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了?”
……
府里众人大多衣衫不整地冲出各自的房门,有拿着刀枪剑棍等武器的,有拿着剪刀、花锄、扫帚、菜刀甚至可笑到抓着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就跑出来挥舞壮胆的,当然还有夸张到扛着桌椅板凳冲出来的。
所有的人急惶惶如无头苍蝇般随人流汇集到花厅,纷纷互相询问着那可怖尖叫的由来。各种揣测更是纷至沓来,什么强盗来袭、叛军攻城、甚至鬼怪妖魔光临……大有愈演愈烈越来越荒唐的地步。
“好了——慌什么慌,都给我安静些!”
爷爷一声高喝,端起一家之主的威势才把那一干兴奋得开始胡言乱语的家仆压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嘈杂的花厅安静下来,爷爷转身看向父亲。
“回父亲,孩儿也不知道。”
父亲小心翼翼地看着爷爷的脸色,正准备说些什么。
“啊——”
又是一声长长的寒颤入心的尖叫蓦地响起,惊跳了一干众人。
“好,好,好象是从三夫人的‘莲心斋’传来的……”
有胆大仔细的小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引来所有人的赞同。
“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爷爷蹙着眉吩咐道。
“真是的,自你这小妾入门,府里就少有个安生。”
“呃!孩儿遵命。父亲请息怒!”
父亲一脸尴尬地瞧了瞧爷爷又看了看奶奶和母亲,躬身领命。
“管家,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跟着护院和我一起去‘莲心斋’瞧瞧,其他的人都回了吧!”
随着父亲的一声令下,除了被点名留下的外全都打着呵欠散了,当然临走时大多小声地把好奇留给各自交好的相熟,毕竟太过平静的日子还是需要一些刺激的调料的,不然人生了锈就不好玩了。
“好了,走吧!”
爷爷看着人散得差不多了,便抬脚往‘莲心斋’的方向走去。
“呃!父亲,不是让孩儿我去瞧瞧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爷爷不满地停下脚步,盯着身后的众人。
“愣着干什么——统统都去!”
“老爷,妾身也要去?”
“废话!‘莲心斋’是你儿子小妾的住处,当然要你们女人家去才好处理。”
“可是……”
“啊——”
奶奶本还要说什么的,又被一声尖叫给吓了一跳。
“母亲,”
母亲走上前扶住奶奶,温和地安慰她。
“放心,媳妇跟您一起去!”
“对对对!还有我呢——奶奶!”
我跳到奶奶跟前讨好地说。
“凤儿真乖——”
“好了!不要再说什么废话了,这里的人都去!”
不待奶奶出口再夸我什么,爷爷一马当先走出了花厅。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不知这是唱得哪能出戏?若是说我下的“猫抓脸”开始生效了,按理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随着我们一群人越来越靠近三夫人的“莲心斋”,父亲的脸上就随着那越发紧凑的尖叫声而变得心急如焚,自然脚下也就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几乎是破门而入地冲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莲儿,莲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院门被撞开的响动自然是惊动了屋子里纷乱的众人,三夫人的贴身丫头小意满脸泪痕地跑出来一见到父亲就哽咽得只吐出两个字。
“姑爷——”
父亲一把推开她,叫嚷着冲进屋里。而我和奶奶、母亲她们自然是紧随其后也疾步走了进去,只有爷爷和那些家丁护院留在了屋外。
屋里是一遍忙碌,丫环婆子们个个是手忙脚乱地围在三夫人的床前,似乎都在使着劲,嘴里更是胡乱地高声嚷着听不懂的话。m.χIùmЬ.CǒM
“滚开——”
父亲看着人墙不明所以,急了。双手大力地一拔拉分开了人群,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大汗淋漓的三夫人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四肢抽搐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五指张开在空中莫明地挥舞着,青筋爆长的手臂和苍白的突起关节配合着不时从嘴里溢出的尖叫无不显示出她的极端恐惧和痛苦。
“莲儿,莲儿,怎么了?不怕哦,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相公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
父亲心痛至极,已是顾不得其他。扑到床前一把把三夫人抱在怀里象在哄小孩子一般轻声抚慰她,也许是他温柔的呢喃也许是他温暖的怀抱,渐渐的三夫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疲倦之极地睡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生病了?”
母亲走上前一脸怜惜地拨拨三夫人凌乱的湿发,转身盯着那些垂头站在一旁的丫环婆子嗔怪道。
“你们这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主子不对劲也不及时来通报好去请个大夫来!若是妹妹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公主息怒!”
“饶命啊!公主——”
“……”
母亲板着脸显现出的皇家威仪立时吓趴了这些奴才,个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频频磕头求饶。
“请公主息怒,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知疼惜主子,实在是小姐她吩咐不让惊动府里。再说,这是小姐的宿疾,一直都有吃药,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发作了原本还以为好了。只是没想到并未断根,而这几天小姐因为嫌药难喝就偷懒没有服药,想不到……”
小意擦擦脸上的泪水,走到母亲跟前低头解释着。
“这是什么病呀,发作起来这么可怕,砷得人难受!还说什么惊动不惊动的,早早来报也免得全府的人都跟着受罪……”
奶奶走到桌边坐下,喝了一口我给倒的茶水不悦地数落道。
“老夫人说的是,是奴婢等处事不周惊扰了老爷、老夫人及各位主子们,奴婢等甘愿受罚,一切听凭老夫人发落!”
“罚,罚,罚什么罚!深更半夜的本就落人口实了,明日还指不定又有什么嫌言碎语传了出去。你们还想怎么样?还嫌咱们尚书府的脸丢得不够吗?”
“奶奶,消消气,消消气!”
我站到奶奶身后轻轻给她抚着背,在一边劝道。
“既然三夫人已经睡了,想必今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刚刚小意不是说这不过是宿疾,也一直吃着药,那就等明天让下人们再去照方子抓点药回来让三夫人继续吃,安排好人手监督着一直到断根为止,这样也免得再弄出点什么事来。”
“凤儿说得对,就这么定了。呵——没什么事了,都回去睡吧!”
奶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吩咐道。
“定儿,你——算了,你还是留下来好好陪陪玉莲,也省得再闹出什么事来。”
奶奶本打算叫上父亲一起走,可看到父亲一脸心痛地抱着三夫人不松手,也只好作罢。出了门和爷爷和计了一下,就领着众人离开了莲心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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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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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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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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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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