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年心知她的性格,也不多做劝解,只每日细心的送她去公司,到点下班的时候,再去接她回家。
他可以让她在公司上班,但前提是,必须准点上下班,不能加班。出远一点的地方,必须打电话给他报备。
言念应的很顺从,转头就将话给忘的一干二净,平时该干嘛就干嘛,一到下班的时间,就乖顺的下班跟他一起回家。
但到底不敢做的太过,就怕一不小心被他抓个正着,到时怕是要死无全尸。
晚上,言念又去了言宅,夏怡秋和言欣像是消失般,再也没有回来过。言孟志的精神,倒是比上一次看的,要精神许多,已经能正常的下床走动,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暗淡无光。
言欣辞职的事,言念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说,琢磨了几天,干脆就不说了,公司里也依旧保留着言欣的职位。她是一直想与夏怡秋对立,但对于财产,真是没有什么贪念。
钱,再赚就有,人生里够花,能留一笔小存折,以备将来可能的不时之需,比如像当年她母亲的病,能有一笔应付突发状况便够了。
言念在言宅陪父亲一起用餐,期间,言孟志还是问到了言欣,像只是不经意的问道,带着玩笑的语气,“念念,欣欣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她呀,觉得家里不够**,都搬出去住了呢,可她也腻无情了,一搬走就不见影子回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你在公司,最近看她过的如何?”
这话,他琢磨了好久才说,找那么多借口,只为问这最后一句话。
言念筷子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言欣向她说辞职的事时,同时也向公司的人事部提出一份辞呈,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言欣辞职的事。
她在公司里面,下达了严禁命令,不得在她父亲面前,提及半点言欣的事,隐瞒的这么辛苦,此刻言孟志这么问她,她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她笑,含糊找着借口,“好像是隔壁省的有一个项目要谈,言欣亲自去了,估计得去一段时间。她可能太忙了才没给你打电话,你别急,应该过几天就回来的。”
言孟志叹息,没再说什么,心中有苦暗自吞。这样的事,真叫他说,也没脸说出口。
他安静吃饭,言念也松气。虽然与这位父亲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些,但两人之间,到底没有曾经的那么热切,话更是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各怀心事,所以才没说话的心情。
饭后,言念和林暮年回家,吃的撑,在家附近散步了一圈。
林暮年揽她的腰一起走,长臂从她的腰绕过去摸她的肚子,勾着唇,笑的全是温柔。
言念受不了他的傻劲,取笑,“别人都说女人怀孕会变傻,我怎么觉得我没变傻,反倒你变傻了,天天傻兮兮的笑,就那么值得你高兴吗?”
“老婆,你肚子变大了。”林暮年说,干脆另一只手也抚上她的肚子。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哪个怀孕的女人,肚子会不大的?”言念翻白眼,出院的那天,林暮年陪她一起去妇产科再次证实了她一直的疑惑,听到孩子稳健的心跳声时,她才彻底的相信了有孩子这事。
当时检查说孩子都已经有两个月多了。
从被误查是子宫癌,到被证实是孩子,算一算最后一次月经的时间,确实过去挺长一段时间。
林暮年说:“医生说了,三个月的时间再去检查一次,我们明天是不是该去做个产检呢?”
“好像是哦。”言念说,“不过,我怎么看你做产检,比我还积极呢,搞得好像你才是怀孕的那个。”
“你一个人能怀孕吗?肯定重点还是我的作用啊。”林暮年厚颜无耻,不满她的态度,“我说你能别那么无所谓吗?怎么能那么不重视孩子,正常的产检,肯定是要做的,就这么定了,我要去看看我宝宝长大了多少。”
“……”这男人是彻底傻了吧,才将将三个月的胎儿,怎么见长大了多少?
喜欢孩子她是知道的,但能不能别这么神颠颠的,让她觉得像疯子。
高兴疯了?
言念嗜睡越来越厉害,回家没一会儿就睡着,第二天老早就被林暮年从床上挖起来,气的她一个枕头就抡到他的脸上去,“我困!”
“你昨天十点就睡了,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你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你还没睡够吗?”林暮年好无辜,还得安抚她的情绪,“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们先去做产检,回来后再睡,可不可以?”
