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慢慢地放下来,汴京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武将模样的人带领着一队士兵从大门中走出来,他向速不台恭敬地行礼。
“速不台大人,崔立恭迎您多时,还请速不台大人您和您的大军随崔立来,让崔立为您和您大军引路”。
这个名为崔立的武将,他穿着一身高贵的铠甲,狡黠的眼睛,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着实让人为之厌恶。
我看到崔立在卑躬屈膝地巴结速不台,让我不免感叹唏嘘。金国既有完颜陈和尚这样的忠臣,也有崔立这样的贰臣。不过,托他的福,让这座久攻不克的汴京城终于为我蒙古所有,也让汴京城的百姓免于遭遇屠杀的命运。
在崔立的引导下,我们蒙古大军涌入汴京城中,沿途所看到的汴京城的景色,让我想起了“清明上河图”。鳞次栉比的街道,热闹非凡的集会,拥挤的人海,繁荣鼎盛的东京城。而我现在看到的却是,没有人烟的街道,面瘦肌黄的百姓们,还有随处可见,不幸已经成为尸体的人们。
大人们都紧紧抱住他们的孩子,生怕我们会夺走他们的孩子,杀掉他们。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恐惧,看我们就像看恶魔一样。其实从某些方面上讲,我们就是恶魔。
崔立引我们一直往南前行,我们骑马前行一段时间后,一处高耸入云的建筑映入我们的眼中,我们朝向那建筑渐渐前行靠近,当我们靠近它时,才发现它是气势宏伟的皇家宫殿。
“速不台大人,这就是金国皇帝所居住的皇宫,完颜守绪早已不在汴京城中,只留下皇太后、皇后、公主等皇室贵胄还留在汴京城中,她们现在已经被囚禁在这皇宫中,等速不台大人您的处置”。琇書網
我们来到金国皇帝居住的皇宫的大门外,由于宫殿并没有被战火所波及。所以,宫殿完好无损。
庄严的宫殿大门,高耸入云的宫殿高楼,庞大的宫殿群。我眼前的皇宫比起我之前所去过高丽松都王室宫殿,更加富丽堂皇,更加气势宏伟。我们和这皇宫相比,不过是渺小一物。
在我们都在惊叹宫殿气派的时候,汴京城的百姓都汇聚在我们的周围。他们的眼中依旧流露出恐惧,不敢靠近我们,只是在远处围观我们。
我坐在马背上看着那些在远处围观我们的百姓,心想倘若此刻你们趁着我们人少,将我们群起而攻之,杀死我和速不台等人,说不定这胜负还犹未可知。只可惜,你们却并没有这么做,看来这战争只不过是一姓之争,只是你们很有可能会为此而付出生命。
我们从马上跳下来,士兵跑去打开宫殿大门。这时,一个穿着道姑服饰的女子从人群冲出来,向崔立跑去,跑到崔立的面前,掏出一把匕首向崔立的腹部刺去。
崔立“啊!”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受伤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溅出来。那道姑也瘫倒在地上,紧握匕首的双手沾满鲜血,双眼失神,呆呆地坐在地上。
士兵立即跑去抓住她,在我一旁的速不台想要拔出佩刀,打算将她杀死。我立即用手按住速不台的手,不让速不台拔出佩刀。我对速不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拔刀,速不台这才松手,不再拔刀。
我走到道姑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容貌,总觉得她好面熟,只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我曾在哪里见过她。当我无意中注意到她坐在地上姿势时,才让我惊奇地想起她是谁。
“你……是苏师韵?”。
道姑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一脸惊讶地表情,不可思议地说:“阔阔出大人?”。
我与苏师韵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上天居然要我们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她的容貌变了好多,或许是她吃了不少苦吧!又或许是她心中的痛一直未能治愈,毕竟精神上的痛远比肉体上的更加让人难以治愈。人不仅仅需要食物生活。她需要有希望才过得有意义的生活。
她的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但她的容貌告诉我,她现在有五十多岁。看着她苍老的面孔,以至于让我无法想起我最初见她时,她的的模样。
她那双迷茫的眼睛,不知所措的表情,让我感到非常的无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才好。
“苏师韵,你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要行刺崔大人”。
苏师韵低下头,悲伤地说:“当初我听从大人的建议,来到汴京城的重阳观当道姑。我本想在道观中潜心修行,了此一生,怎想这汴京城也终躲不过战争。这个崔立为了能投靠蒙古人,大肆搜刮汴京城的财宝,好送给蒙古人。他垂涎我们道观的财物,为了搜刮我们道观的财物,居然残忍地杀害我们道观的主持和众道士。我只想为他们报仇,所以,才冒死刺杀崔立,好让他们能瞑目”。
苏师韵的眼睛中渐渐流露出憎恨,她死死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崔立,她的憎恨之情让我感到很害怕,不只是苏师韵,就连在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他们的眼睛中也流露出同样的感情。我伸出手,对着苏师韵身后的士兵,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你走吧,重新再找一间道观,重新好好修行吧,不要让我见到你了”。
“为什么,阔阔出大人您为什么要放过了我”。苏师韵很吃惊地问。
“不为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快走吧”。
我故作冷酷的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苏师韵。可心中不断地在为苏师韵祈祷,“愿上天保佑,保佑苏师韵能平安地度过余生,不要再让她被战争摧残了”。
这时,大夫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崔立的身边,为崔立包扎伤口。我向大夫询问道:“大夫,崔大人的伤严重吗?”。
“还好,伤口不深,只要崔大人静心休养一段时间后,伤口便会痊愈”。
“阔阔出大人,您为何放了那个女人,她可是想要杀我的刺客。阔阔出大人,您应该为我主持公道啊!”。崔立非常不甘,眼中充满怨恨。
我非常不屑地说:“崔立大人,不要向井里吐痰,也许你以后还会喝井里的水”。
我抬起右手,一一指了一遍在远处围观的百姓,冷冷地说道:“崔大人,你看到百姓们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了吗?如果不放了她,何以平息他们的愤怒;如果不放了她,只怕我们都会葬身于此”。
我向速不台行礼道:“速不台大人,这皇宫我就不进去了。一切就全交给速不台大人您处置了。还请速不台大人您命令您的部下不要伤害和侮辱金国的皇室,让阔阔出将她们全带回蒙古,向合罕陛下复命”。
