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很是失望的问:“哎,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跟你一块去!”
“不知道,完了再打电话吧!”
挂了电话,旁边收拾东西的晴晴感觉有些歉意,走上前去,“若云,对不起,不知道耽搁了你这么多事。”
若云回过身来,双手搭在晴晴的肩上,落日的余晖映在若云白皙的脸上,给人一种圣洁超脱的美感,她微笑道:“晴晴,你说什么呢,我们之间哪还用说这些!”
许心把若云的一系列装备收拾妥当,走到两人的身旁,亲手交给若云,“谢了!你也赶紧去忙你的事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上一顿吧。”
“好啊!”若云扬起她灿烂的笑脸,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知己忘记了今日是自己生日的沮丧来,“那我就先去我妈那里!剩下的东西,就交给你们收拾了。”
晴晴立马接话道:“没问题,若云,你快去吧!”
“那我就走了啊!”
“你自己路上慢点,不要开太快。”
“知道了,bye,二位。”
开上车,便绝尘而去。
若云驶出校园,上了大道,便加足油门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车流中穿梭起来。市的夜晚,无论在哪,此时都亮起了或白炽或金黄的光芒。无论再宽敞的主道,到了五六点这个下班高峰期,车流人流涌动起来,搭十一路公交的也会抱怨车堵得厉害。好在此时若云已经快到了,只是就差这最后一个红绿灯,在十字路口已经等了一刻钟了,依然是寸步难行。若云看着过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发现还是年轻人居多,大约二三十岁的年纪,初春的夜晚尚是寒风料峭,不经觉吹起年轻人的发丝,藏在袖子衣兜里的手再冷也会跳出来紧紧衣领,或带上围巾棉帽,此时无论那人是美的还是普通的,那发丝在风中吹凌迷人眼的感觉,总能让若云这个摄影师感触到,自然的生活才是最美的源头。
姚若云忽然想起了令狐慕,想起那年,他拿着蛋糕站在宿舍楼下,令来往的同学纷纷侧目。很多人扑到他的身旁,拿着身份证,乞求道:“令狐学长,今天是我生日,你是来找我的吗?”
甚至有个很娘的男同学,也一同扑过去了。
姚若云在楼上,看着令狐慕变成了冷古墓,一堆花痴依然纠缠不休。
最后,令狐慕火了,让人拿来一个大喇叭,对着喇叭高声呼喊:“姚若云,今天是你生日,你再不下来,我就拿着喇叭,让全校的人都知道!”
然后对着身边的一群人吼道:“还有你们!不要让我找来私人保镖,把你们一个个扔出校园去!”
人群立马散了。
路晴在一旁哈哈大笑。
姚若云心中纠结万分。
那个时候,姚若云内心深处,都是那个童年时期匆匆一瞥的男孩,她把他从火海里救出,他清秀而白皙的面庞,不停地在姚若云脑海中回荡。
姚若云承认,她竟然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男孩,念念不忘,甚至以此为借口,说服自己,接受不了别的男人的追求。
那是暗恋吧?
想想,姚若云都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太丢人。m.χIùmЬ.CǒM
内心深处的小秘密。
一定不要被人知道。
“令狐慕,你今天,太过分!”
路晴看着姚若云离开,忍不住道:“对你,他一直都很过分,多好!”
冷风吹过,姚若云回过神来。
想着老妈一定等得很焦急了,打了个电话,说快到了,就堵在十字路口了,那边的老妈话也没说完就撂下电话,又一次拿起桌上的饭菜去加热了。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若云的车终于解放出来,深深呼了一口气,紧紧跟着前方的车辆走动,进入小区畅通了,几个来回,便顺利将车停了下来,提起自己的背包,便冲出车门。
打开家门的刹那,便闻见香喷扑鼻的饭香味,“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糖醋鱼,香菇菜心,水晶虾饺,长寿面,老妈,我太爱你了!”
