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厦晚上回家,女助理瞟一眼他身边的贺骁,对他说:“lan今天派人给你把东西送过来了。”
齐厦不禁大喜:“是吗?”
贺骁整个白天都跟他一样不在家,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上楼齐厦就拉着贺骁去了自己卧室,从卧室穿过去连着是一个大衣帽间,灯打开,三面墙的衣柜分门别类地挂着齐厦的衣裤,领带和帽子围巾整齐摆放着,琳琅满目,但又井井有条。
房间的面积不小,中间大片空地上还摆了套沙发茶几,看起来整洁而舒适。
而与这份整洁格格不入的是,沙发前边不远处地上三大摞纸盒放到那,几乎码了一米多高。
齐厦在沙发落座,扫一眼纸盒的方向:“给你的。”
贺骁倒是意外了,齐厦第一次送他礼物是茶杯,这次又是什么。
他先拆开最上边的盒子,里边是一件衬衣,某奢侈品牌子。从旁边一摞随便搬下个小纸箱揭开盖子,里头是大衣。拿出来抖开一看,比自己平时穿得考究许多,贺骁顿时明白了,朝齐厦要笑不笑地看过去,他估计这几堆里头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有。
果然,齐厦翘起腿,手搭上扶手,身子略微后靠,说:“试试。”
贺骁从不关心什么服饰大牌,对他来说在战火里头浑身滚着泥都是常事,穿什么只要舒服实用,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可这是齐厦的心意,看着心上人故作淡然的样儿,贺骁答应得很果断:“好。”
然后他同样果断地站在原地开脱,先是外套,接着把里头恤扯着衣角往上一刷飞快地脱下来搭在一边。
他上半身很快就光着了,倒梯形的身材,坚实有力的胳膊和背,胸肌厚实,连深褐色的两点都暴露在空气中,几块肌理分明的腹肌下边隐隐能看见粗黑的毛发往下一直延伸到裤腰里头,男人味散发得张扬放肆,引人遐想。
齐厦立刻有种自己眼睛被他轻薄的错觉,身子一僵,“……”就在这儿脱?
但贺骁很快换上衬衣开始扣纽扣,见他衣领下边有一片布料掖着,齐厦这时候忍着羞赧站起来走上前去,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到他身前替他抚平。
即使贺骁身上肆意散发的熟悉气味让他有些头晕,但齐厦这一串动作做得非常认真,认真得甚至有些虔诚。
那天魏央很主观地评价贺骁的衣着,他还是放心上了,毕竟女孩儿心思更加纤细,在恋爱方面可能更有心得。
虽然贺骁平时的样子是纯正男人味的帅,但齐厦觉得还可以把自己男人打扮得更好些。
因为某些事,齐厦心里头到底觉着对贺骁有些亏欠,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在其他方便应该多花些心思对待贺骁。
齐厦顺手给贺骁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接着又给他整了整衣领,“好了。”
贺骁刚才一直低头专注地望着齐厦低垂的眼眸,等齐厦抬眼视线跟他撞上,果断握住齐厦正要收回去的手。
贺骁眼神里头有藏不住的炽热,就连手心的温度也是滚烫的,皮肤和目光都跟他相触,齐厦的身子也忍不住热了起来。
齐厦说不明白只是换个衣服怎么最后场面会这么情/色,他们俩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床也是上过好多回了,还天天晚上裸着身子抱在一起睡。
好像还不止换衣服,有时候在外面隔空对望,眼神一对上好像就火花劈啪四溅似的。
但这不是调情的时候,贺骁上身穿着衬衣,下边还是他自己的军装裤,齐厦手在他掌心挣了下,轻咳一声,提醒道:“裤子。”
贺骁眼色深沉,但忽地笑了,齐厦在床上其实挺放得开,偶尔还浪到他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只要穿上衣服走出那间卧室,那股子矜持就回来了,正是这样才格外撩人。
他其实是想立刻就在这儿把齐厦扒光的,但旁边的东西是齐厦精心的准备,他放开齐厦的手,朝旁边那一堆盒子看过去,“试哪个?”
齐厦回神,眼睛向着那边认真扫了扫,靠包装盒的形状辨认,很快抽出其中一个,但又放回去了。
这是条休闲裤,本来给贺骁日常穿着更好,可是齐厦想到自己还没见过贺骁穿西装的样子。
片刻后,贺骁看着齐厦递到他面前的西装,“这个?”
