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落下山去,天空中的群星开始闪耀,炙热的空气随着太阳的落去,不再那么发烫。趁着繁星和黑夜还未完全占领这片天空之时,我来到万安宫外,准备去觐见我的君主窝阔台。当我走进觐见大殿中,看到岳父也早已经来了。岳父恭敬地站在宝座台下,而窝阔台则面色沉重地坐在宝座上,右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走到窝阔台的面前,向窝阔台行礼道:“臣阔阔出拜见陛下”。
“喔,阔阔出,你来了”,阔阔出略带惊讶地说。
“合罕陛下,不知道召臣来所谓何事?”。
窝阔台悲痛欲绝地说道:“阿哈在虎牙思的斡耳朵,永远地离开了朕,去往另一个世界去陪伴先汗和母后了。母后生下朕兄弟四人,大哥先于朕而去,随后是四弟拖雷,现在就连阿哈也离朕而去,让朕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窝阔台的双眼开始湿润,双手在不停的颤抖,面色愈发的沉重,眼中的哀伤也表露无遗。
孛儿贴太后逝时之时,窝阔台的伤心也不过如此。没有想到窝阔台和察合台之间的兄弟之情竟如此之深。我一直以为在权力面前,即便是亲情,也有被冲淡的一天。或许是我错了,看到此时的窝阔台,我才真的明白,即使是用有这世上最无上的权力,他需要亲情,也需要他所需要的一切,像一个人一样不会变。果然人都是该被教育的。
“合罕陛下,请勿过度伤心,窝阔台汗已经逝世了。逝者已矣,无论陛下再怎么伤心,窝阔台汗也不会再活过来了。请合罕陛下,节哀顺便,不要再悲伤,我蒙古的臣民还再等着陛下“。
“朕自登基以来,阿哈作为朕的兄长,一直对朕忠心耿耿。所以,朕决定亲自赴虎牙思,主持阿哈的葬礼”。
岳父连忙劝阻说:“合罕陛下,您才刚痊愈不久,在这炎热的夏季,如果陛下您再亲赴西域,那只会对陛下的身体百害而一利,请陛下三思”。
我也附和说:“是啊!陛下。还请陛下以您的身体为重,至于主持窝阔台汗的葬礼,陛下可以委派宗室长者前去代您主持察合台汗的葬礼即可”。
“那你们说,朕该委派谁去主持阿哈的葬礼?”。
“陛下,臣认为陛下的叔父帖木格汗可以代陛下前去主持察合台汗的葬礼”。
窝阔台向岳父问道:“耶律楚材爱卿,你说朕该委派谁去主持阿哈的葬礼”。
“陛下,先汗曾让窝阔台汗与失吉忽秃忽大人一同执掌我蒙古大札撒,臣认为失吉忽秃忽大人是最适合的人选”。
“失吉忽秃忽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失吉忽秃忽一去虎牙思主持阿哈的葬礼,短时间内无法回来,那中州的事务又该怎么办?”。
我趁机建议说:“合罕陛下,臣认为牙老瓦赤大人足智多谋,可接替失吉忽秃忽大人,担任中土断事官一职”。
窝阔台很疑惑地说:“牙老瓦赤?”。
“合罕陛下,牙老瓦赤大人一直尽心尽力地为陛下负责两域的赋税,臣认为牙老瓦赤大人完全可以胜任中州断事官”。
“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牙老瓦赤曾向我朕弹劾过阿哈,当时阔阔出你建议朕要严惩阿哈”。
我一听,立即跪在地上,向窝阔台认错。“合罕陛下,当时是臣胆大妄为,竟敢建议合罕陛下严惩察合台汗,还请陛下降罪”。
窝阔台挥挥手,说:“阿哈都已经走了,再惩罚你又能有什么用,罢了。阔阔出,起来吧。牙老瓦赤的确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西域,就依你所奏,让牙老瓦赤去汉地”。
我和岳父向窝阔台恭敬地说:“陛下英明”。
窝阔台坐在宝座,很平淡地说了一句。“喔,对了,两位爱卿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离开。正好朕今天有一个小宴会,留下陪朕一起参加。如何啊!两位爱卿”。
我和岳父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心中有点惴惴不安,窝阔台越显得若无其事,我就越感到不安,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果不其然,这次的宴会只有我们三人,窝阔台坐在宝座之上,俯视坐在宝座台下,对坐在两旁的岳父和我。我看到桌上所摆的丰盛食物和醇香欲醉、用精美酒杯所盛的美酒,还有一旁娇艳欲滴的美丽侍女,我再抬头看到窝阔台宝座旁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我心中的不安,感觉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足以征服这世间的所有男子;吹弹可破宛如鸡蛋一般的白暂肌肤,让多少女子甘拜下风。娇艳而又世间罕见的绝世容颜,真可谓是倾国倾城。她的美丽就如同白居易的“生也惑,死也惑,尤物惑人忘不得”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窝阔台心中的悲伤,在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的陪伴下,很快就悲伤一扫而空,笑容开始挂在脸上,美酒也早已几杯下肚。
我对着为我斟酒的美丽侍女,无可奈何地苦笑说:“果然,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一杯致命的毒酒”。
侍女瞠目结舌,完全不知我在说什么,呆呆地看着我。我为了缓解尴尬地气氛,端起酒杯,我们继续喝酒。
这时,岳父突然从座位上走出来,非常不满地看着窝阔台,说:“合罕陛下,请容臣直言,酒这东西,陛下您还是少沾为好。制作酒器的工匠都知道,如果铁制的酒器长时间盛酒的话,很容易被酒腐蚀。坚硬的铁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陛下您的身体才刚刚痊愈,不能因为过度饮酒而旧疾复发啊!陛下”。m.χIùmЬ.CǒM
