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衷在顾远亭从瑞陵带回来的各种奇花异草中解了消神散的毒,慢慢恢复元气,珍儿也醒转过来,除了终日沉默不语之外并无大碍,只剩弘毅,仿佛已经远离人间一样,只剩一具没有感觉的躯壳在这里。
众人心急如焚,偌大的翎南王朝成了无主之国。顾远亭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把每日治疗的次数从一次增加到三次,慕芸两条胳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
十几日之后,弘毅脉象渐渐恢复,但是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慕芸实在忍不住向顾远亭询问道:“伯父,他为何还不醒来,是不是因为我并不是他心里那个人?……若是素卿在就好了。”
顾远亭心痛不已,慕芸现在又憔悴枯瘦到了双关劫毒发时的样子,所以他不敢放过多的血,现在慕芸每日惊寒不止,他时时担心她撑不到他醒来的时候了。
“芸儿别多想,他的脉搏已经恢复了,就等着他自己冲破意志清醒过来了。”
“是不是我的血给的不够?”慕芸急切问道,“伯父你不要管我,尽管用去,外面已经等不及他了!”
顾远亭长叹一声,不忍再听下去,将慕芸安顿休息之后走出了屋子,准备转去看看珍儿。这个丫头自从清醒过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要求来看慕芸,顾远亭一直以为是她惊吓过度,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很不对劲,而且她快要临盆了,自己却一点焦急的迹象都没有。
敲门进去,余一衷正陪在那里。珍儿无声地哭着,仿佛强烈压抑着什么巨大的悲痛。
“这孩子,怎么又哭了呢?”顾远亭安慰道,“你都要当娘了,这样哭哭啼啼的对身子可不好啊。”
两个人见到顾远亭,竟都是一副躲闪隐忍的表情。顾远亭心细如发,虽不知他二人为何如此,却也没有深究,而是若无其事地对余一衷说:“余大人,珍儿姑娘快要临盆了,你可要好好照看她,现在天气寒冷,最不能着凉受寒。”xǐυmь.℃òm
余一衷垂下眼睛,毫无往日英俊神武的模样,他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顾远亭也没再多说,自行离开了。刚出了珍儿的房间便有下人来传话,说百里渊正在等他。顾远亭不做停留立刻过去,房间里已经聚集了夏珣、甲未、乙未等人。百里渊见顾远亭已至,便对众人说道:“诸位,在下今日收到本国密探回报,弘昭已经投奔家兄,而我国中也正值更替之际,在下因弥补当日靖阳战役之过放下政事随坤王妃回京,现在弘昭意与家兄联手卷土重来夺取皇位,而我在漠邪国的爵位也保不住了,故特请各位前来帮助在下出谋划策。”
事出突然,众人缄默不语。整件事只有顾远亭最清楚,他相信百里渊的所作所为,更能体会他抛却整个王朝追随慕芸的决心。现在他与弘毅二人都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翎南与漠邪两个国家也因为他们的成败而动荡或者平安,还有众多无辜的黎民百姓、边关将士……想到这些,顾远亭不能不挺身说话。
“老夫说几句,百里将军与王爷王妃的事老夫算是比较清楚的,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唯有同心协力共同御敌,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以安民心。”
夏珣点点头,他早已听弘毅和甲辰说过了百里渊的情况,而通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也认定百里渊会是个好君王。如今惟有弘毅与百里渊联合抵御弘明与百里澈,两个人才有胜的把握。
“京畿十六州的兵权咱们也拿的差不多了,弘昭现在几乎四面楚歌,只看漠邪百里澈那边有多少人手,咱们才好制定计策。”夏珣开口。
百里渊历经风云变幻而不减刚毅的脸上此刻有些动容,他向众人抱拳道:“诸位的信任是在下最好的武器,此次大劫若得胜利,在下承诺有生之年永不起兵相向。”说罢他又转向顾远亭,“敢问顾先生,弘毅现在怎么样了?”
