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书府门里门外跪下黑压压一片口呼千岁的仆役。
我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
不待大总管有何反应就拉着二娘的手下了车往府里面走去。
来到大厅就看见父亲和母亲以及爷爷奶奶他们已是站立在那儿,一见我进来除了母亲外都下跪向我行君臣之礼三呼千岁。
“女儿见过母亲大人!”
等他们行完完礼后,母亲才端坐于堂前由我向她行礼。
“行了,坐下吧!”
自我坐下后,爷爷他们才入了座。
“凤儿,你怎么说也是我天龙的金册公主,也必定是以后的监国公主。虽说天龙女子不拘泥男装,但一个女孩子家一天到晚穿着男装总是不妥,在宫里有太后、皇上他们给你撑腰溺着你,使得你现在这般无法无天无人敢管。但现在你既已出了宫,这也就意味着你必须要有身为皇室公主的觉悟,不要再这么不懂事了!在宫里也就罢了,出了宫可就不比从前,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皇家的风范,天下人都在看着,你须谨言慎行才是……”
唉!我这个母亲的确是个温柔贤良的女子,可就是行事严谨脑子更是古板得紧,一点儿也不象我那些姨娘个个都是胆大妄为的主,没有纳内嬖宠夫不说,居然还准许父亲纳妾(不过还好,没有准许父亲养娈童),这在天龙皇室可谓是一大奇观。
不但我与她的母女情份十分淡薄,就连我那日日与她相伴的两位哥哥和她之间也是一样,这也许是身为皇家的悲哀吧。尽管在外人眼中她算得上是个完美的女人,可在我们兄妹眼里却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她只会生我们却不会教养我们。甚至我曾想过她之所以会准许父亲再三的纳妾也许正是因为她是个感情淡陌的人。xǐυmь.℃òm
我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少有进宫来看我,每次都是给太后外婆请安后随便到迎凤宫来看看,小坐片刻连茶还未冷她就走了,自是甭说什么与我共享天伦之乐。反而是与我无血缘的二娘时常进宫,常常亲手做些可口的点心、绣些精美的手帕鞋袜或是搜罗些奇巧的玩意儿来逗我开心,弄得许多下人误把二娘当我的亲娘。别说他们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有如此错觉,而私底下与两位哥哥相谈时一经意间从他们的言语中我也查觉到他们和我有相同的感受,不自觉地与二娘亲近。
“凤儿知道了,谨遵母亲教诲!”
纵是心里不以为然,可嘴里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着话。
“行了,本宫累了。”
母亲训示完后总是如此,从不与我享受些天伦之乐,径自起身向她的院子走去。
“来来来!我宝贝凤儿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去!走开点老头子,宝贝乖!先到奶奶这边来——”
等母亲离开后,厅里正襟危坐的一干众人又恢复了人气,爷爷奶奶又上演争夺第一顺位权的戏码。孝顺长辈是做晚辈应尽的义务,我自是走过去大大撒娇一番,逗得二老是开怀不已。
“听说父亲新近纳了一位姨娘,怎么没见着人?”
“什么人不人,那根本就是只妖精来的。”
二哥撇撇嘴在一旁冷言冷语。
“二弟!”
大哥瞪了二哥一眼,冲父亲那边递递眼,我自是见着父亲有些尴尬的脸。
“三娘有了身孕,身子不适也就不便出来迎接公主您了,还望见谅!”
大哥冲我一拱手,一脸抱歉的表情让我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去。
“大哥——这又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的忌讳,我们兄妹间不要这么生疏好不好!走,到园子里我们好好聊聊——”
“对对对!你们兄妹几个好好玩,今天趁着大家高兴,奶奶也大显身手一回!”
说着奶奶就拎着爷爷带着众人走了,只剩下我们兄妹三人往花园走去。
来到花园的凉亭,早有机灵乖觉的仆役为我们备好了茶水点心。
“大哥、二哥,这个三娘到底是何许人?”
一坐定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不过是花楼里陪人睡的****,仗着几分狐媚就把父亲迷得晕头转向失了魂……”
“二弟——”
不待二哥多言,大哥就出声制止板着脸道。
“子不言父语,先贤的诫言你忘记了吗?”
“我说的是只狐狸,大哥怎么扯到父亲头上?”
“不管怎么说,进了门她就是我们的三娘,就是长辈!做晚辈的又岂可言论长辈的是非……”
“长辈——?三娘——?我呸!”
二哥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狠狠地啐了一口。
“大哥,你愿意认她就认她,可别拉上我!我堂堂一个郡王可没这么个畜牲亲戚——”
“二弟——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
大哥忍不住蹙起眉。
“我没当面这么叫她就已经够给她面子了,打从这只狐狸一踏进府我就被那股狐骚味熏得难受,本来一向安宁的家这些日子来——大哥你扪心自问,还象个家样吗?三天两头的找碴斗嘴,你们不烦我可烦了,反正明年我就要外放属地眼不见心不烦了,只要她别来招惹我那么大家还好说话……”
“这位三娘是何时进的府?”
我静静地在一旁开口。
“二娘自我这次出宫居住前,已近三月未进宫来看我,难不成那所谓的三娘就是——”
“没错!就是三月前被那老糊涂迎进门的。”
“二弟——”
“难道我说错了吗?要纳也要纳个身家清白的,不必要什么精通琴棋歌舞识文认字,只要懂得安守本份不懂规矩没关系反正有的是老家人教养,只要这身子还是干净的就行。说父亲糊涂还算好的,我看父亲八成是狐迷心窍了,那么多清白女子不纳偏偏要个倚门卖笑迎来送往,这身子不知多少人碰过了,风尘多隐疾也不知会给府里带些什么脏东西进来……”
“二哥——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只是想问问自这三娘进府后——二娘的日子是否不太好过?”
“岂止是不好过!”
二哥更激动了。
“二娘温柔贤惠少与人计较,自这狐媚子进得府来仗着父亲的宠爱得寸进尺,明里暗里没少让二娘受委屈……我和大哥可都是一清二楚!”
“既然大哥二哥对府里的事都是一清二楚的。平日里二娘对你们可好——”
对于我的一转话题大哥二哥都是一愣。
“二娘一向都对我们哥俩很好,虽非亲生可胜似亲生——啊!”
“既然明白你们为何还要任由二娘受屈吃苦——”
我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大哥阻拦,我早就……”
二哥委屈地坐下来嘟囔着。
“家事不足与人道,他们长辈间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可插手的!”
大哥犹如老僧坐定般低语道,脸上竟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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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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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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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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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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