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公司一待好几年,言念最初进这个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曾经言念与林暮年的事在公司那可是沸沸扬扬,她对言念的印象自然尤为深刻。
只是不知,现在言念跟着公司的前董事长一起来,是个什么用意?
哪里容得她多想,看林业疾步而来的步子,她迎上去都还来不及呢,就见林业已经径直往电梯处去,黑衣男人按了电梯,言念跟着林业一起进去,黑衣男人却是守在外面,转去乘坐旁边的普通电梯上去。
两人一路直达林暮年的办公室,因为是周六,办公楼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位还在加班而已。但看着俩人一起来的身影,还是表现出了满心的好奇。
甚至在办公室里的林暮年,在看到俩人一起出现的身影,也是颇为的意外。
言念随口解释一句,“在门口遇见的。”
林暮年这会儿也是心力交瘁,听言念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丝毫的去怀疑,只转头问林业,“爸,您怎么也来了?”
林业沉声,“接到王局的电话,说你打电话给他报警了,怎么回事?璟煜怎么就突然被人绑票了?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猜到是谁做的了吗?”
林暮年按压着眉心,“上个月我们将桐瑛公司收购了,这一个月里,桐瑛那边的人已经对我们公司做过了好几次手脚,但问题都不算太大,目前怀疑的,只是这么一家。对方扬言报警就撕票,我只能让王局暗地里搜查。”
说完,下意识的看向言念,就见她原本就难看的可怕的神色,这会儿已经惨死的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身子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
林暮年过去拥住她,好声安慰:“不要担心,璟煜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现在警方搜查的能力都很高级,王局已经在游乐园调取每个地方的监控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璟煜的。”
他又拧了拧眉,心中多了份疑虑,“你好好的,不在医院等我回去,怎么突然带璟煜去游乐园干嘛?”
言念眼神闪烁,“看你走的挺久,以为不会再来的,我就带着璟煜去吃饭了,正好吃饭的地方就在游乐园的旁边,所以就让他去玩了一圈。”
言念隐忍着眼泪,林暮年看的心有不忍,揉着她的头顶,好声安慰:“不用担心,相信我的话。”
这话,到底有几分把握,林暮年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的心,此刻也跟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可又不能表现着出来。这只会让怀中的女人更加的焦急,更加的忧虑,更加的害怕……
林业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俩人,高高地咳嗽一声。林暮年这才放开言念,跟着一起坐进沙发。
没一会儿,王局亲自带人过来,怕被人看出动静,还是走的安全通道,爬着楼梯上去的。到达办公室,累得气喘吁吁,话说不出口,只无声的招呼着后面的人进去,安装着监听的设备。
李叔给言念送来了手机,顺道接了闵诗萍一起到公司。
没想到几人这么全的相聚,会是因为璟煜的意外。
闵诗萍对着言念没什么好脸色,披头就骂,“你怎么看孩子的,要是没那个能力,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璟煜找回来之后,就接到林家去住!省得跟着你又出什么意外!”
言念心里乱糟糟的,无心与她争辩,只是待在一旁,听着王局说给林暮年他们听的分析。
警局已经暗中调动了人手去查探,游乐园的监控显示,孩子是在玩夹娃娃游戏的时候,突然被两名男子给强行掳走的。
游乐园带来的那段视频,王局拷贝并且带了过来,在办公室的电视机里播放着。
屏幕放大下来,可以清晰的看到,两名男子带着鸭舌帽,一左一右的靠近言璟煜。一人捂住孩子的嘴,抱住上半身,一人抬着孩子的脚,然后两人就这么消失在镜头中。
而守着言璟煜的黑衣男子,却是一直背对着镜头,在言璟煜消失大约一分钟后,才回的头看,在附近已经找过了一圈,再没有见到孩子后,才去向林业报告的。
王局说调查的监控,一路看到两人直接出了游乐园,可以很确定的是,孩子和嫌疑犯早就不在游乐园里面了。
林暮年却是盯着屏幕上那个转身过来的黑衣男人,眸光深沉的看着林业,“所以,阿言今天会无缘无故的去游乐园,是因为你找的她?”
