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雍容的齐王妃凤眼一瞪,伸脚把叫门的踹下台阶,眼一横。
“你——给我叫!”
门外是轮番上阵叫得声嘶力竭,门里却是嘻笑怒骂嘈杂不堪。一个人的声音如果跟一群人的声音较量,白痴都明白结果会是什么。可惜,我们的王妃娘娘似乎没有这种常识,依然不停地换将上阵,不过除了让一干随她而来的下人个个饱受摧残,让自己原本妆扮得十分美丽华贵的脸给气得歪掉失去颜色外,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等几乎所有的奴才轮个使了个遍后,那紧闭的大门依然固我的耸立着。
“打完了?”
清儿上前探了探早已昏厥多时的老妖精的鼻息,在肯定了乱棍之下变了人形的她依然勉强地保有一口气后,似笑非笑地抬眼扫视了一遍嘿嘿傻笑着的众人。
“总算你们还长记性,没忘了公主的交待!小淳子……”
“啊!清儿姐姐……”
先前应门的那个小太监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一脸谗媚地看着清儿的脸。
“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你姐姐我,还真没看出来……”
“嘿嘿!嘿嘿!清儿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淳子的胆子比那麻雀的都还小那么一丁点儿,您可不要吓我呀……”
“还愣在这儿傻笑什么?还不快去把门打开让王妃娘娘进来,殿下可是等急了!”
“啊——”
小太监惊呼一声,尴尬地讪笑着摸摸自己的脖子,一缩脖子忙不颠地跑去开门。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门一拉开,小太监立刻弯下腰谗媚地告着罪,管你有理没理奴才就是奴才,表现好一点才能活得久一点。
“哼!”
重重地从鼻腔里掷出一声,齐王妃一振袍袖踏足进来。
“咝——”
长长的抽气声从主子到奴才没人给拉下。只因为人群分立后显露出来的那趴在条凳上失了人形换了色彩的老妖精,一身的战果辉煌着实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你们——”
颤抖着手指一一点过那班故作温驯低垂着头的宫女太监,齐王妃几乎气炸了。
“好、好、好!好你们这班该死的奴才……”
“王妃娘娘!”
未等她狠话说完,清儿已过来恭贺地向她行一个礼。
“殿下有请——”
“哼!你们给本宫等着……”
怒跺一下脚,齐王妃挟着满面寒霜怒气冲冲地跨进房门。而她身后的一干随从却在门外被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恕罪!殿下只让娘娘入内,您的这些……”
“岂有此理!你们都给我呆在这儿……”
清儿表面的恭顺不谛于在火上浇下一桶滚油,几乎让齐王妃气得鼻子歪掉,怒发冲冠地向里加速。
“本宫?哈!一个王府里的妃子竟也敢自称本宫?”
“就是呀!她以为她是谁呀……老虎不发威她还当病猫,真以为公主没开腔她就是主子了?不自量力……”
“就是,就是……”
“……”
……
兔死狐悲,自打进宫以来一向嚣张行事的王府下人们在看到府里吴妈妈的凄惨下场,一个个是神情颤然地立在房门边,任由那些宫女太监们对自家的主子大加评论而不敢有半点支声,在那阵阵不善的眼光扫描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目不斜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入内堂,齐王妃就厉声质问。
“王妃娘娘——”xiumb.com
清儿不悦地快步上前挡住了齐王妃。
“您……失礼了!”
重重的字音稍稍敲醒了一点齐王妃的脑袋,她怔了怔,看看眼前低眉殓目一脸肃然的清儿,又看了看端坐如初丝毫不因她的责问而动容,还在悠闲地把玩着散放在桌上的珍珠的“我”。
“呃!臣妾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快,她醒悟过来。不论她老公现在有多威风,毕竟也还只是名王爷,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可是正二巴紧受封监国的公主殿下,在皇室嫡脉凋零的今天这宫里真正的主子是“我”不是她,更不是那些跟她一样赖在宫里不走的诸家王妃娘娘。
至少,表面上“我”还是君她还是臣,“我”还是主她还是仆。
一个奴仆竟敢在主人面前张狂,那简直就等于自杀。
“殿下恕罪!臣妾刚刚……”
“按辈份,本宫应该叫齐王一声王叔,娘娘自然就是本宫的婶婶了,自家人见面谈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抬眼送上无比真诚的微笑,“我”伸手一引做了个请字。
“请坐!”
因“我”的谦恭,齐王妃又恢复了她的骄傲,高昂起头冷哼一声撞开清儿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端起“我”刚斟好的茶一口气灌下。
“嗯,好茶!”
“这是新近送来的贡茶,茶名‘雪银白露’。不但香淳可口醒脑解乏,最重要的是此茶常饮有不可小觑的美肤健体之用,实属青春长保的良品。只可惜,产量太过低下,每年不过区区一斤二两左右……若是婶婶喜欢,我送您几两如何?”
“那可太好了……”
闻言大喜,齐王妃几乎是抢过“我”手里的壶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饮下,眼珠狡诈地一转,满脸的贪婪神色。
“我说凤临啊!婶婶想问你……”
原以为多厉害,没想到却是个没大脑的,也不多想想就顺竿爬真不怕摔呀?“我”啜着杯里的香茶,挑起眼尾淡淡欣赏着这女人的表演。
“我府里的那个吴妈妈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使得你如此大发雷霆?”
“婶婶好象挺关心那个奴才的?”
“呃!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又伺侯了我多年,这主仆之情嘛……还是有点儿的。”
“这奴才进宫后难道没学学宫规吗?未经宣召擅闯本宫寝宫,又冲撞了本宫按律本该当场杖毙的……”
一番指桑骂槐的话,听得齐王妃脸上是青红交加发作不得。
“啊!那……可不可以……看在婶婶的薄面上,饶了她那条狗命?反正,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不是……”
“罢了,罢了!既然婶婶亲自出马为她求情,本宫就暂且饶她……只希望,以后她多读点儿宫规,别又弄出些什么自寻死路的事儿来……”
“凤临你放心,回去后婶婶一定会严加管教的……”
“……”
彼此虚情假意一番后,齐王妃马着个脸命人抬起那已半死的老妖精怏怏地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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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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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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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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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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