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你知道吗,柏杞那小子,竟然要弃武从文了!”洛索一脸的焦急,“走走走,我们去劝劝他!”
“什么弃武从文?”郑桻一脸的茫然,“那小子的武功有很好么?”
“哎哟桻少!您这时候就不要埋汰他了!”洛索勾着郑桻的肩膀,笑得十分无奈。桻少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副高冷又毒舌的样子让人心累!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来到了雁峭楼。
雁峭楼上,一白衣青年正临轩而坐,桌上酒菜已上,而他却没开始动筷子。手中的折扇有以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桌上,似是颇有闲情逸致。
“哎哟我真是火大!这小子,几天没见,连装束都变了,装什么闲人雅士!”吵吵嚷嚷地走到两楼的洛索和郑桻看到他这样子,马上赏了他一个爆栗。
“洛兄,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毛糙。”柏杞被打了一下子也不恼,反倒是伸手向着洛索和郑桻做了一个揖。
“不过酒友,何苦说破真相让这猴子为难?”郑桻兀自坐下来来自斟了一杯酒,看着街上的风景,挖苦起洛索来。
“嘿!桻少,今儿让你来可不是埋汰我来的。”洛索也吵吵嚷嚷地入座,“你倒是劝劝柏杞这小子呀!”
“我不是说了么?不过酒友,何苦相劝。”郑桻无所谓地自斟自饮,“倒是你,聊起红尘俗物来真是不禁令人戚戚焉。”
“郑兄所言极是!”柏杞一脸赞同,“真是相见恨晚!”
一旁的洛索看着这两人文邹邹地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无奈。这还是一起喝酒一起逛楼子看姑娘的小伙伴么!装什么清高!
“给爷说人话!”洛索差点就要跳起来打人了。
“哎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柏杞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扇子,也开始吃起酒菜来。
郑桻笑笑:“可能他是觉得我们这么有才华,怕自己配不上我们吧。真是个内心敏感的小伙子,啧啧。”
“原来是这样!”柏杞作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小索啊,你放心,哥哥们是不会抛弃你的啦,以后还是会带你一起玩哒!”
“骗鬼呢!”洛索翻了个白眼,“上回你和郑桻去碧山亭喝酒,是不是就没叫上我?还带我一起玩呢,哼!”
“那不是因为你说你要陪你家小叶子去练武么?”柏杞十分无辜,“说实在的,因为那个小叶子,我们还少喝了很多酒呢。”
“不许埋汰我们小叶子!”洛索霸气地一拍桌子。
“哟,还知道护食啊。”郑桻也在一旁打趣。
“我们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洛索正色。琇書網
“看你这小子这样,也不像是有正常朋友的样子。”柏杞凑趣。
“哈哈哈那你们是什么?”洛索一脸“你们这些蠢货”的得意表情。
“我们?”郑桻和柏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酒肉朋友。”
洛索猛的喝了一口酒,一脸哀怨地看着柏杞和郑桻。
“说实在的,人家柏杞弃武从文碍着你了?本来就是官家子弟,走仕途之路也并不奇怪吧?”郑桻终于正色问道。
“当然有关系啦!”洛索一脸的义正言辞,“桻少啊,不是我说你,做兄弟的要跨入火坑,你怎么非但不拦着,还要推上一把!”
“这话怎么说?”
“你看啊,咱们杞少啊,也就是这一张脸长得机灵。”洛索神神叨叨地指着柏杞,“可是呢,内里可真真是个傻子。这要是弃武从文,那就是个大火坑啊!”
柏杞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洛索:“还有脸说我呢,有的人可是连字都没认全的。”
“说说说什么你!”洛索一拍桌子,“小样儿,找事儿呢?”
柏杞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是说有些人,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呵。”洛索又喝了一口酒,不搭理柏杞。
倒是郑桻一脸深邃地望着洛索:“这肯定不是真正原因啦。洛索哪管你死活?”
洛索一脸震惊地看着郑桻:“你你你怎么知道?”
“那是因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柏杞一摊手,“我爹可都没说什么。”
“就仕途嘛”洛索低下头,“以仕入官,不是不能去楼子的嘛那以后我们三儿怎么一起去看姑娘啊?”
柏杞拿起手边的扇子猛地敲了一下洛索的头:“你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的好像我们现在不是官吏一样。”的确,洛索和柏杞是锦衣卫的千户,而郑桻则是东厂的科管事。
“哦你是说太祖颁下的那道敕令?”郑桻无语地看着洛索,“现在谁还管这个?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我们之前不照样去楼子里么?”更何况也就是堂堂正正地进去看看姑娘,最多再摸摸小手,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文官肯定不一样啊。”洛索一脸愁容,“再说了,现在咱们锦衣卫和东厂的名声早就臭了,我们都没杀人放火,逛逛楼子算什么?”
“呵!你倒是有觉悟!”郑桻一脸冷笑。
“哎哟桻少啊,难道您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师么?没瞧见大伙儿看见你这身东厂的衣服,都不敢靠近咱们么?”洛索指了指他们附近的位子。
以他们这桌为圆心,方圆十尺之内的桌子上头都没有人,而此时正是午膳时分,其他桌子上全都坐满了人,但大家就是凑桌或者换个酒楼,也都不往柏杞他们这桌子边上凑。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柏杞叹了一口气,抖开手中的折扇。悠悠然扇了几下,柏杞正色:“我也是为了提高咱们的仁信,这才决定弃武从文的。你看看,跟着你们俩一起出来,大家多怕我们。”
“小爷就是怕你书读的不怎样,捞了个半吊子的闲职,还碍着咱们寻欢作乐。”洛索白眼。
“得了吧,收起你的担心。”郑桻一锤定音,“大不了到时候爷买几个姑娘,再买座院子养着,有时间了咱们就去听听歌喝喝酒。”
“桻少好厉害!”洛索星星眼地看着郑桻。
“不过那个小叶子应该不会让你凑这种热闹。”郑桻对着洛索摇了摇头,“看来良辰美景、如花美眷,就只能我和柏杞共赏了。”
“真是可怜了今后的嫂夫人。”柏杞摇了摇头,“有辱斯文、偶辱斯文啊!”
“不过你也是奇怪。”郑桻看着柏杞,“将来接柏大人的班不好么?”虽然他们三儿是酒肉朋友,从不提彼此家世,然而却是知根知底,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
此言一出,洛索也疑惑地看着柏杞。
“非是不可,乃不能也。”柏杞摇了摇头,故作高深。
“说人话!”
“有一个人,我想要保护她,那就需要站在更高的地方。”柏杞仰起头,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哪个妹子,竟然有如此的好福气!”洛索也被感动了,“真是个好男人啊杞少!想来伯父肯定反对你和那个妹子在一起吧,没想到你也是个深情的男人啊!”
真是个蠢货!郑桻讥笑着看着洛索,却并没有戳破。
是妹子没错,可是想要保护她,可不是想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就行的。光靠自己的努力可不成,这也得那位默许了,才能成事。
“这么一想,还是咱们桻少逍遥快活!”洛索一拍郑桻后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想来郑督头也是不会多加干涉的!”
郑府里头,正在宴请故友的郑时均突然打了个喷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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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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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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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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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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