齐厦笑着说:“先试试。”
贺骁哪有不依,今天让他全试一遍都没关系,他压低眉头,眼睛含笑地看着齐厦,二话不说解开自己的皮带裤扣,拉下裤链,动作十分利索地把身上长裤脱下来,随后坦然地站直身子。
齐厦立刻把眼睛转到一边,就刚才一会儿,他看见贺骁四角内裤前边鼓囊囊的一大兜,那个东西好像是半硬着的,连骇人的轮廓他都看得十分清楚。
齐厦突然觉得他们不管做什么事都宛如引火肯定是因为贺骁身上雄性特征太过明显,野性性感得让人忽视无能。
想着想着他有些不服气,说:“你是故意调戏我的吧?”要不什么都顶在他眼前换。
贺骁弯腰,把一条腿利落地蹬进裤管,忍俊不禁地开玩笑:“嗯,故意的,谁叫你天天让我吃不饱。”
这么明目张胆的荤话,齐厦愣了下,纯粹因为口拙没理他,又不想被他调戏成功落了下风,腰杆挺得更直,扬着下巴望向一边。
贺骁好笑地看着齐厦:“你耳根红了。”
齐厦被他戳破,顿时大怒:“你走……”
贺骁十分豪爽地哈哈笑出声来。
贺骁很快就把一套西装穿上身了,齐厦给他配好了皮鞋。
衣服换好,他往齐厦面前一站:“看看。”
齐厦手背在身后满意地看着,瞧着瞧着心里头那捧热血又澎湃起来,贺骁穿着自己准备的行头站在自己面前,齐厦眼睛有些不舍得移开。
贺骁是典型西方人的身材,比台上头的男模更健壮,他把西式服装那种建筑式笔挺耸立的美感完全穿出来了,而且丝毫不折损他的硬汉气质。
三件套的西装应该显得绅士,可是穿在贺骁身上,那种严整的禁欲感顿时让他像是掌着生杀大权的强势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
配着他那张不笑时眉宇间尽是肃然的脸,有种震慑式的威严。
齐厦嘴巴张了张:“真像黑手党巨枭。”
“哦?”贺骁慢慢踱步到他跟前,“那你愿意当巨枭夫人吗?”
齐厦想要假装严肃的,可是嘴角的笑意没忍住。
两个人面对面的贴着,但贺骁没看他,而是稍微低头凑近他耳侧,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齐厦施施然地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贺骁呼吸吹拂在他耳侧,“男人给爱人买衣服,是想自己亲手脱下来。”
齐厦蓦地转头,“你……”
但也只等他说出这一个字,后脑突然被贺骁按住,下巴也被贺骁抬起了,几乎是同时,一股雄浑的气息不容分说地堵住他的嘴。
这天两个人就在衣帽间没羞没躁了一阵,第二天清早下楼,贺骁穿上了齐厦给他置的行头,但不是那身西装,是另一件黑色的双排扣毛呢短大衣。
这种上衣配休闲裤也合适,贺骁穿着是为了行动方便,齐厦按他平时喜好的款式给配了双皮靴,但贺骁脚上依然穿着自己的军靴,纯粹为功能,他当武器用的,作战靴这东西真到必要时候一脚过去能活生生踢死人。
即使这样,他打扮也比平时不知道讲究了多少,餐厅几个人等着他们一块儿吃早饭,看见贺骁,都愣住了。
女助理对齐厦打趣着说:“虽说是惊喜,但你挑的还真合适,连尺码都没错,像量身定做似的。”
贺骁在桌子前面坐下,心想齐厦还真是“亲身”量过。
可能跟他一个想法,齐厦对女助理说:“还行。”抬眼目光正好跟他对上,接着慢悠悠地把眼睛移开了。
沈邵捷在一边瞧着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没说话。
临出门贺骁先去看车,齐厦比他吃得慢,几分钟后放下筷子也跟着出去,但刚走到门口听见沈邵捷叫他,“齐厦。”
他步子没停,回头看沈邵捷一眼,沈邵捷很快跟上来,说:“我们谈谈。”
齐厦脚这才顿住,沈邵捷走到他面前,环视一下四周。
但齐厦没等沈邵捷开口,赶在前头问:“跟魏央道歉了?”
沈邵捷神色一滞:“……!”
