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风月正情浓(4):你说,你要嫁给谁,嗯?【二更!上架求支持】
  风罢雨歇。

  漫天云翳急速散开,像无形中有一双手扒开了厚厚灰色锦被,向无穷远的天地尽头层层席卷而去,天空露出湛蓝光泽,川河饱涨,夹裹着沿岸冲刷下来的黄泥撞到两旁山壁上,波浪滚涌,涛声喧耳。雨后的山色葱翠盈润,雨露未晞,晴光微露,满目皆是晶亮的碧色,绵延万里。

  峰林隽秀,江山如画。

  “又何感想?”

  顾珩和桑柔两人比肩,立于山头,放目眼前山川。顾珩将手背于身后,双目直视,问旁边的人跬。

  这一派秀丽山河,收于双眸,层层叠叠又似糅杂进桑柔心中,胸口不免有豪情跌宕,她出声:“江山哪顾谁宾主,无需铅华添风流。”1

  顾珩却对:“看如此江山,怎忍归他人手?妗”

  桑柔点点头:“太子英杰,当主掌天下。桑柔也知,自古太平盛世皆是在马蹄践血刀光剑影之后才换来的几年清平。只不过我终究是妇人心肠,只觉得这大好风光,不该蒙尘于干戈之下,人生苦短,亦不愿在战乱中流离。”

  顾珩静默半晌,说:“刀光血影枪林弹雨自是我们男人该去面对的。夺得了这天下,自然也能保得了你一方远离纷争的净土。”

  他说这话时,目光定若磐石,语气穆然,歃血起誓般郑重。

  桑柔微愣,心中不知掀起别样的微澜,转过去抬头看他。

  顾珩感受到,背在身后双手攒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以为,这是一个男子立于天地最基本的要求。”

  桑柔伸出手,对着他竖起拇指,说:“太子真男人!”

  顾珩:“……”

  **

  顾珩带着桑柔穿山越岭,专门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小道走。

  走了大半天,桑柔已是满身泥渍,蓬头垢面,而顾珩除了鞋面有几处污迹,仍旧一身光鲜。

  桑柔愤愤不平地从头上摘下一根枝梗,又从肩头扫下几片树叶,心想,待会一定要向顾珩好好讨教一下,如何做到乱木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又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再见天光。顾珩已于外头站着,桑柔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

  他们立身的巨石之下,正是川流的急拐弯处,雨后高涨的河水从上流冲下来,撞到河岸上,溅起十米巨浪,被迫折转流动方向,向下游奔腾而去。

  而上游数十米处的两岸,杂草矮木横生,中散落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石块棱角线条均匀分明,不似自然生成,好像是被人凿割过的。视线再放远,那处的河岸却远不似下游的原始自然风貌,两岸虽也生长了草木,但隐约可见石块铺砌,规章工整,隔一段距离,蔓草夹裹中,每三丈相间,置一石狮。经常年风霜雨雪摧洗,石狮雕刻已不复当年崭新纹路,有些甚至缺耳短尾,却不损本有的威严,坐立河头,睥睨脚下惊涛骇浪。

  “记得这是哪里吗?”顾珩问道。

  桑柔想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抄写的地图和山河志。

  “齐孟公三年,孟公召群臣,觅良匠,征民工,欲修运河,直通都城至南境浩州,以达南境有事而运军兵,天下兴平而利农事,资食有储而水无害之三大目的。然,工未至半,西境来犯,国库不裕以资军用,弃之……”

  “这就是当年夭折的章浩运河的遗址。”顾珩见桑柔模样,知她已回想起来,便自行作答,“当年祖上从梁国中**出来,自封为王,实力不足,却雄心远志,要修这一条直通南北的运河,但终归半途而废,甚至连半途也未达到。从离章临最近的付梦镇,也就是这条青江的源头开始到此处,不过百里,却耗尽半个国库。”

  “那……太子是想重新启动这项工程?”

  顾珩点头,又摇摇头:“当时齐国北接北河,南至浩州,不过五郡三十乡,不及如今齐国领土的五分之一,祖上想要修的这条运河若是成功,总的算来也不过百千里。”

  他话到这里停下,桑柔想起离开章临前那两夜,他让她归整的那些图纸,章临,连庸,邵城,河乡,直至南川,一路从齐国都城到南川,心中不禁大为惊诧,脱口惊道:“太子想从章临一路修到南川,不对,是到余湖!”

  大梁有两条重要川流,一是从南到北的青江,在齐国境内,二是横河,顾名思义,该条河流横穿大梁各国,发源于旧靖国,如今归管于燕国蜀郡,流经燕、漠、申、齐等几国。青江横河交汇于余湖。

  余湖一带,水路四通八达,商贸发达,富庶程度堪比大梁某些小国。

  顾珩没否认。

  “要修建运河本是大工程,更何况是几乎贯穿齐国的河道,期间多少奇峡幽谷,急滩险道,工程之巨,施工之难,耗资之大,工期之久,或许,并不是现在的齐国所能承受的。”

  桑柔到这时不再藏掖,实话实说。如此大的工程,便是让如今最为强大的燕国,也是贸贸然不敢动工,何况是连年征战,国贫兵疲民乏的小国齐

  国。

  顾珩是明理之人,桑柔知道他不会认为她言语中有轻视齐国的意思,她道出的是实情。

  顾珩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却不急于解惑,而是抬头望望天空,天色渐暗,对她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在前领路,桑柔本思考着之前的问题,也没注意看路,猛抬头时,却见四周景致全然不同于来路,出口问:“太子从前可曾来过此处?”