从厨房出来的女主人手里正端着一个蓝莓蛋糕,蛋糕上点着二十支蜡烛,“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伴随着女主人温柔的歌声,待把蛋糕放在桌上时,若云已经热泪盈眶。
若云的母亲擦着女儿的笑脸,调戏道:“女儿,许个愿吧!”
若云破涕而笑,“老妈,不必了吧?你也来这套了。”
若云母亲坚持道:“先许愿。”
若云双手合十,放在眼前,闭上眼睛,短暂过后,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着实费了些力气。
若云故意夸张的做出气喘吁吁的动作,“老妈,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怎么感觉吹灭二十根蜡烛这么累呢。”
若云的母亲轻轻在若云肩上敲了一巴掌,“净瞎说,你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蜡烛多了,代表年龄大了,身上的担子自然就重了,累点也没关系。”
若云开心地笑道:“谢谢老妈!只要不再让你操心就行。你身体好啊,我就放心了。对了,老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还需两三天,赶不上你生日了,他说会给你个惊喜啊!”
“惊喜?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跟我卖关子,好吧,不过老妈,就我们两个人,而且还是晚上,你弄这么多菜,我们怎么能吃了呢?”
“想你在学校肯定吃不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让你好好吃一顿。”
若云看着老妈,感觉到老妈的耳鬓多了几根银发,伸手抚摸着老妈的头,说道:“怎么会呢,学校周边的美味可真不少!老妈还当我是小孩子,我哪能不会照顾自己呢?”
“知道你懂事,无论你多大,都是老妈的女儿,老妈都不会放心下你。”
“老妈,孩子大了不由娘,你也该放心了,倒是你自己,该把自己照顾好,别让我担心啊!老爸也真是,年龄一大把了还抢着出差,得学会让底下人办事了。”
“这两年不就一直在带人么,你无心家业,你爸也不勉强你,可经营了一辈子的事业,总想交给个可靠人才行。”
若云吧嗒着嘴,说:“老爸凡事过于亲力亲为了,搞得自己身心疲惫。要我说啊,寻着个可靠人,就撒手吧,坐在家里跟你一起操控就行了。”
若云母亲也无奈道:“你爸也是闲不住,由着他吧,他自己想通了,有的是时间陪我。你的婚事怎么办?是想让我跟你爸给你介绍几个?”
若云连忙摆手,“快别了,早着呢,还是由着我吧。”
看着女儿毫无犹豫的拒绝,她不禁问道:“那个令狐慕,回来了吗?”
若云停下了吃饭的手,看了眼窗外,忧心的说道:“没有消息。”
“他家那边也没消息?”
“没有,前阵子,他姐姐还专程过来找我,生怕我瞒了消息。”
“不是每周都给你寄明信片吗?”
“后来他家人去找了,原来,他故意打乱了明信片的顺序,让市长也没办法。”
“这孩子也可怜啊。”
若云跟着附和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们常以为那些家世好的孩子肯定受尽宠爱无比幸福,谁又知道他们也有自己难言的苦呢。人们以为自己的生活过得不好,身旁总有自己永远也赶不上的人,谁知那些不如自己的人更多。真正幸福的人,从来不会自怨自艾,他们只会安安时时过着自己的日子,勤勤恳恳为了生活拼搏,不羡慕他人,不糊涂度日。”
“瞧你这感慨,难不成过个生日,真立马长了一岁。”
若云故意理直气壮道:“那当然,老妈亲自给我过二十岁生日,哪能不跟您学着点!”
“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你对这令狐慕有没有感情?”
“起初是厌烦得很。”
“嗯,这我知道,那就是说,现在不一样了?”