顾远亭面露难色,摇头说道:“脉象倒是恢复了些,但锁魄仍未被冲开。这几日王妃元气损耗巨大,已现寒毒再次发作的征兆,老夫不敢再强力催用了。”
百里渊心里大痛。值此千钧压顶之际,只能靠一个弱女子来力挽狂澜,他似乎也体会到了弘毅当日在靖阳城楼上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也只能这样做下去了。
“老夫再想想办法,加用别的药材助弘毅冲开六识,诸位可先做准备,一有情况老夫会及时通知各位。”
众人散去,各司其职。顾远亭身心俱疲,想到慕芸刚睡下不久,便没有回去打扰,而是去了药房,准备配置一些醒神提气的药材。
屋里火炭毕剥,慕芸在刮骨一般的寒冷中转醒。眼睛模糊不堪,她挣扎好久才看清床上的弘毅。他依旧安静地躺着,连呼吸都微不可闻。慕芸强撑起伤痕累累的双臂,踉跄走到他的床边。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竟如自己一般冰冷彻骨,慕芸用两只手握住它,身心摇晃,悲痛不已。
“你起来,告诉我那个救我的人为什么不是你……”慕芸声如蚊蝇,呵气成冰,“你给我的衣服和头发我都留着,你给我站起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她细细碎碎地边流泪边自语,渐渐不支地趴在弘毅身上,没有了声息。
好像在暗无天日的混沌中走不出去,弘毅知道自己身边有人,却无法摆脱细如烟丝却密不透风的黑暗,他用尽全力挣扎着,到处辗转,头痛欲裂,四肢酸麻。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渐渐感受到眼睛外边的微光,他想睁眼,想说话,想动弹,却都做不到。突然头顶一阵钻心刺骨地痛,他忍不住瑟缩一下,几欲闷哼出声,只听见一个温暖而沧桑的声音说道:“终于醒过来了。”
顾远亭将弘毅头顶的银针旋出,几口热汤灌下,弘毅清醒了不少,他看到顾远亭银白的发丝和血红的眼睛,想出声询问,却是怎么也不听使唤。
“莫急,”顾远亭看出他的心思,“醒来就好,冲开六识急不得的。你且躺着不要再睡,我去叫人。”
弘毅想点头,却也做不出反应。他用尽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用巨大的毅力顶住自己,不让自己再次昏睡过去。
不一会儿床边聚集了一大批人,顾远亭又喂弘毅喝了一些药,他舒服了许多,只听顾远亭向众人解释道:“弘毅基本没有大碍了,但他意识被封太久,一时不能恢复如前。但老夫保证三日之后他就可以下床行走,进食说话都不成问题。”
百里渊点点头:“顾先生辛苦了。听闻弘昭已经和百里澈在临丘汇合,大约不久就要攻进皇城了。”
临丘是京北的一个县,地方不大,人口稀少,却因为地理位置而成了弘昭最佳的休憩地点。京城周边有十六州兵力各守其地,北方靖阳城大军鞭长莫及,弘昭躲在临丘,只待百里澈大军压境,不日便可长驱直入攻进皇城。
顾远亭生怕弘毅休息不好再损元神,故将众人都清出了屋子,独自留下来又为弘毅行了一套针。弘毅初破六识,最切身感受的就是无可躲避的剧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叫嚣着裂痛,他却根本动弹不了,甚至连□□声都发不出来。
顾远亭知道他痛极难忍,只得不断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最近形式急迫,幸而你已醒来,等你恢复身体就可以登基继承大统了。”
弘毅表情淡然,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
“先好好歇息吧,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再说。”
百里渊、夏珣、余一衷、甲辰、甲未等人在密室商谈。百里澈已经在漠邪国内广发文诏构陷百里渊通敌叛国,他已经准备继承百里竞寒的王位。现在百里渊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人又不在国内,连亲近的兵士都带不出来,而翎南王朝这里也面临更迭的动荡血腥,众人都决定将两股势力和在一起解决。
余一衷基本恢复了体能,他把珍儿交给女婢照顾,自己来参加这次密会。
夏珣:“外地将士加上京城十六州的兵力,足以与之抗衡。但是现在弘毅不能主持局面,需要另外一个将领出来统帅军队。”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余一衷,他是弘毅最得力的副将,十几年来跟着他出生入死,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他了。
余一衷思忖片刻:“承蒙诸位厚爱,在下有礼了,不过现在王爷已经醒来,要问问他的意思才行。”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先放下这个问题。甲辰又拿出一副翎南京城及周边地形图,向众人分析起弘昭和百里澈可能进军的方向,众人商量起来如何排兵布阵,应对敌人。
三天很快过去,顾远亭果然妙手回春,弘毅已经能下床行走,简单进食了。现在诸事繁重,弘毅根本无暇询问朝廷之外的事,现在他们已经商定由余一衷担当主将统领各支军队,而他自己则进宫坐阵。
进入二月,天气依旧寒冷。萧瑟的冬日似乎也昭示着冰冷的人心。朝朝更迭,总是有看见的看不见的血腥和无法满足的欲望争夺。现在的弘毅明白,他若放过敌人,戕害的就是自己和身边至亲的人。他早已被推倒风口浪尖之上,父皇和太子的死现在已经无从追究,而全天下人都知道,先帝在驾崩之前有意传位于他。他和弘昭,孰生孰死,便决定了这历史的声音向谁而发。成王败寇,史诗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谱写。
现在的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时只身深入桂王府,一方面是为了保全余一衷和珍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转移弘昭的注意力,好让夏珣甲辰他们在外面更好行事。
元庆三十六年,初春。朝野震荡,风云变幻。
这一场旷日持久、剑拔弩张的夺嫡之争最终要在战场上决一胜负。