林业仍旧一副不骄不躁的态度,“是。”
“爸,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俩除了干涉我与阿晚,你们还会做什么?阿晚已经被你们害惨了,你们还嫌不够,还想来害我的儿子吗!”林暮年深锁的眉头,愈发紧锁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不要将你们俩一辈子的恩怨,强加在我跟阿晚的身上?你们的感情不顺利,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要欠着你们!阿晚到现在还找不到,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现在又把主意移到璟煜的身上!你们的心呢!”
林暮年气急,一脚踹在沙发的案几上。
踹得狠,案几很大的歪斜了一边,坐在另一头正在弄窃听设备的王局以及两位手下,膝盖愣是被撞了一下,看着面前这气氛不对的几人,愣是一言都不敢发出来,闷声的受着痛,憋红着脸暗自咬牙忍着。
提及林晚知,林业和闵诗萍一时的沉默下来。
在言念离开法国的三个月后,林晚知最终还是逃不过被联姻的命运,在联姻的第三个月后,却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任谁也找不到她,而男方那边,至今也找了整整四年半,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没人能找到林晚知,有传言说她死了。
林业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出去找,也都找不到,这对父母,在林晚知消失的这四年半之久,没见过他们有表现过一次的难过和伤心,更别说忏悔了。
至少林暮年就一次都没有见过。
遇到这样的父母,有时候不只是伤心就罢了的事,更多的时候是绝望,偏偏又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闵诗萍很是不悦林暮年的态度,冷冷喝一声,“我是你们的妈,我做什么事,哪次不是为你们兄妹好的?是你们一直不领情,还敢在这里说!给阿晚联姻的那家哪里不好了?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
“妈!那你让阿晚嫁之前,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你让阿晚嫁之前,有没有打听打听清楚,男方是否喜欢着阿晚,甚至有没有认真的去了解那男人,是否可以值得阿晚托付终身?你知不知道,和阿晚结婚后,那男的在外面还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
林暮年气得面部都狰狞起来,第二脚狠狠踹在案几上,王局几人已经敏捷的抬起脚,躲过一劫,桌上秘书给每人放置的茶,全部应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闵诗萍终于讶异的张了张嘴,才彻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了林业一眼,眸光暗淡的撇开。
监听抬成功接连到几人的手机甚至是办公室的电话上,只等着绑匪打来电话。
于言念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痛苦困难的煎熬,时钟滴答滴答过去,可桌上的几部电话,时钟沉寂的躺在那里,仿佛死机般,一次屏幕都没有亮过。
焦躁,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绪已经达到崩溃的边缘。
她终于按耐不住,站了起来,“暮年,你是不是有对方打来的电话记录?能不能主动打个电话过去试试?”
林暮年也是急红了眼,状态好不到哪里去,“对方是有目的的绑架,肯定是策划好久的,用的是公用电话打给我的。”
“急什么急,王局都在这儿,他还没说话呢,你那么多话干嘛,有那本事,自己不会去找!”闵诗萍就是看不惯言念的嘴脸,看到她就想损两句。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暮年一记淡漠的眼神扫过来,闵诗萍冷哼着转头。
闵诗萍坐在沙发那边,言念自己窝在林暮年办公桌的那张椅子上,看着越发暗淡下来的天色,心仿佛都要跟着彻底的沉入黑暗中。
几人面色愈发的不虞起来。
“绑匪要的事赎金,他们也清楚你们的实力,撕票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你们还是稍微的放宽心些,不要太紧张。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调查的。”王局适当的开口安慰两句,声音虚得连自己都听出了不自信。
“老王,如果孩子回不来,你就等着丢官帽吧。”林业直接下达了强硬的命令。
王局擦着额头的汗,也不敢说出什么保证的话,只是暗暗想着自己的命苦,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的年龄了,安安稳稳的过完着一个月,就能功德圆满的享受下半辈子的清福。
偏偏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如果处理不好,怕是前半生辛苦奋斗来的结果,都要白费了。
林暮年拧着眉,沉默的听着林业威胁人的话,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一下午都未动过身的言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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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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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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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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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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