若云想了想,说:“肯定不一样。任谁每周准准的寄一张明信片,整整两年,期间连家人朋友都不联系,独独联系你一个人,都会被感动吧。再说,刚开始只当他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后来知道了他在家里的处境,继而被迫离家无处可去,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心中难免多了些怜惜。何况,人家有家不能回多多少少又和我脱不了干系,这心里头有歉疚、有埋怨,时间长了多了牵挂,开始期待他的新消息,开始期盼他能够早点回家。”
“有些爱,是一见钟情。有些爱,是日久生情。有些不知不觉的爱,是始于无尽的放心不下的牵挂。”
若云忽然醒悟道:“老妈,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上他了?”
老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现在还不好说。”
若云丧气着说:“说了等于没说嘛。”
“来,再吃碗长寿面。”
“妈,饱了饱了,又是肉又是饺子蛋糕的,每次生日看见长寿面我就愁啊!”
“吃一口就好,啊。”
“老妈,明天一定又胖了。”
若云的母亲随手理了下垂下的刘海。
“云儿,再过几天,你就毕业了。”
“是啊!那年,令狐慕都没有参加毕业典礼。不过,他家的人肯定给他把一切都办好了。”
“你的毕业典礼,我一定带着你爸一起过去。”
“老妈,好像有点难度哦?”
“这有何难?自己的女儿重要还是公司重要?绑也要把他绑架过去!”
若云一听,便和母亲俩人一起大笑。
“那好!到时候,你们俩一定陪我照学士照!”
吃完晚饭,跟老妈收拾好了碗筷,随手接过老妈亲手做的一大盒曲奇,拿到鼻前深深吸了口香气儿,“老妈,我爱你!实在是今天吃得太多了,哈哈!”
“拿回去和晴晴一块儿吃吧。”
“那老妈,我就先去学校了,改天再过来吃你做的大餐。”
“路上慢点,不用着急。”
“知道了,bye,honey。”
穿上鞋,跟老妈道了别,关上门,等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给老妈发了个短信:老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望着房门发呆的若云母亲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女儿的,打开一看,摇头笑了。拿起女儿换下来的衣服,走到里间的洗衣机前,塞进去,任洗衣机在那里开始工作不停。
暮色四合,箫笳沉凉,令狐慕独自坐在湖边的小亭,望着天际星光,思量着竟真是月是故乡明。
这一个夜入得如此缓慢,如此凄清,凄凄戚戚。一池荷塘里蛙声阵阵,一对对佳人执手相望,实在已不忍再看。
转回旅店时,却迟疑着脚步,流连这温暖月光,好像回去了便不是这个月了。
令狐慕自叹:令狐慕,你也会有这样伤春悲秋的时候?
姚若云,原来一场羁旅,我所要逃避的不过是对你的相思无涯。
两年了,姚若云,你还恨我吗?
若云将车再次停在宿舍旁边教学楼前,给凌筱筱打了个电话。筱筱正在自习室准备着小论文,听到震动钻到书桌下接电话。
若云问:“筱筱,你现在在哪儿呢?”
筱筱说:“早在图书馆自习室啦!你回来啦?”
“刚回来。有座没?”
“给你留着呢。”
“谢啦!先帮我找两本书,我短信给你。我马上过去。”
“行,你也快点,不早了。”
“知道了,小意思。”
若云下了车,提着自己的背包往图书馆跑去。筱筱从乱哄哄的自习室中走出来给若云找书去了。若云到达自习室,看见最后一排空着的两个座位,就知道一定是筱筱留的,大踏步走过去,这时自习室有人看见是若云来了,吵闹声立马消了一半。若云放下背包,取出手机和借阅卡,又大踏步走出自习室后,自习室刹那间哄的一声热闹开来。
“那不是姚若云吗?”
“谁?姚若云?她就是姚若云?”
“姚若云是谁啊?”
“你怎么连姚若云都不知道?你不是我们大的吧?”
“她是大一的新生,什么都不知道!”
“真没见识,现在大一的新生也该知道姚若云了!想当年,我第一天进图书馆就知道姚若云了!”
“你说谁没见识?”
“说你呢!就你!”
“快跟我说说,那个姚若云就这么有名吗?”
“那当然,在大的图书馆,有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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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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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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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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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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