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到窝阔台的蒙古帐,向窝阔台复命。我走进蒙古帐中,看到帐中一派歌舞。穿着艳丽服饰的舞姬正在跳着欢快的舞蹈,一旁的乐师则用精美的乐器为舞蹈伴乐,窝阔台坐在高贵的宝座上,桌前盛着各种丰富的美食和醇香的美酒,数不清的金制和银制酒杯就像璀璨的繁星一样摆在桌前。窝阔台身边还有四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美女,她们每一位都有着不输昔日的忽兰太后和孛儿贴太后的美丽容貌,华贵的衣服更加彰显她们的美丽,再加上她们那雪白的皮肤,如海水一般清澈的眼睛,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她们坐在窝阔台左右两侧,尽心地服侍窝阔台。
“臣阔阔出前来拜见合罕陛下”,我向窝阔台行礼道。
窝阔台挥手示意停止舞蹈和音乐,“阔阔你,你总算是回来了,辛苦你了”。窝阔台略带兴奋地说,看得出窝阔台已经喝了不少酒。
“能为陛下分忧是阔阔出之幸,不敢言辛苦”。
“阔阔出,你来的正好,与朕好好痛饮一番”。
“合罕陛下,可否先让臣回家见过臣的妻子纳兰,而后再回来陪陛下您痛饮”。
窝阔台看着身边美女,大笑说:“哈哈,阔阔出,你贵为蒙古的国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说吧,你是想要女真女人,还是蒙古女人,朕都会赏赐给你的”。
我连忙跪在窝阔台的面前,推辞说:“合罕陛下,臣已经有妻子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娶妻子了。更何况臣的妻子纳兰是忽兰太后的妹妹,臣曾经答应过忽兰太后会好好照顾纳兰的,臣不能食言”。
“既然这样,那朕也不再勉强你”。窝阔台很不高兴地说。
我从窝阔台的大帐出来后,便立即骑上马赶往我自己的封地,生怕窝阔台又突然改变主意,召我回去。
我终于回到了已经有一年没有回来过的家,我走进自己的蒙古帐,看到纳兰和夏希正在桌前聊天。我走上前去,向背对着我的夏希,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纳兰,我回来了”。
纳兰惊讶地转过身来,看到我,然后从座位上起身,高兴地说:“欢迎回家,夫君,你在外面受苦了”。
大概是忽兰太后病故的缘故吧,纳兰显得非常憔悴,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开朗。纳兰那美丽的面孔,已经开始被衰老的皱纹渐渐破坏,上天开始准备要从我手中夺走我的纳兰了。
我拉着纳兰的手,愧疚地说:“原谅我,我的纳兰,我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一个独自承受。我愧对你,也愧对忽兰太后”。
纳兰摇摇头,温柔地对我说:“夫君,纳兰没事,夫君不用担心纳兰”。纳兰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滴到我的手上。
我本以为上天会让我过一段平静的时光,让我好好的补偿我的妻子,但往往美好的东西最容易逝去。我在我的封地还没住上一个月,岳父就急忙赶来见我。
“阔阔出你知道嘛?合罕陛下听从了别迭的建议,没有将河南全部归还给宋国,而是仅把陈蔡等地归还给宋国”。
我露出吃惊地表情,向岳父说道:“合罕居然没有河南将全部归还,怎么会这样?”。
岳父忧心道:“阔阔出你说,我们蒙古会不会因此会与宋国发生战争”。
“岳父您可否知道宋国有位名叫陆游的诗人,他曾在临终时写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告乃翁’。这句诗不知道尽了多少宋人的心。宋国人志在收复中原,战争是无法避免的”。Χiυmъ.cοΜ
岳父叹息道:“看来河南又要遭受兵祸了,这才刚刚迎来的和平,又要爆发战争”。
我非常无奈地说:“没办法,这是合罕陛下的决定,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只能希望,这战争能晚一点发生”。
虽然我知道阻止战争的发生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有由衷的希望战争不要再发生。我来到蒙古已经有四十多年,经历了数不清的战争,正是经历过战争,就更加清楚的知道战争的残酷,就更加不想再看到战争的发生。