“爱卿所言极是,朕方才酒性发作,痛饮了几杯,确实了喝多了。朕不再喝便是”。窝阔台握住那美丽女子的芊芊玉手,面带笑容地向岳父说道。眼睛时不时看向身旁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嘴角洋溢着幸福。
看到窝阔台如此迷恋这女子,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不如不遇倾城色”。美丽不是一种罪过,但过分的美丽一定是种罪过。我都看不下窝阔台这么迷恋这女子。岳父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合罕陛下,自古红颜多祸水,如果陛下过度宠信妇人,蒙古危矣,黄金家族危矣。还望陛下你及时醒悟”岳父近乎愤怒地说。
窝阔台依旧握住那女子的芊芊玉手,不以为然地说:“爱卿,你说的,朕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朕知道该怎么做”。
“陛下”岳父依旧不肯罢休,想继续劝止说。
“好了,耶律楚材,你喝醉了,朕不会怪你的,阔阔出”。
我连忙从座位上走出来,向窝阔台行礼说:“合罕陛下”。
“阔阔出,你岳父喝醉了,你就负责把你岳父平安地送回家,知道了嘛,阔阔出”。
岳父那怒火中烧的眼睛,让我感到无形的压力,我就像是无形的巨鼎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我非常无奈地向窝阔台说道:“臣遵命”。
我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向岳父说:“岳父,我们走吧”。
“哼”岳父没有理会我,径自转过身去,离开这里。我向窝阔台行礼道:“臣告退”。而后,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岳父,紧随其后离开这里。
我们从万安宫走出来,就立刻感受到夏天所残留的味道。尽管现在是璀璨的繁星映衬着犹如深渊般的夜空,但仍能感受到太阳所打下的深深烙印,让我以为说不定太阳马上就会来重新夺回这片熟悉的天空。
岳父停下脚步,阴沉的说道:“阔阔出,你就不要骑马了,你和我乘马车,我有话要对你说”。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颠簸前行,我坐在晃动不停的座位上,看着怒气未消的岳父,不安地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岳父的训责。
“阔阔出,你为了挽救一城百姓的性命,不惜抗命拒不屠城。为何现在需要你出面劝合罕不要沉迷美色的时候,你却缄口不言,你这是何意?”。
“合罕陛下以前不就说过,陛下自己有四功、四过。以灭金、立站赤、设马赤、使无水处百姓凿井为四功;以饮酒、宠信妇人、筑围墙、杀大臣为四过。其实合罕心中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阔阔出,我们做臣子可不能说这模棱两可的话,我们作为合罕的臣子,是为合罕分忧,面对合罕的错误,理应指出,而不是默许错误任其发展”岳父教训我说。
“是,岳父说的是,岳父您的教诲阔阔出都记下了。对了,忘了问,岳父你知道方才在宴会上,侍奉合罕陛下的女子,她是什么来历?”。
“她是奥都拉合蛮进献给合罕陛下的波斯美女,名叫法迪马,由于她精通巫术,原本是应该让她在乃马真皇后身边做女巫的,因为长的貌美,便被合罕陛下留在身边,服侍合罕陛下”。
“奥都剌合蛮?就是那个合罕陛下将汉地赋税以二百二万白银卖给的回回商人?”
岳父痛心疾首地说:“就是他,合罕陛下居然会将汉地的赋税卖给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置汉地百姓的幸福于不顾,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先汗!”。
我对奥都剌合蛮这个回回商人的印象不算深刻,倒是他的一双精明的眼睛给我很深的印象,我只是知道他和牙老瓦赤是截然不同的回回人。他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让人厌恶的商人。
我听到岳父的话,也让我颇为感慨地说:“是啊!君主的职责是为自己的臣民牟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只为自己牟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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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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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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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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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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