  “从未。”

  “那怎么感觉你轻车熟路,一派熟稔的模样?”

  顾珩语气从容若他的步伐:“哦?你这么觉得吗?其实,我也是凭感觉瞎走的。”

  桑柔猛停住,正好一脚踏在一水滩里,登时溅得鞋面裤脚都是泥泞,出声要哭了一般:“瞎走?怪不得我觉得走得路跟来时的不大一样儿呢!我怎么就相信你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天色都暗下来了,今晚不会要睡这林子吧。”

  顾珩在听到那啪嗒一声水响时回头,见她无碍,只是脸上哭丧着表情,心里笑开,面上仍旧平静无波:“嗯,你说的没错,今晚是只能睡这林子了。”

  桑柔脚一软:“太子再开玩笑吗?”

  顾珩答:“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桑柔:“……”

  兜兜转转再行了五百米,眼前出现一竹屋。

  林木葱茂,枝叶密织,却在竹屋上头,开了一个巨口,天光倾泻。

  桑柔怔了一刻,此处有几分以前居住的竹坞的味道,许久未归,不知鹤枳那老头如何了。

  那边顾珩已拾级而上,桑柔自知又被他摆了一道。虽然清楚向他这样的人行事必有一二三四各种退路,但今日两人出行,什么也没带,更不见他侍从身影,她以为顶多找个山洞熬一晚。

  “此处山林虽然茂密偏僻,但一路走来,林间仍有人为踩出的小道,说明这里有人常来,可能是樵夫、猎户,抑或是山贼、流匪,山林大而偏远,自然不可能一天往返,故而山林中会建有这样暂居的竹楼或木屋。今日我们比较幸运,此处竹屋建得还不错,虽然只简简单单小单间,但在这种地方,可以算得上豪宅了。”

  顾珩话中难得露出点欣然,推门进去。

  几块木板拼凑的木板床,一个石块黄泥垒砌的灶台,一方小桌,桌上桌下散落着几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器皿,真是简陋地一目了然。

  顾珩却似很满意的模样,对着门口皱眉审视的桑柔问:“饿了吗?”

  桑柔使劲点了三下头。

  顾珩表情为难:“可是出门着急,忘了带干粮。”

  桑柔挑眉,再不相信他那一派说辞。

  顾珩失笑,知已被她看穿,无奈地挽了挽袖口,说:“嗯,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桑柔这下却猛瞪大眼,不可置信。

  他已然一副要大干一番的模样,指示起桑柔:“去看下有没有干燥的柴薪,多找一些来。”

  没菜没米没工具,他倒是认真较劲上的样子。

  桑柔觉得照他的吩咐做该不会有错,于是转身出门去。

  在屋旁的一个小耳房里倒是堆砌着不少枯枝木块,遮掩良好,免受了雷雨侵蚀。桑柔一喜,挑挑拣拣一些感觉比较好生火的,抱回到竹屋。

  进了屋,却猛顿住脚步,若不是看到顾珩在里头,她会觉得自己进错了地方。竹屋已然不是方才破旧简陋的模样,焕然一新,桌子擦拭干净,上头堆放着各种食材,方才还空落蒙尘的屋角床板此时已铺上了崭新的锦被,在对角的位置,新添了张床,而灶头旁,顾珩正有模有样地在杀鱼,刮鳞片。

  桑柔走过去,放下怀中的柴薪,看着顾珩:“你真的会做菜?”

  顾珩手法熟稔,头也未抬:“我说过,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桑柔:“所以你就拿我开玩笑?总逗我,好玩吗?”

  顾珩:“挺好玩!”

  桑柔:“……”

  顾珩主厨,桑柔自然只能烧火,这对她来说并不难,早年住在竹坞,她一不会砍柴做饭,二懒得洗衣扫地,只能落得一个烧火的活儿。

  灶头传来刺刺拉拉的油水声响,顾珩袖子挽上去,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臂,手中握铲翻炒的动作如同他平日点墨运笔挥毫书写般行云流水。柴确实是干燥好烧,锅底火势旺盛,顾珩兑了半碗水进锅里,刺啦一声响,烟雾窜起,他的模样在白烟中有些迷蒙,桑柔想起自己曾经还未和穆止在一起时,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往后一定要嫁个厨子,即便只有青菜白饭,有那厨艺,自然能出美味菜肴,胜过珍馐全席。”

  呆在定平侯府那段时日,府中管家夫人热心肠,对她照顾颇多,一直想要撮合她与府中厨子,奈何那厨子早看上了浣衣的婢女,此心唯她,真心不二。她就那样什么都没来得及表示,就被甩了。因为此事,桑柔被名澄笑了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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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穆止不知怎得也知道了,他问她:“你要嫁给厨子?”

