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李青莲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后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颜友,不过还是下意识地说:“我暗恋的对象一直都是你啊。”
陆昇听到这话之后,眉角带着喜色,但还是挑着眉继续抽丝拨茧:“那次玩大冒险的时候,你说你谈过恋爱。”
她顿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绷着一张脸,敢情是在意这事啊。
李青莲心里洋洋得意,她试着回忆这件事,三言两语描述它:“那是复读的时候,因为一件什么事情,我忘记了,总之就是和同学打赌输了,赌注是玩一周的恋爱游戏,然后恋爱对象我也已经忘记是谁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这不算是真的初恋吧?”
其实,这连初恋这个概念的边缘都沾不上,所以没必要纠结。
陆昇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李青莲却转念一想,说起初恋这个话题,她就想到古筝,忽然就想和他重提往事算算旧账,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在一起过,年段里关于他们俩的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
这时,陆昇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自己,疑惑地说:“怎么了?”
“没什么。”李青莲矢口否认,过会她还是问出心底的话:“你当初有和古筝在一起过吗?”
话说,当初高二的时候,李青莲表白失败一次之后,经过乐颜学姐的开导之后,她又重振旗鼓,会偷偷地将买好的东西放在他的位置上,偶尔遇见到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不过是用安静的方式继续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谁知道,过了一个暑假之后,她升为高三的开端,陆昇的班里转来了一个女寄读生,她当时没放在心上。
刚开学的一个月,学校说要来场月考,那几天,她一直忙于复习的事情,等月考结束之后的那天,她走在路上,听到前面一群女生的讨论。
“哎,你们知道陆昇和古筝的事情吗?”爆料女口气中还带点隐隐约约的骄傲。
一群八卦女都迫不及待:“什么事,什么事,快说啊。”
“有人说,每天都可以看到古筝和陆昇放学后一起回家。”爆料的人说完以后,还摸着下巴,做思考的姿势,真当自己是侦探,一脸贼兮兮地模样,“我觉得他们有猫腻。”
一群人听到她说就这个料之后,都异口同声发出“嘁”的一声,说这算什么料,李青莲也在心里跟着一块嘲讽,不打算停留,直接越过她们回家去了。
过几天,放学后,她留在班里做了一半的黑板报之后,打算手工回家,于是她去卫生间里洗完手,经过走廊的时候,她一边甩着手里的水珠,一边惯性地往不远处通向校门口的那条道路瞥了一眼,映入眼帘里是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
她脑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收回傍晚嘲讽的话,第二个反应就是前方高能预警,自己应该主动出击了。
于是隔天,李青莲当机立断,她趁着做早操的时间,她往陆昇抽屉里的一本《论语》里夹了一张字条。
她已经打听好了,今天他们语文课要上孔子的这本书,向学霸问到了今天老师要讲课的页数,所以她乐呵呵的大摇大摆从前门走回班级。
李青莲前脚刚出去,古筝后脚就从拐弯处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因为腹泻所以向班主任请假不上体操课间活动,没想到就被她撞见这事,她已经不下三次看到这个女孩偷偷做的一些事。
她缓缓地走到陆昇的位置上,麻利地抖了抖书,就见刚刚李青莲往书本里面夹带的小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俯下身捡起来,不屑地看了一眼:放学后,篮球场见。
随后她轻哼了一下,面色阴冷,一点点地撕碎了它,将碎纸片扔进了垃圾桶,毁尸灭迹之后,古筝一脸若无其事地模样回到自己的位置。
李青莲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晓。
所以,陆昇那天没有来,李青莲心里那座屹立不倒的山已经动摇了,事不过三,第二次了,也许她真的没有必要一直吊在同棵树上?wWW.ΧìǔΜЬ.CǒΜ
过马路的时候,她分神,差点被车撞了,她的手被车擦了一下,有点破皮。
车主很生气地探出脑袋骂了一句:走路不长眼啊。说完车主就扬长而去。
后来她回家之后又用力地碰到了门把,疼的她直抽气,手也使不上劲,她才感到惊慌,于是李爸爸就赶紧送她去医院。
医生说手臂受伤需要打石膏,可能要半年才好。
打完石膏,李青莲忽然觉得累,她闷头而睡,她的眼角湿润了枕头的一角,想着今天的事情,还有以前的一些事情,带着思考才逐渐入睡。
第二天,班主任早上打了一通电话了解大致的情况,说是允许她请假一周,但是还是希望她可以坚持来上课,因为高三时间紧凑,落下一节课,要跟上课任老师的教学就有点难度。
她就向爸爸说自己要休学一年的打算,李爸爸当时听到她说的话,气的摔了茶杯,说什么也不肯。
李青莲能说会道,直接搬出了一个理由:年纪小。
李青莲本身就比同龄人早两年上学,如果复读的话也不存在年龄大的问题,也许到时候她的心智会变的成熟,而不是现在的这么的稚嫩不懂事,于是李爸爸花了几天的时间,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地脸,松了口,最后算是妥协了同意了她的请求,后来的一系列手续,都是李爸爸一手操办的,过程她也没仔细地问。
