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硬按住长剑,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这种牢笼不可能只有这么一道铜闸门这么简单,周围一定机关密布,搞不好随便一步便会触动死亡陷阱。
“嗤~”一片青叶悠悠飘起,少司命素手轻扬,“铿!”紫电神剑瞬间出鞘。
“嗵~”整个牢笼瞬间一暗,随后少司命出现在原地,四周都是青叶飞舞,伴着无数扬尘,紫电神剑几道闪光,“铿~铿~铿~”削铁如泥,五道猩红的钩子眨眼破碎。
“呼~”风拉扯起破碎的衣衫,钟图便稳稳当当落在了少司命怀里。
呼吸沉重,少司命指尖有些颤抖,轻轻撩开那缕凌乱的发丝,终于,一张苍白的面颊映入了眼帘。
一瞬间,少司命心里升起无限的愧疚与心疼,眼眸湿润,轻轻抚摸那早已皲裂毫无血色的嘴唇,没人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只是她此时很激动,周围青叶颤抖,一股悲鸣悠然而出。
可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少司命需要带着钟图快速离开,要不然让星魂他们发现异样,肯定会有**烦。
“吱呀~”扶起钟图,轻轻关上大门,一件黑色大衣向着钟图身上猛然一盖,少司命便抱起钟图,脚步轻灵,仿若幽暗中的一只灵燕般,脚步无声,向着大门快速走去。
两个阴阳家弟子还在那里站岗,面色严肃,长戈直立,站在那里,守着大门。
“嗖~”一阵吹过,“嗤~”两个阴阳家弟子脖子上瞬间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同时捂住脖子,瞪大了双眼,面色涨红,随即身体一软,两个阴阳家弟子缓缓倒下。
少司命左右看了看,脚下一轻,抱起钟图,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冲出大门,消失在甬道中。
不知跑了多久,都已经跑出了咸阳城,这里已经是咸阳外郊,到处是稀疏的树木,地面上枯黄的杂草零零星星,是一处比较偏远的荒山。
少司命停下,打量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将大衣去掉,将怀里的钟图轻轻放下来,让他靠在树上。
钟图的呼吸还很均匀,看来只是外伤重,并没有性命之忧。看到这里,少司命才放下心来。
俯下身来,一翻手,少司命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玉瓶,温润流光,一看便是上等的美玉,可是这并不是最珍贵的。
只见少司命轻轻取出玉瓶的塞子,手心一斜,便将其中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古朴无华,却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一股勃勃的生机弥漫,这就是此次诸子百家来阴阳家的最终目的——天元仙丹!wWW.ΧìǔΜЬ.CǒΜ
少司命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欣喜,有这个东西,一定能保钟图在几日之内痊愈。
可是,怎么让钟图吞下去呢,这里没有水,硬塞肯定是不行,那样他咽不下去,难道……要喂他?
想到这里,少司命脸上浮现一抹绯红,这……这根本不是个办法!
正在少司命纠结的时候,突然,玉劲一凉,只觉半截面纱被斩落,脖子上已经架着一道冰冷的刃。
抬头一看,只见钟图眼神冰冷,手持紫电,放在她的脖子上,手臂上的血洞还在冒着滚滚黑血,此时却是毫不知觉一般,就这样像仇人一般看着自己。
而自己手中还举着那颗天元仙丹,傻傻不知该怎么让他吞下去。
“呵,很惊讶吗?”钟图冷冷一笑,一把按住流血的伤口,止住自己手臂的颤抖,继续道,“不要再假惺惺地来唬我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阴阳家,你……”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少司命眼神愤怒,丝毫不管脖子上那柄削铁如泥的神兵,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钟图脸上。
“你还好意思打我,呵,好啊,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了你!”钟图转过头来,披散的发丝根本掩饰不住眼神凌厉,长剑一按,已经狠狠地压在了少司命的脖子上。
少司命没有表示什么,眼神中出奇地没有了愤怒,只是一种平静、哀伤,正静静地看着钟图,眼神中还有一丝,落寞。
钟图微微平静,看着少司命,嘲讽般数落道:“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来到这里会第一个遇到你,还有,为什么你会那么恰好地懂得秦皇陵中的各种机关,更甚至……”
钟图一直在说,一件一件列举出来,把自己认为可疑的地方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在说的时候,处处都不忘加上一句“这就是你的破绽,你是为了阴阳家来做卧底”。
而少司命就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眼神中的哀伤越来越浓,那深邃的紫眸中,一抹哀伤就仿佛一方漆黑的夜晚般,浓重地化不开。
“呼~”钟图长呼一口气,轻松一笑,看着少司命,道:“我说完了,你觉得我分析地怎么样?”
长剑依旧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少司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哀伤地看着钟图,眼眶微红。
颤抖着举起手中那颗“天元仙丹”,想让他吃下去,吃下去身体就能好,就能痊愈。
可是现在钟图疑心之重,根本不去看少司命手里拿的什么,即便看了,在心底也会自定义为“这是一颗毒药”。
毕竟一旦认定了少司命是在骗他,那肯定之前那一段时间她都是在演戏,那现在就使得钟图看她什么都像是在演戏,不愿意相信她。
一摆手,“啪~”狠狠地打落那一颗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仙丹,看着少司命,钟图又是冷冷一笑,道:“别耍什么鬼把戏了,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着,钟图长剑架在少司命的脖子上,缓缓起身,少司命也只得起身,半截轻纱遮面,使得她看起来更加迷人,只是此刻却是眼眶红润,伤感的看着钟图。
钟图现在全身是伤,又对她恨极,可不会去欣赏那么多。
长剑一收,钟图抬起颤抖的胳膊,向着远处指了指,强压着喷薄的怒火,狠道:“你走,越远越好。”
少司命缓缓后退,紫眸中的那一抹浓重的哀伤潜藏,取而代之的是不可企及的冰冷与淡漠。
最后,少司命轻轻指了指地上的那颗天元仙丹,便优雅转身,离开了。
“呼~”钟图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秋日的天空,几片秋叶飞过,寂寥一片。
“嘭!”狠狠一拳打在树上,大树颤了几颤,仅剩的几片黄叶飘零,落在钟图身前。
他也恨,他不希望他说的就是事实,可为什么少司命翩翩不解释,他说了这么多,说了这么久,就是希望少司命能给他一个表示,表示不是阴阳家的卧底,不是看重他的重宝。
可是少司命没有,一点表示也没有,只是一直在让他吃那颗丹药,再就是静静地听着。
“唉~”钟图重重地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那颗丹药,看着这颗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微微感慨。
这毕竟是她的东西,当做纪念也好,哈,真可笑。钟图在心里自嘲,便站起身来,还是小心地收好。
长剑拄立,钟图站在原地,向着少司命离去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便不再停留,向着反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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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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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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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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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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