我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我的心或许对早已经被时间所冲淡,开始变得冷漠,但我毕竟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世上毕竟还有时间所不能所冲淡的东西。
温暖的春天过后,接踵而来便是酷热的夏天。在炙热的太阳光照射下,大地渐渐变被炎热所淹没。就在这个时候,窝阔台召集岳父、镇海、别迭和我来到他的帐中议事。
窝阔台坐在宝座上,威严地说:“镇海,你来告诉大家汉地发生了什么事”。
“宋国人趁我蒙古大军北返,河南兵力空虚,悍然发兵侵我河南。现在归德已落入宋国人之手,汴京守将崔立被民众所杀,部下以城降宋,宋将赵葵正率军向洛阳进军。塔察儿大人正率部度过黄河迎击宋军”。镇海平静地说道。
我听到崔立已死的消息,在心中暗自叫好。真可谓是“天不收人,人自收”。崔立的恶行昭昭,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崔立终于有一天自食恶果,真是教人大快人心。
“各位爱卿,你们认为朕该怎么办?”。窝阔台像我们问道。
别迭趁机建议说:“合罕陛下,臣认为趁此机会,当做宋国背盟,遣大军南下,像消灭金国一样消灭宋国”。
“耶律楚材,你认为该怎么办?”。窝阔台向岳父问道。
岳父艰难地回答说:“陛下,臣认为先遣使者去谴责背盟败约,而后再遣大军南下不迟”。
“国师,那你认为朕该怎么办。说说你的建议吧”,窝阔台看着我,语气十分强硬地问我说。
“臣同意耶律大人的建议,先遣使去谴责宋国背盟,而后再向宋国开战”。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对宋开战,那朕就要下令出兵征服宋国”。窝阔台说完,原本严肃的双脸渐渐露出笑容。
“合罕陛下,恕臣冒味,”一直站在一旁的镇海,这是突然插嘴说道:“合罕陛下,此等大事,还是应当先举行忽里台商议后,再做决定”。
“什么,朕乃全蒙古的皇帝,难道朕所做的每一项决定都经过忽里台,经过朕的每一个臣子都同意不成”,窝阔台非常不满地说。
“合罕陛下,举行忽里台是蒙古的传统,先汗在位时,每逢大事,便会举行忽里台与众臣商议。臣恳求陛下遵循蒙古旧制,不要妄信他人之言”。
“朕知道了,朕会举行忽里台的。你们都退下吧,阔阔出你留下”。
窝阔台等到岳父等人离开后,开口向我问道:“阔阔出,你告诉朕,朕能不能消灭宋国”。
“恕臣直言,有孟珙在,宋国不可图”。我如实回答道。
窝阔台听完我的话,坐在宝座上大笑说:“哈哈,阔阔出虽然朕平时很相信你的话,但朕这次偏偏就不相信你说的。即便朕这次不能消灭宋国,也要让宋国臣服于朕”。
十天之后,窝阔台便在和林召集宗室,将领们举行规模宏大的忽里台。除了塔察儿部外,忽里台上云集了从蒙古各地赶来参加的人们。大家都安静坐在座位上,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窝阔台。谁都知道忽里台,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大家都不敢发言,等待窝阔台的发言。
窝阔台从宝座上站起来,大声地说道:“自先汗开创蒙古大业,已有四十年,现在中原、高丽、西夏、西域皆臣附于朕,唯独宋国以东南一隅,尚不肯臣附。朕准备亲自去讨伐长生天的敌人,众卿认为如何?”。
大家都各自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不敢发言。连年的战争都让大家损失惨重,好不容易迎来了和平,都希望借此机会好好休整,不想再卷入新的战争。
这时,只有塔思站出来,向窝阔台说道:“臣的家族世受圣恩,今天正是回报陛下之时,臣虽驽钝,愿仰仗合罕天威,为陛下扫清敌人,又何劳陛下您亲赴险境”。
大家都面面相觑,都不敢发言反对,也不主动表示赞同。我见大家都不敢站出来出来反对,没有办法,我站出来反对,我也知道反对是没有用,而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退而求次,尽量拖延战争的发生。
“合罕陛下,容臣斗胆说一句,陛下您的万安宫至今尚未竣工,若此时陛下您再对东南再起兵事,那万安宫的竣工就可能会变得遥遥无期。陛下您何不等万安宫竣成之后,您再讨伐东南,也好让蒙古休整一段时间后,养精蓄锐后再扫平东南”。
在座的大家都点头以示同意,岳父也站起来说道:“合罕陛下,所谓‘出师必有名’,不如陛下您先遣一使者到宋国,谴责宋国背盟,看宋国人是如何答复的,而后再遣大军征讨”。
“众卿,你们意何为”。窝阔台问道。