  他脸上是往日少有的肃穆,桑柔愣了下,张嘴还未出声,一旁的名澄抢声替她回答:“在桑柔的世界里,唯美食不可辜负。她这样嗜吃如命的人,嫁厨子最合适不过了。”www.xiumb.com

  穆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他同她说,“我不会下厨做菜,但我有钱,是多家酒楼的老板,旗下不乏名厨,可以三餐不重样给你提供各地美食佳肴。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再后来,她曾威逼利诱他给她做顿饭吃,穆止那样的奸商,双手惯常于运笔握剑,就连买东西都不用自己掏银票,下厨做出来的成果自然难吃到惨绝人寰。她吃了一口,而后半哭着灌下半壶茶水,说:“你绝对是不喜欢我了,所以要弄这些东西过来让我对你死心绝望!”穆止黑着脸把一桌的菜都倒了,然后摔门离开。

  桑柔因定平侯府有事急急离开,也没来得及安慰他几声,等夜半回屋休憩,打算明日再去找他说明时,却在自己床上发现假寐的男人。她惊得差点高呼,而他见她回来,反而又不愿看到她似的,起身就要走。

  穆止这人,对她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少有这样别扭的模样。桑柔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加上忙活一天,身体实在乏极,对着那欲开门而出的背影喊:“你走了最好,厨房的王妈认识一个在醉仙楼掌厨的厨子,要介绍我们认识,你要走,最好走得干净,我明日就去见那人。守得初心,嫁个厨子,也算是实现我的梦想了。”

  穆止迈出门槛的步子一顿,而后速度极快出了门,门扉被他摔上,震天响。

  桑柔气炸,一口气还没喘过来,房间一旁的窗子又砰一声从外被震开,一个白影在茫茫黄淡灯光里翻进来,转眼到了她跟前,使劲将她按入怀中,恶狠狠地吻住她唇,模样凶神恶煞,说:“你说,你要嫁给谁,嗯?”

  “我……”

  她要回答,他却完全不给她机会,又攫住她的唇舌,吻得深重。

  直到她呼吸微弱地软了身子,才放开少许,喘着粗气再问:“你说要嫁给谁?”

  他目光阴厉,却又参夹着柔意,还有几许隐隐若现的***,在灯火明暗显得尤为魅惑,她从来都知道他拥有一双无比好看的眼睛,平日寡淡闲懒,看她时,深重又多情。

  桑柔忍着笑,口上气哄哄地说:“嫁厨子啊!又会做菜,脾气又不别扭的厨子!”

  穆止揉着她的腰背,将她紧实地掌控在怀里,危险地贴近她的脸,一字一顿说:“你再说一遍!”

  他这样霸道又别扭的模样真的可爱极了,桑柔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而后埋进他怀里,蹭两蹭:“我能嫁给谁呢?能嫁给谁呢?”

  从前从未想过嫁人为妻,白首并肩。遇到他之后,仍旧不敢奢想,怕得失心太重,负了现下美好时光。

  他们都是各负包袱之人,从不曾轻易给过对方许诺。从挣扎之后,到决定顺从心意走在一起,就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些婚嫁之事。

  穆止何其聪明的人,自然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双臂将她抱得更紧,心头颤动得厉害,几欲不顾一切地说出那句话,却最终选择同暗夜沉寂……

  “火小一点。”顾珩提醒道,抬眼却见桑柔痴痴将自己望着,鬓发散落,细白的脸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黑色灰末,双眼便如同高山之顶的湖泉,明净澄澈却隐隐可见眼底那近乎绝望的孤寂与碎伤,他心头紧疼,一下忘了动作,直到油滴被过旺的火烧热地蹦溅起来,烫了手背,他才猛然醒神。

  “火小一点。”他重复了一声,桑柔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急忙收回目光,低头将灶膛里的木头抽出一两块。

  不知从何时开始,看着顾珩,脑海中会时不时蹦出那些与穆止在一起的点滴往事。

  眷眷往昔时,忆此断人肠。3

  昨日的温情似梦,如今却像削魂切骨般,滴滴见血,寸寸断肠。

  顾珩那边又让她加点火,她低头,敛敛神,重新挑了根细小点的木块进去,许是这木块有些受潮,经火一烤,烟雾乍起,桑柔被呛地双眼刺疼,眼泪不受控制,刷刷淌下,后来便不知为何,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了?”

  顾珩不知何时已经绕过灶头,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桑柔抹了抹眼睛,说:“没……没事。就是被呛了一下。”

  顾珩拉开的手:“别揉!”

  *******

  1:改编自黄庭坚《木兰花令》:江山依旧云横碧,谁分宾主强惺惺。

  2:“运军兵……水无害”一句引自《资治通鉴》74卷

  3:陶潜《杂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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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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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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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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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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