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不……
艾尔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得意忘形,以至于没有发觉还有隐藏的兵灵。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疏忽,却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长矛直直地穿过了千叶因果的胸口,虽然不是心脏的位置,但也足以要了这个十五岁女孩儿的命。
成股的血开始从伤口处向外涌着、涌着,用红色的线条,书写着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
因……果……
一种窒息的感觉充斥着艾尔的心脏,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一切如此真实地展现在眼前。
“该!”
执长矛的武士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他用阴冷的目光环视着周围这些孩子。现在这些孩子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简直就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武士露出一个狰狞地笑容,似乎在盘算着从谁开始下手。
王昭倩没有说话,她默默计算着心跳的数字。
第五下!
王昭倩迅速打开时间的静止,挥刀冲着长矛兵灵的方向砍去。
然而,手起刀落,王昭倩发现自己中计了。
因为刀光落下后,兵灵所站之处空空如也。刚刚站在那里作环视状的根本不是兵灵的本体,而是一个用信源能量制造的残影罢了。
在哪?
慌忙搜索间,静止的时间已然到了上限,时间开始继续流动。
这时,一个高速的身影从天而降,用手肘重重地向着王昭倩击去,不是别人,正是执长矛的武士。虽然他的长矛没有在手上,但是单凭他手肘的速度和力量就足以要了王昭倩的命。
“昭倩!”
琳第一时间发觉到了那个身影,操控起一股猛烈地气流拔地而起,用强大的空气阻力,把武士的速度稍稍减慢了。
卡尔德则趁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总算是赶在那手肘击中王昭倩之前,将王昭倩推出了原地。
然而代价却是,卡尔德的右臂被恨恨地击中了。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手里的黑光刀随之飞出很远。
击倒卡尔德,武士也并没有松懈停手。转眼之间,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闪身到了西泽身旁,一记勾拳直击西泽的腹部。
西泽的反应还算机敏,他第一时间撑起了双臂防御,挡下了致命的一拳。然而这一记勾拳还是一下子把他击飞出好远,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脑部受到剧烈的冲击,让西泽当场昏了过去。
昭倩失手,卡尔德和西泽失去战力,这对孩子们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麻烦了。
冷汗顺着艾尔的额头直流而下,他发现这个长矛武士似乎对他们的能力了如指掌,竟然巧妙的躲掉了最危险的一次攻击,并摆平了最有威胁的两个人。
在昭倩能进行下一次时间静止之前,孩子们将无法抵抗面前的这个兵灵。
兵灵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双目露着凶光,像盯着一群已然死去的尸体。
然而……
……
就在这时。
……
世界。
……
响起了歌声。
……
那是来自古老教堂唱诗班的歌声,回荡在遥远而空旷的天际。是清灵而悠长的童音和声,在没有罪恶的国度歌唱。没有人知道歌声来自哪里,仿佛来自世界的彼端,又好像来自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此时此刻,夜幕已经降临。
城市在阳光的逝去和灯光的到来前,陷入了最深的黑暗之中。
武士慌乱地四下寻找着歌声的来源,然而他什么也找不到。那歌声直入他的心灵,在他的识海和梦忆中徜徉不息。
“是谁?!”武士紧张地四下寻找着,然而最终也没能找到歌声的来源,但他却看到了这教堂唱诗班的歌声带来的变化。
只见被长枪刺穿的千叶因果,周身的皮肤已经变得无比苍白,毫无血色。而此时,她流出的血液却已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那些四散的血液从地面上漂浮而起,像受到了召唤一般慢慢凝聚成流,顺着千叶因果的双腿流到了她纤细的背脊处。
聚集……
聚集……
转眼间,那些血液全部聚集到了千叶的背脊处,化作了一对纤长而巨大的翅膀。艾尔看到那副血的翅膀时深吸了口气,因为他曾经在远古纪元的古籍中见过那样的翅膀。那翅膀既不属于天使,也不属于恶魔,而属于介于天使和恶魔之间的血族。
这一次,千叶的双目没有放出发狂的红光,而是慢慢被一片黑暗吞噬着。
那是彻骨的黑暗,让所有生灵感到绝望的黑暗。
这是……什么……
所有的孩子,甚至包括执长矛的武士都完全看呆了。这彻人心脾的歌声和变化让武士不由得感到惶恐。
一分钟后,变化完成了。
此时的千叶因果仿佛变了一个人,她黑色的长发飘散在半空中,带着一股幽幽的味道。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化作了两片虚无的黑暗光雾,深邃而朦胧。
更重要的是她的背后,一对纤长的血族之翼在她的背后舒展着,华美高贵而血色狰狞。
此时此刻,唱诗班的歌声停止了。
只见千叶轻轻地把胸口的长矛拔了出来,随即缓缓转过头,用无比蔑视的目光凝视着长矛武士,用恍若神明的声音道:
“蝼蚁,竟敢脏了吾的衣装。”
话毕,还没等长矛兵灵反映过神来,长着血翼的千叶因果已然闪身到了兵灵的面前。纤长的血翼在兵灵身上轻轻闪过,若浮光掠影般短暂而无声。
武士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然而此时他的头已然分成了四块儿,整个身体更是已经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儿。切割的刀口光滑而平整,甚至是坚硬的金属铠甲上都没有留下一点毛刺。
如果是人类的话,他已经死了,但是作为信源生命体的兵灵,他依然还活着,只是他进入物源界后自然形成的物质形体被破坏了而已。随着他被切成碎片的身体散落,原来是他身体的地方浮现出一片模糊的人影。那是他信源生命凝聚的本体。
应该用黑光刀!
艾尔很想提醒因果,然而此时的因果似乎已经不认得他们,那目无一切的神情和姿态,简直就是立于凡人之上一般,让艾尔不由得感到畏惧。
而千叶因果似乎也并不需要黑光刀,只见她突然张开了鲜红的双唇,一双尖细的獠牙从她的唇齿间浮现。m.χIùmЬ.CǒM
紧接着她一口咬在了那个模糊人影的脖颈处,仿佛在吸允着什么。
没过多久,那人影就变得无比干瘦,最终完全消散在了空气之间。
从千叶闪身过来,到用血翼切割兵灵,再到将兵灵吸净,整个过程千叶的速度已经是兵灵也无法比拟的。她并非拥有控制时间的力量,但是她的速度,已经让时间在她眼中近乎为零。
谁知,吸完了兵灵的信源本体后,千叶因果竟不屑地唾弃了一口,用空灵的声音自语到:
“低劣的制品,索然无味。”
那语气仿佛是高贵的神明在品评朝圣者的祭品。
紧接着,千叶开始环视着周围的孩子们,那目光中丝毫没有伙伴的情感的怜悯。
“因果……你……还好吧……”
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因果胸口的伤已然消失,现在看上确实无大碍。但是因果的神情,却并不是孩子们所认识的那个因果。
只见她用俯视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琳,然后信步走到了琳的面前,那样子就像看着一只无比卑贱的杂鱼。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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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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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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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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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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