苏嬷嬷不知道那从来不管府内事的管家,竟会亲自来过问,虽然她们掌管一些权力,可是是在管家不闻不问的情况下。别看这人看似松散,当初她们可都是见识过他的厉害,不然这宅院里上上下下几百人口,能够安安分分地相处。人精一样的两人对视一眼,明白管家是给她们一个台阶下,不想牵扯过多。
于是杨嬷嬷便顺势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上瞒下,自己私吞财物,又嫁祸于他人!”又随手指了两个小厮,道,“来人,把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阿花看了眼身旁微微松了口气的柳苼,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打二十板子虽然会伤筋动骨,可是杨嬷嬷暗中令人放水,倒也吃不了多少苦头,只是希望她能得了教训。
不料,那管家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道:“杨嬷嬷,你以为我是瞎子?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耍花腔,我竟不知道这整个府宅何时成了你的?”
只见那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道:“老奴知错,望刘管家原谅。”
阿花见那气焰嚣张的杨嬷嬷如此做派,不免对那刘管家有些讶异,看起来文文弱弱,却还有这般盛人的气势。
“那,拉下去,在堂前杖毙,如何?”刘管家看着杨嬷嬷,平声说道。
“是,”杨嬷嬷哆嗦着嘴唇,尖声道:“还不拉出去,杖毙!”
事情转变地如此迅速,阿花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惊得六神无主。恍惚中,听见柳苼凄惨的求饶声,棍子打在皮肉伤的闷响声,甚至,还有令她想吐的血腥味。
不知怎么回到院子里,便混混沌沌地发起了高烧,梦里时而是柳苼那带着梨涡的笑容,时而是被棒打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昏昏沉沉地混了几天,身边的丫鬟自从柳苼的事后更是把自己当做瘟疫一样避开她,时不时在背后指指点点。阿花只装作看不见,柳苼的下场,并不不让她觉得好过,隐隐的痛心和惧怕。府中视人命为草芥的事实,柳苼罪不至死任谁都明白,只是撞到了枪口上,刘管家借此树威,至于幕后之人却无人挑破。视人命如草芥,宅院里多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事端。
阿花大病一场后,心境反而更加平静了,相对的,也更加沉默了。
没多久,孙嬷嬷竟将她叫去,照理敲打一番后,方道:“回去收拾下行李,过一会儿,内宅厨房的人来接你,今后你便在那里任职了。”
阿花微微瞪大了眼睛,毕竟内宅的下人比外宅的下人地位要高,毕竟遇见主子的机会也多。可是她被调入内宅,实在是出乎意料。
孙嬷嬷暗中观察阿花的表情,见她诧异的模样不像作伪,也不知道该是轻松还是失望,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那簪子前些日子被管家讨走了。”
阿花垂下头去,孙嬷嬷的话她一知半解,却也装作不懂。哑声道:“刘管家喜爱,奴才自然甘心献上。
听此,孙嬷嬷只当她是个不知事的,又敲打了两句,却掏不出话来,只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阿花回房时,恰好琪秀以及两个丫头在屋里,见到阿花收拾东西,心中嫉妒,刘管家亲自发话将她调入内宅的事可是在外宅丫鬟里传遍了。几人阴阳怪气地在屋里说了些刺话,像是打到棉花上似的一点反应都没,因为柳苼的事,琪秀却也不敢再出格,没过多久,便恨恨地离开了。
收拾完东西,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听见院里有个陌生的女音似是同杨嬷嬷吵架。阿花想了一想,怕是内宅的人来找自己了,连忙出去看。
刚出了门,却见院子里围了不少丫鬟,中间站着一灰衣粗布棉袄,腰间围着蓝色围裙的中年妇女,盯着杨嬷嬷嗤道:“这不是整日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嘛!”琇書蛧
说着,那人粗大的手指翘成兰花指,还扭着腰走了两步,直直冲着面前的杨嬷嬷。她生的是膀大腰圆,而杨嬷嬷出身江南体型较小,那动作的确十分滑稽。
院子里看热闹的丫环掩嘴失笑,那杨嬷嬷气得面红耳赤,却拿内宅来的何氏没有办法,猛地转向那群丫头,气急败坏道:“再让我听见你们笑,扒了嘴皮子喂狗!“
“吆!杨嬷嬷倒是有气势,拿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出气,倒真真有气性。”何氏叉着腰,捏着嗓子地冲杨嬷嬷说着。
“说笑了,我可没有您那么出息的儿子,毕生都专心伺候主子。”杨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我儿子当然出息,自幼就跟着家主走南闯北,那情分自是不一般。”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何氏很是欣慰地说着。
只见杨嬷嬷急红了一张老脸,张嬷嬷走了出来,劝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何氏你不是要带人吗?可别误了正事。”
何氏倒也不再多说,直道:“哪个是李如花?跟我去吧!”
阿花急忙走了出来,回道:“奴才是。”何氏随意打量了一眼,见到她手中早已拿着包袱,微微点了点头,与张嬷嬷招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院子。
随着何氏刚走出院门,依稀听见背后杨嬷嬷刻意变大的声音,不清不楚地叫骂着。阿花小心翼翼地抬眼,见何氏倒是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不禁心里有些奇怪,依她看何氏不是个肯吃亏的人。疑惑间,不妨何氏猛地回头见到阿花面上纠结的表情,扑哧一笑,倒是乐开了。
“小丫头在想什么?”见阿花不语,边走边说道,“杨嬷嬷那个性子,将她惹起火来,你这时不搭理她,她反而更难受,”正巧转过二门,阿华又听见何氏含糊地说了一句,“也就只剩下这点乐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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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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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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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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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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