林暮年在她的耳边软磨硬泡,言念被吵的也睡不着,只好爬起身,洗簌完去换衣服,才发现以往的那些衣服,全都不翼而飞了,现在衣架上挂着的,都是一些布料软绵和宽松的衣服。
款式简单,但巨丑。
言念好想咆哮,也大声的唤来了林暮年。
林暮年一进更衣室,就见言念很没形象的插着腰,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然后努嘴向衣服那边。他看了一眼便了然了,心中大喊冤枉,“这衣服不是我弄的。”
言念拧眉,“不是你还会是谁!”
“太太,夫人喊你下去一趟。”陆姨进来喊她,这段时间她与闵诗萍的相处,倒还相安无事,闵诗萍完全将她当空气对待,除了偶尔训诫她不能挑食和要多吃外,倒没怎么为难她。
但也不会主动找她,今天这突然的举动,言念心头一紧,难道是终于又要开始训斥她的生活了吗?
她赶紧下去,中途不安的问陆姨,“陆姨,你知道她…婆婆找我是什么事吗?”
这声婆婆叫的不习惯,但这是璟煜提出的要求,她俩之间,必须一起有好的称呼昵称,闵诗萍得叫她随便一个小名,但就是不能连名带姓的一起喊。
她嘛,难道要叫闵诗萍的昵称,萍萍?诗萍?
估计闵诗萍会直接抽她一个大耳瓜子,这么不尊重长辈,来来回回,也就一个婆婆的称呼最合适,叫不了妈,婆婆听着也算尊敬。
陆姨摇头,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太太,你还是快点下去吧,夫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连我的解释都不听。你小心点,尽量放软些语气,好好和夫人说话就是。”
言念提了提心,“好,我知道了。”
一下去,闵诗萍便把手中的东西砸到桌面上,瞪着她的眼,仿佛想杀人,“言念,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都跟着林暮年喊她阿言,今天又直呼姓名,必然是非常生气的。
“什么东西?”言念还不明就里,拿了桌上的那瓶小东西,眼睛落下去的时候,脸都跟着死灰下去。
天哪,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避孕药,一直搁在她衣服推里的避孕药,怎么会跑到她手里去了呢?随之又想到的是,怀这个孩子,好像真吃了药呢,这算是避孕失败流下的宝宝,会不会不健康呢?
言念脑袋一片灰暗,这会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忘记这么严重的事情呢!Χiυmъ.cοΜ
她垂下头,满心的惭愧。
陆姨在旁边极力解释,“夫人,您听我解释,这瓶药里,真的不是避孕药。”
听陆姨帮她,言念心中就更加的惭愧起来,她隐藏的极好,没有人发现这药的,这次林暮年肯定不能又换了她的药。
“什么事,怎么个个脸色如此沉重?”林暮年从楼上下来,脸上笑意盈盈,踏着轻松的步伐过来,到言念的身边说:“别傻站着,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就可以去检查了。”
言念将药藏在身后,不敢让林暮年发现。
“检什么检,都吃了那种药,生出来的孩子,还能健康吗!”闵诗萍快要气炸,整个人都从沙发上站起来。
“什么药?”林暮年脸色冷凝,看向言念的手,突然靠拢过去,轻易的从她的手里拿到药,看到瓶身的瞬间,笑容定格在脸上。
言念怕了,眼泪都快掉出来,“暮年,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解释,我…我……”
她急,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姨在旁边看的懵逼,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先生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出惊诧的样子,这事,明明是他安排的呀!
可他现在为什么要一脸受伤的样子?
看着不像是做戏,可昨天命令她做事的,真的是先生啊,但看这眼前的情况……难道是她昨晚见鬼了?
陆姨想,不免打了个寒颤,还是先看完这出戏,理一理情况再说吧。
“好,你说,我听着,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林暮年面无表情,唇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谁都没有发现。
言念抽噎着鼻子,长了两次口,还是不敢开口。
事实就是,当时她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她知道他想让她怀孕,所以她便偷偷买了药。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可她不敢说啊,他一定真的会马上掐死她的。
林暮年却是似笑非笑起来,“怎么不解释了?”
...手机用户请打开:g.69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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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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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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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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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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