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夏摸摸她的脑袋,柔声地说:“那小格格想喊我什么呢?”
她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还是姐姐好。”
“行,那就叫姐姐好了。”
自从隋夏做了楚格格的家庭老师后,楚非都是一下班就往回家赶。
连楚非哥,也就是楚格格的爸爸,都忍不住调侃:“不容易啊,以前没有隋老师的时候,我基本看不见你,现在是……”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怪不得非得帮格格找家庭老师,原来醉瓮之意在人家隋老师呀。”
被戳中心事的楚非埋怨他哥,“哥,你能看破不说破吗?”
他哥哈哈大笑,这小子。
楚非悄悄推开楚格格房间的门,透过缝隙,他看见隋夏正手把手地耐心教着她,一股美好的气息在他心里升腾。
“小非,你在门口干嘛呢?”
楚非惊得迅即转过身,拍拍自己的心脏位置,“哎呦,嫂子,你吓死我了。”
“唉……你偷偷摸摸干嘛呢?”楚非的嫂子也透过缝隙看了看,瞬间明白了,“小非,你不会是在偷看人隋老师吧。”
楚非默认。
辅导完楚格格的隋夏正好从房内出来,楚非执意要送她回去但遭到她的婉拒。
“隋老师,就让小非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去不安全,而且我们也不放心。”经过楚非嫂子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拒绝。
楚非偷偷用唇语对他嫂子说:“谢谢嫂子。”
一连好几天,纪寒一都先她到家,每次都能透过落地窗看到楚非送她回来的场景,心里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问她:“你现在什么工作?”
正看着电视的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老师啊,没跟你说过吗?”
她不愿去他公司倒是很愿意听取楚非的建议。他冷着个脸,一本正经地问:“那为什么每次都是他送你回来?”一般他绝对不会主动问出这样的问题,除非他实在忍不住了(放在平时,即使他憋出内伤也不会说出口)。
“谁啊?”她继续看着她的肥皂剧。
他一把夺过她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哎……你干嘛?”
隋夏欲从他手中抢过遥控器,掠过他的脸时,注意到他冰冷的双眸,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在给他的侄女当家庭老师。”她心想,为什么要对她板着张冰块脸?她也没干什么呀?
“辞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xiumb.com
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与他平视,拒绝道:“不要。”
他把闷气都撒在手中的遥控器上,遥控器像个垃圾般被丢弃在茶几上,然后就不说一语转身回房间去了。
隋夏一个人郁闷地站在客厅里,“什么嘛,干嘛甩脸色给我看。”
她赌气地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坚决不回房间,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夜已深,她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愤愤地撅起嘴,暗暗骂他:混蛋,还不出来哄我。她的两眼皮做着垂死地挣扎,最后,妥协了,于是,她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纪寒一见她还未回房间,两眼睛也未离开过门的方向,手也放在腿上烦躁地拍打。但碍于面子,他始终静坐在房间内。最后,他熬不过自己的内心,起身,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客厅。
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
他放慢脚步,放轻动作,手扶住她的颈项,再慢慢抱起她。因为浅眠的原因,她被弄醒。
她一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放我下来。”
他继续抱起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她见他不理他,两个腿乱动,闹着要他放下她。
他哄着她:“夏夏,对不起。”他也怪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
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的强硬瞬间没了支撑力,委屈地软声说:“你刚刚凶我。”
“我没有。”他确定他真的没有。
“有,就有,就有。”她□□他的脸,任性地闹着。
他妥协,应声道:“好好好,有。”
她的手继续在他的脸上胡作非为,“看吧,你自己都说有。”
他无奈地笑了,宠溺陷进他的眼窝。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败给她了。
其实,让那么傲娇的纪寒一主动低头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这个得除去隋夏。在隋夏的面前,他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
他拥她入怀,她收到他的一个吻,一声晚安便很快熟睡。他的吻和晚安似那让她上瘾的□□,缺少了,她便难以入眠。
习惯是在徐徐中养成,就像每晚他的吻和晚安一样,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他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容,思绪翻涌,“其实我很小气,你和他多呆一秒我都会乱想一整天,因为你们有过曾经。”只有在深夜,也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敢对自己坦白。
早晨他出门前,拽着她的手不放,不容拒绝地对她说:“晚上我去接你。”
她抿了抿嘴,说:“好吧。”
他从那个“吧”中听到了不情愿的意味,“不愿意?”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
她露出笑脸,说:“愿意,愿意,哪敢不愿意啊?纪公子。”
他微微蹙眉,嘴角上扬,“这话听着……”
还未等他说完,她的唇便立刻贴住了他那薄薄的唇畔。
这招“先发制人”,他喜欢。
她想全身而退,奈何已入他唇,他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好吧,让那唇来得更缠绵一些吧。
他在看见她那被吻得红透透的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又伸出手摩娑着她的嘴唇。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她的脸到后耳根像被撞翻的红漆,刹那间,遍布开来。
她羞着推他出门,催促地说:“快,快去上班。”
门“咯哒”一声响起时,她双手摸摸自己脸,然后,甜蜜地笑了。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隋老师,要不你今天就在这吃晚饭吧?”楚非的嫂子挽留她。
她礼貌回绝,说:“不用了,谢谢,我男朋友过来接我回去吃。”
楚非的嫂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脸色突变的楚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非站在窗前,看着她一步跑到纪寒一的面前,一下扎进他的怀中,俨然一副小女人姿态。这样的她,他又何曾见过?即使当初他们在谈恋爱时,她对他顶多也就是疏离地嫣然一笑。
他伫立在窗前许久,直至纪寒一的车消失在黑夜里,他承认,他很嫉妒纪寒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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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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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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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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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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