过了几秒钟,他一脸苦意地说:“齐厦,你饶过我吧,我虽然耍了点手段,但喜欢央央是真的,这事要是让她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求不得了。”
齐厦一脸正直:“就是因为喜欢,你才更应该对她坦诚,你去请罪,原不原谅在她。”
沈邵捷又想一箭双雕,于是别有用意地说:“我们已经够难了,岂止魏憬铭不同意,她妈妈也是。贺骁妈妈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以前她就当着我和央央的面说,央央想跟我玩玩没问题,就算弄出孩子想生就生,生下来她管养,只是我和央央想结婚长久在一处门都没有。”
齐厦愣了,“……”贺骁家太后这是真彪悍。
沈邵捷见状赶紧添火,“你看,她是惯于把人当她家孩子玩物的,可从没想着给名分,哎?这样说起来你要小心了,你跟贺骁想长久更难,你们还是男人,等到想要贺骁娶老婆的时候,她有一万种手段折腾你,就算不好对你出手,你还有家里人不是?”www.xiumb.com
齐厦想到什么:“她那话真是当着你跟魏央的面说的?”
沈邵捷见有戏,毅然决然地回答:“是。”
齐厦两眼出神,“原来她对孩子看上的人不满意,根本不屑做表面功夫。”
沈邵捷顿觉不妙:“什么?”
齐厦眼光看向他,诚挚地说:“谢谢你帮我解开误会,我现在明白她对我的善待是真的。”
沈邵捷瞬间石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回家。
这样一来,齐厦在车库找到贺骁的时候,神色透着些含蓄的喜悦。
贺骁起身见他这样儿,拍一下手上的尘土,“又有高兴事?”
齐厦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手,说:“上次你妈请我们吃饭,改天我们要不要还席?”
他们刚才说的话,贺骁忙着没听到,这下倒有些意外了,齐厦见到太后不是挺紧张吗?
贺骁把手擦干净,纸扔一边垃圾桶,“也不用,咱们过咱们的,你不必在意她。”
但怕齐厦多心,又添上一句,“虽然她很喜欢你,但你跟我一块儿不用讨好任何人。”
齐厦心里头那叫一个感动,天底下好事都让他撞到了,不在意儿子跟男人在一起的母亲、不惜一切爱护他的男人。
但同样的事套到自己身上,齐厦又有些惭愧,他想了一会儿,对贺骁说:“可我家那边,恐怕还要费些功夫。”
贺骁走过来,伸手揉一下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别往心里去,你家跟我家不一样,我懂。”
齐厦更加不好受,这时候贺骁又问:“你家里人反对,你会认输吗?”
齐厦连忙摇头,“不会,我爸不喜欢我演戏,我不也演了?”
贺骁笑了笑,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不怕,天塌下来我撑着。”这就是他的齐厦,对自己坚持的东西独有一份执着。
贺骁是个行动派,既然岳父母这事都放心里了,自然不会没表示。
正好《离亭宴》排练,齐厦身为主角用的那把琴实在凑合。魏央是学过琴的,没事时候弹过几下,表情那叫一个嫌弃,丢下两个字“抗指”就走了。
于是几天后,一把做工精致的古琴摆在齐厦面前,齐厦看着琴身古朴的木纹和光润的漆面,愣住了。
虽然《离亭宴》里边琴声是另请大手抚弦配音,但齐厦为了架势也是学过的,而且他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贺骁给的这把琴光看着就比他见过的好琴还上乘许多。
齐厦手拨了下弦,金石之音出离淳淡,终究是搞艺术的,下去什么指感出来什么声音试试就明白了,那个韵味真是涤荡心神,他不是顶级行家都能看出这东西不俗。
这年头一把好琴价格恨不得没顶,齐厦立刻问:“多少钱?”
自然是天价,贺骁没回答,手指也在琴弦上用力拨一下:“到时候台上用。”
齐厦觉得这东西放他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坐下,小心地抬起琴身看底下的篆刻,顿时消音,手指从琴身上立刻移开。
贺骁微微皱眉,所以送这东西就这点不好,是什么价齐厦容易看出来,还不如之前那块石头。他说:“好东西观众看着不一样。”
齐厦说:“我不小心给砸了怎么办?”
贺骁一听哭笑不得,还没开始就想着砸坏,齐厦还真是了解自己,但他态度很坚定,“你不会。”
齐厦茫然地望向贺骁:“……”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贺骁到底哪来钱买这么贵的东西?
齐厦眨眨眼,一脸疑惑地朝着贺骁看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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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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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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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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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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