余一衷金戈铁马,调兵遣将;弘毅弘明坐阵朝中,但没有人登上皇位,往日上朝的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置可否。倒是开国元勋柳城择,早已对外宣称告老还乡,杳无音信。
城郊黄尘蔽天,大地震颤。弘昭和百里澈已经带兵压境。昔日繁华热闹的京城早已冷清无人,门可罗雀。敌我双方原本就是两个国家的士兵,相见分外眼红,即刻厮杀起来,喊声震天。
余一衷在阵后沉着指挥,丝毫不乱。这些士兵很多都是弘毅的旧部带来的人,所以调遣起来得心应手。余一衷原本想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但是他却没有看到弘昭或者百里澈的身影。这场战争打了整整一天,漠邪军队果然骁勇善战,但是翎南王朝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仍是把如潮敌军挡在了关外,没能入京。双方直打得天昏地暗,精疲力竭,弘毅于是下令活捉弘昭或者百里澈就可结束战争。
余一衷离开一线,亲自去寻找弘昭的踪迹。
天色已暗,冷风四起,远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余一衷竟感到一阵难以抵御的冷寂。他潜入敌营、沿路搜寻、甚至回到坤王府和桂王府上,就差去漠邪国了,但是都找不到弘昭的踪迹。正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士兵找到了他,告诉他弘昭只身出现在交战阵前,现在两方已经停手,都围着弘昭不敢轻举妄动,只等他回去主持大局。余一衷即刻命令士兵传命于弘毅,请他前来下达最后的命令。
士兵得令快马加鞭前去报信,余一衷顾不得思考,赶紧回到关外城门。然而离得越近他越发现气氛不对,若因为弘昭的出现致令双方一时无措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越来越多的将士看到他竟是一副痛惜的表情,让他心中忐忑不已。
当再次站到城楼上,他终于明白了将士们那些眼神的原因。
弘昭视死如归地站在阵前,周围是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而他臂膊中胁迫的正是身怀六甲的珍儿。
余一衷双眼顿失神采,他虽心痛着急,却还有疑问:这么重要的战事,弘昭为何用珍儿来做赌注?
未几弘毅感到了关口,他速上城门,见到弘昭挟持着珍儿也是愣了一下,但他瞬间恢复神念,沉声劝服弘昭:“放了珍儿,过往一切我不会追究。”
“哈哈哈哈哈……”弘昭厉声笑着,凄哀之感油然而发,“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你不追究,整个王朝能不追究么?”
弘毅略一沉思:“我说到做到,定保你性命。”
弘昭神色凄凉,转手扳过珍儿虚弱的身子,双眼看着她,一时间笑极又哭,哭极又笑,搞得周围的士兵全都面面相觑。
余一衷目尽眦裂,抓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着,骨节泛白。
弘毅不愿耽搁,仍是规劝道:“不要再错下去了!你我毕竟兄弟,我定保全你全家性命!”
弘昭恍若未闻,只一心看着珍儿,珍儿面色如土,厌恶至极却无力反抗,即将临盆的她如何能抵抗得了弘昭的铜肌铁臂。
突然弘昭赤着双眼朝城楼上大喊:“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可知是谁——”
一直冷箭穿来,弘昭一个“的”字还未出口就已噤声,双眼暴突,两只手不甘地死死抓住珍儿,一直硬挺着不肯倒下。
弘毅大骇,回头看余一衷,余一衷握着抢来的弓箭,双手还保持着姿势僵直当地,弘毅还未发作,只听珍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撕心裂肺。
“啊——————!”
弘毅来不及追究余一衷,即刻命人救下珍儿,并处理弘昭的尸体,扣留战俘,清理战场。
这场战争,他胜了。
芙玑宫里乱作一团。珍儿已经迷离,却有落胎迹象。顾远亭再一次临危受命,忙中有序地指挥宫女帮助珍儿生产。
大明殿上,满朝文武已经拜谒新皇,疲累至极的弘毅冷着脸默默接受这些朝拜。见弘毅没有特别的反应,大太监徐敏行已经尖着嗓子正统地说道:“恭迎吾皇!”
弘毅坚持着不肯从正梯走向皇位,这短短几级台阶,在他这一朝就已经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逆转了多少人的命运。最终他还是从侧梯上去,在龙椅面前双膝下跪,以头戗地:“父皇,孩儿不孝,未能护您周全……”
最后一拜他没有起身,酸楚的泪水划过英挺的鼻梁滴在地上,那种茫然又沉重的心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真的做上了这个位置他才明白,父皇已经是少有的一代明君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虚虚实实相倾相轧,他要做到数十年如一日地耳聪目明,顾全大局,是多么多么的艰难。
满堂朝臣被他这一举动震得有点回不过神来,未几大殿内抽泣声四起,跟随先皇的一代老臣们全都压抑不了心中真情,跟随着弘毅难过起来。同时他们心里也期待着也许这位年轻的皇上又能带来新的希望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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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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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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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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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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