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阴沉,铅灰色的乌云弥漫在圣彼得堡的上空,冬宫里显得异常的阴沉。御座大厅没有向外的窗户,厅内又没点一支蜡烛,光线更显得不足了。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坐在御座上,整个身子都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看上去似乎很疲倦,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让人不敢直视,跪在下首的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望着亚历山大二世那双散发出阴冷光芒的深碧色的眼睛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良久,亚历山大二世开口了。他淡淡地问道:“所以,你就矫诏杀了他。作为一名高级军官,作为一名事实上的皇室成员,你应该知道伪造沙皇诏令是多么严重的罪行,更何况,你的行为还可能严重损害我的声望。”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是这位城府颇深的青年沙皇深信不已的处世格言。久而久之,俄国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位沙皇越是显得淡然,就说明他生气的程度越严重。
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战战兢兢地说道:“沙皇陛下,我为我矫诏的罪行感到深深的忏悔,我愿意为其付出一切代价。但是,我想说明的是,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公义,没有一点点私心。””“
亚历山大二世做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事到如今,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反倒显得淡然了,他抬起头,直视着亚历山大二世那双散发出阴冷光芒的深碧色的眼睛说道:“沙皇陛下,您知道的,在战前,我们国内原有一百二十多万正规军和五十多万地区武装与民兵,在数量上是具有绝对优势的。但是,他们既要驻防重要城市,又要守卫边陲要塞,分布极为分散,并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重兵集团,真正能够参与到围剿中国军队中来的机动兵力并不算多。特别是在我们这十万大军长途奔袭中国之后,大卫·杜夫元帅、瓦伦丁·迪米特里元帅和察罕·帖木儿元帅所率领的四十五万大军就几乎已经是我们所能抽调出来的最后的机动兵力了。可以说,这四十五万大军是我们在这场豪赌中最后的筹码和希望。在他们全军覆没之后,我们已经无力组织起像样的反攻了。我们这十万大军虽然战斗力极强,但是毕竟是‘御林军’,肩负着守卫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重任。因此,在卫·杜夫元帅、瓦伦丁·迪米特里元帅和察罕·帖木儿元帅所率领的四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尤里·弗洛斯基枢密使做出的我们这十万大军执行围剿中国军队的任务本身就是错误的。他当时应该做的是立即召回我们开赴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执行卫戍任务,免除托斯卡纳前线的后顾之忧,然后再组织地区武装与民兵来执行围剿中国军队的任务。否则,倘若我们这十万大军也遭到灭顶之灾,那么,不仅围剿中国军队的任务没有完成,就连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也会完全敞开胸膛,暴露在中国军队的刀剑之下了。不幸的是,现在,这个假设已经成为可怕的现实了。值得庆幸的则是,我们与中国军队实现了停战,短期之内,我们不会再面临这样的危机。我们可以借机恢复元气,以利今后再战。”
亚历山大二世仍旧将整个身子都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不置一词。
良久,亚历山大二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他对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对于我的重要性,这是我一直以来苦苦寻求的、向全体臣民证明我的能力以获得他们支持的机会。我最初是想通过入侵中国,割让其领土或者获得一些经济利益来向全体臣民证明我的能力。没想到的是,不仅我们进攻中国的行动受阻,还让中国军队打到了我们自己的腹心之地,并且还歼灭了我们五十万大军,使得我们元气大伤。现在,即便这场战争得以体面地结束,我们恐怕也需要至少二十年来恢复元气,更何况,这次惨败对我的声望造成的巨大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点点头,说道:“沙皇陛下,您说的没错。但是,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他们那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和那四亿人口孕育着巨大的战争潜力,这些潜力一旦被挖掘出来,就会变成巨大的战争能量。弗拉基米尔·巴甫洛夫元帅固然能征善战,我们那十万重装骑兵固然是无坚不摧。但是,想要仅仅依靠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和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就征服中国,本来就是万万不可能的。要知道,简便是从我们当时盘踞的贝加尔湖到北京,也还有一千六百多里路。而北京周边地区的驻军规模仅正规军就达到二十多万,地区武装与民兵更有四十万之多。此外,虽然这支入侵的中国军队只有不到九万人,在绝对数量上是丝毫不占优势的,但是,我们的守军分散分布在腹心之地东欧平原、伏尔加河平原和顿河平原一带,并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重兵集团。这就为这支中国军队集中优势兵力,实现各个击破创造了条件。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这支中国军队每次都是集中力量去进攻驻防某重要城市或者守卫某边陲要塞的的我军,这样一来,在相对数量上,他们又总是处于绝对优势”,说着这里,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变相地批评这次入侵中国决策的失误,而这次入侵中国的决策正是亚历山大二世本人亲自作出的,于是,他急忙改口道:“沙皇陛下,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虽然我们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两万,但都是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两万重装骑兵就是我们俄国最后的希望,今后无论是镇压国内叛乱还是抵御外敌入侵都只能依靠他们了。因此,希望您能够谅解我的一片苦心。我在此向您起誓,二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在战场上向他们讨回我们今天所失去的一切。”ωωω.χΙυΜЬ.Cǒm
亚历山大二世疲倦地摆摆手,示意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停下。他慢慢站起身,对着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请你记住你今天所承诺过的一切,善后事宜就交给康斯坦丁·列文宰相来处理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给孤零零地跪在那里的尼古拉·罗曼诺夫上将一个寂寥的背影。
……
这场被后世命名为“狐狸与猎犬之战”的战争就以这样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结束了。没有停战协定,没有战争赔款,没有和平协议,甚至连中俄两国的外交官们都以神秘莫测的态度和出人意料的默契对这场战争不置一词,就好像它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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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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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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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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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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