“臣等同意吾图撒合里的建议”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那就命塔察儿把敌人逐出河南即可,不用再南下进攻宋国。先遣使者去宋国,谴责宋国人背盟,等待朕的万安宫竣工。万安宫竣工之时,便是发兵伐宋之时”。
“朕乃蒙古的合罕,自当代行长生天的旨意,扫平天下,让蓝天之下的土地尽为朕所有,让长生天降临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窝阔台在忽里台上雄心勃勃地说道,仿佛就是看到这个世界已为他征服一样。
别迭立即站出来,跪在窝阔台面前大声说:“苍狼与白鹿的后裔必将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在伟大的合罕陛下的统治下,去打败长生天的敌人,征服整个世界。伟大的蒙古合罕万岁”。
我们大家也纷纷跪倒在窝阔台的面前,山呼道:“伟大的蒙古合罕万岁,臣等定竭尽全力,为陛下,为黄金家族,为蒙古尽忠“。
诚然伟大的帝国,它需要在无数的战争中锻造;它那无上的权力,更需要无数的胜利来捍卫它,但这并不能代表这就是一切。这世上最伟大,再强大的国家,就正如同“强梁霸道终覆灭,好似风中尘土扬”一般,终会有倒下的一天。
这世上再伟大的君主,即便他拥有整个世界,能拥有这世上所有的财富,却不能拥有永远。也终究会像一个人一样死去,去往他该去往的世界。
会里台结束后,我刚从忽里台会场中走出来,就被岳父叫住道:“阔阔出,你这是要去哪里”。
“岳父,现在忽里台已经结束了,已经没什么事了,阔阔出自然要返回自己的封地,回到自己的家中”。
“那正好,阔阔出,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夏希了,我就随你一起回家去见夏希如何?”。
“岳父驾临舍间,阔阔出自然是非常欢迎岳父大人您,想必夏希也会非常高兴的”。
“那好,那我就去你府上打扰你们了,顺便去见见夏希”。
“岳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阔阔出是您的女婿,哪有岳父去女婿家说打扰的。不过,夏希真的是非常想念岳父大人您的,要是您突然出现在夏希面前的话,夏希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我们现在就走吧。对了,阔阔出,你就不要骑马了,和我一起乘马车吧!我正好有话想对你说”。
“是,岳父大人”。我恭敬地回答说。
就这样,我和岳父共同乘坐在一间狭小的马车中,马车缓缓地向我家驶去,脱脱和岳父的护卫们则骑马随马车缓缓前行。在这拥挤的空间中,我和岳父紧做在一起。我可能是长年骑马的缘故,不太习惯乘马车,我有点受不了这马车的颠簸,也有点受不了马车的拥挤,毕竟我还是和岳父一起乘坐马车。
不知为什么岳父一进入马车,脸色就变得异常沉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说似的,使得这仅有我们两个人乘坐的马车里气氛特别沉重。岳父首先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对我说道:“阔阔出,我们总算是为蒙古,为宋国争取到了和平,虽说这和平是短暂的”。
“是啊!恐怕以后江淮将再无宁日。兵事尽起,宋国百姓就要遭殃了”我非常无奈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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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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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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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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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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