“速不台答应国师大人,绝不会让我的部下去伤害和侮辱皇宫中的女眷,但这皇宫中的男子要一律处死”。
“速不台大人您之前答应过阔阔出,不会屠城的,那您为何又要杀人?”。
“阔阔出大人,速不台是答应过不会屠城的,可没有说过不会杀人。阔阔出大人您之前也说过,我们的敌人是金国完颜家族。所以,速不台杀完颜家族的男子希望阔阔出大人您不要阻挠”。
速不台冷酷地说完后,也不再理会我,径自骑上马,领着士兵进入皇宫,留我自己呆站在皇宫大门外。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理由,去求速不台饶过他们一命,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而又无能为力。
我离开汴京城,回到已经几乎没有人的军营中。我走进自己的蒙古帐中,夏希一看见我回来了,就跑到我的面前,向我问道:“夫君,听过你们遇到了刺客,夫君你没受伤吧”。
“放心好了,刺客的目标是崔立,不是我,我没事的。而且这个刺客多年还曾是我一个故人”。
夏希惊讶地说:“什么,夫君,你认识这个刺客?”。
“是啊!二十多年前我曾救过她,也是我让她来河南的。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变化好大”。
“可惜,夫君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想必她一定吓了一跳吧”。夏希嬉笑道。
我可能是受到夏希的影响,我也露出笑容,说:“是啊!她确实是吓了一跳。对了,夏希,明天你和我一同去皇宫,去见见金国的太后、皇后、公主们吧”。
“真的吗?夫君你真的愿意让我和你一起进宫”。夏希惊讶地说。
我点点头说:“是真的”。
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和夏希乘坐马车缓缓驶入汴京城,向皇宫驶去。夏希一路上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眼睛在不停转动。
“夏希,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担忧”。
夏希露出微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夫君,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没事的”。
夏希说完,转身试图伸出手想要拉开马车的上帷幔,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我连忙制止夏希,我不希望让夏希看到汴京城现在残破的景象,给夏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夏希,不要拉开帷幕”。
夏希乖顺地点点头,“知道了,夫君”。把手收了回来,静静地坐在我的身旁。
当我们赶到皇宫后,我们走下马车,来到囚禁太后、皇后等女眷的宫殿中。在这不算大的宫殿中挤满了女人,哭泣声在这宫殿中不绝于耳。她们当中有穿着普普通通的宫女服饰的女人,也有穿着高贵的贵族服饰的女人。
无论她们是衣着高贵,还是衣着普通,在我看来都不过是我蒙古的俘虏,没有任何区别。她们见我和夏希走进这宫殿后,都离我和夏希远远的,眼中透着恐惧和怨恨。
我也没有理会她们,径自来到一位正襟危坐在座位上,脸上丝毫没有一丝胆怯的老妇人面前。她很威严地看着我,眼中充满怒火,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渐渐的也没人再哭泣了,大殿变得异常安静。
我非常恭敬地向这位老妇人作揖行礼,脸上挂着微笑,希望可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想必您就是金国太后王云吧!在下蒙古国师阔阔出拜见太后”。
“哼”老妇人很不屑一顾地说:“你们蒙古人占我土地,杀我百姓,居然还有脸站在哀家的面前,向哀家请安”。
“太后,请您不要忘了,当年金国强盛之时,也屡屡出兵蒙古,虽名为三年一减丁,实则屠杀掠夺。这些太后您能不知道?金国能有今日,实乃咎由自取”。
“你们要杀就杀哀家,为何不肯放过我皇孙,哀家已经老了。哀家的皇孙们还年轻,为什么不让哀家替他们去死”,王太后眼泪纵横地说。
“太后请您节哀,如果说用您孙儿们的命来换整个汴京城百姓的命,在下认为这非常值当,他们既生于帝王之家,自当有此觉悟”。
“我们既然都落在你手上了,要杀要挂悉听尊便,赶紧杀了我们吧”。王太后无所顾忌地说。
“请王太后及诸位放心好了。你们既然来到我这里,那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们,我是不会杀你们的。我会把你们平安地带到蒙古,请我们合罕陛下妥善地处置你们”。
我露出温和的笑容,试图想打消她们的疑惑。我指着一直在我身旁的夏希,说道:“这是我的妻子夏希,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由我的妻子负责照看大家。我向大家保证。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们,更不会有人来侮辱你们,请大家安心住在这里,不日,我便会带大家前往蒙古,我不能保证你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我至少保证你们现在是安全的”。
“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夏希”。
夏希羞怯地说:“好的……夫君”。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宫殿外走去,我走出宫殿,来到殿外抬起仰望着天空,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我非常无奈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到太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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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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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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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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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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