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离墨派元侍审问她们,初暮知道元侍必不会伤害她们,便放心应允了。
无聊的紧,眼神触及案台上的归思。她起身走至琴边,伸手抚弦,还记得上一次弹琴,好似是许久之前了。
此情此景,湘妃怨再不合适。看着屋外的阳春白雪,倒不如弹一曲梅花落。
梅花孤高傲寒,初暮最喜的便是梅花。无论她的心境如何变化,这一点大概永远不会变。
琴声悠扬,从院内飘至院外。严离墨听到这秦声,便知出自初暮之手。只有她能弹出这样的曲子,高洁清冷,也像是她的脾性。可不知为何,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破庙,那个女孩,那双眸子,那一阵阵的梅花的幽香…
…
“玉妆,我…”元侍对着玉妆,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因为初暮被冤枉,玉妆心里也不痛快,对着元侍也没有好脸色。
“我相信王妃是不会下毒的。”元侍见她神色寡淡,并不想与自己多言,沉沉道。
玉妆见他这样说,心下一软,道,“谢谢你。”
“玉妆,我…”元侍依旧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的。”玉妆接过话,她知道元侍想说什么,“如今小姐需要我,待王爷和小姐重归于好,我们…我们再说这些…”
“好。”元侍傻傻的笑了,“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他从前跟着王爷,对男女之情亦无任何感受,自遇到玉妆,才知世间爱情的美好,他自然愿意等她,无论多久。
玉妆心下很是感动,除了小姐和玉簟,便是他对自己最好,“元侍,谢谢你。”
元侍伸手,将玉妆抱进怀里。玉妆一愣,也反手回抱他。元侍常年习武,身体强健,玉妆莫名的觉得安心。ωωω.χΙυΜЬ.Cǒm
…
另一处,玉簟被审问关押的屋子,一道黑色身影隐过看守,径直入了内。
“是谁。”玉簟防备的问道。
黑衣人蒙着面罩,看不清他的面貌,“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要来帮你。”
“帮我,为何要帮我?”玉簟不解。
“你的主子下了毒,你难道不想救她吗?”黑衣人淡淡说道。
“你胡说,小姐决不可能会下毒。”玉簟坚信道。
“就算不是她下的毒,此事她还是难辞其咎的。”黑衣人缓缓道,“若是一直找不到真凶,那她便会一直背负着凶手的名号,王爷便会厌弃她,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玉簟被他的话吓得慌乱,可依旧道,“王爷一定会找到真凶的。”
“王爷如今宠爱方姑娘,哪还有心思去管王妃,说不定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废了她,立方姑娘为王妃。”黑衣人讪笑道。
“不可能,你骗我。”玉簟虽这样说,心下却是已经信了,她想起这些日子来王爷对小姐愈发冷淡,想起小姐脸上越来越少的笑容…
“你想要救她,我可以帮你。”黑衣人看着她的神色,面罩下的唇角微扬,“只是不知道你对她的忠心有多少?”
“我要怎么做?”玉簟问道,“只要能帮小姐,哪怕是要我的命…”
“你只要听我的,她就一定会平安无事。”黑衣人沉沉说道。
…
梅院里,方汎醒了。
“王爷。”她看到严离墨守在她身边,轻唤道。
“你醒了!”严离墨道,“身子可还有不适?”
“我这是怎么了?”方汎问道。
“你中毒了,不过毒已经解了。”
“中毒?是谁要害我?”方汎问道。
“凶手还没有找到。”严离墨不再多言。
方汎看得出他不欲多言此事,心下已有些了解,便也不再问了。
…
夜幕降临,严离墨离开梅林。月色淡淡,他不自觉的向着落幽院走去。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穿过院子,走进屋内。
初暮披着袍子站在窗子边吹风。虽是寒风,可她竟不觉着冷。她未挽发,如墨的三千青丝随意散下,随风拂起,又落下。
月色朦胧,清淡的照拂在她的脸上,肤白胜雪,美的不似人间女子。
她显然未曾注意到他,不曾回头。
“暮儿,风凉。”他沉声道。
初暮这才侧脸注意到他,“参见王爷。”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将窗子关上,又拢了拢袍子。
严离墨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却并无深究。
“暮儿,本王…”他来其实是想告诉她,他相信她。可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了。
初暮见他欲言又止,也大概猜出了他想说的话。可他不说话,她便也不接话。
严离墨见初暮淡淡的望着他,正欲说话,只听到屋外元侍的声音,“王爷,属下有急事。”
严离墨长吐一口气,道,“进来。”
元侍慌忙进了屋,又惶惶的看了一眼初暮,“王爷,玉簟…玉簟说毒是她下的,而且…而且在她的屋子里找到了马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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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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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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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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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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