偶尔,她会接到胡鸢尾的电话,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聊班级里学校里面的八卦,也许是因为追陆昇,她和班级里人的关系都不太亲近,唯独胡鸢尾,是她相处最好的一个人,可惜不是最久的那个人。
思及至此,她才回过神,耳边传来陆昇忽远忽近低沉地声音。
“……因为那时候她搬家住在我家对面,我妈交代说要一起走,所以每天放学一起回家。”他停顿了一下,总结道,“就这么简单的关系。”
李青莲后知后觉的明白他的话,嘴里重复着他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就这么简单的关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青莲再次开口,口中带着微微的苦涩的味道,自嘲一般:“难道你都不好奇方面我休学的原因?”
一提起往事,李青莲的心境就无法平静,仿佛又回到当初那种苦涩的感觉。
其实,陆昇在知道她和程嘉的关系以后,就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加上程嘉始终热心于他俩个的事情,他已经掌握了她大学过程中大致的生活轨迹,不过高三那时候的事,他似乎无从探究,只是那时候一直忙于学业,没心思花在可以分散他注意力的事情,自然也就被耽搁了好几年,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起那个青葱时代里的人,为什么她没有坚持下来?
现在被李青莲一提,按耐住内心的好奇,却用极其平淡口吻问道:“为什么?”
李青莲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他一脸平淡无奇,她心里瞬间像是被冰水浇醒,默不作声地移回自己的视线,侧头往车窗外,并没有打算开口解释什么。
陆昇一直没听到她的回答,又恰巧遇到红灯,他这才转头,只见李青莲正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透露出一种随意地感觉,让李青莲觉得他在敷衍。
陆昇伸出修长的左手,揉了揉李青莲的脑袋,眼里带着柔光,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怎么了?”
李青莲没有感受到陆昇的柔声,她接过陆昇的话,正想反问他,谁知一侧头就是陆昇近在咫尺的脸,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是舌头捋不直,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了?”说完,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抱怨似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陆昇墨黑的瞳孔里瞬间染上浅浅地笑意,轻笑出声。
李青莲又瞪了他一眼,语气十分地不满:“你还笑!”
她心里的那股气消了一半,在体内还是存留了另一半的气无法释放,有种悲伤逆流的感觉。
这时前方的绿灯亮了起来,长长的车流继续涌动着,陆昇又如刚才的模样开着车穿梭在车流里,与刚刚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不多时,就到了李青莲家的小区门口。
这次陆昇没有按惯例驶入,而是打了个弯,将车停留在保安室门口前的一片空地上。
李青莲还以为是到家门口,定眼一看还是在小区门口,心里产生了疑惑感。
陆昇熄火完,与其说是提议,不如说是要求:“我们一起散步,等会我送你回家。”
李青莲闷闷不乐的心情本就没有消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想回应他,于是她解开安全带,直接拉开车门出去,倒忘记了自己的脚还处于复原的阶段。
说迟时那时快,陆昇立马也松开安全带,拉开车门,直接上前抓住李青莲的腕,不知道她在闹什么脾气,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了,别闹了。”
李青莲转过身,赌气似的甩开他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狡辩道:“我没有在闹。”
陆昇嗤笑一声,冷声反问道:“那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
头顶的月光洒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可是影子的主人却沉默着不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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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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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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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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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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