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微一动,钟图的眼睛缓缓睁开。入目是一个俏丽的身影,钟图咧了咧干涸的嘴唇,向她笑了笑。
少司命收起手中的璀璨的真气,看着钟图的样子,眼神中抹过一丝欣慰与安心,随即优雅起身,从钟图的床边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啪!”钟图一把抓住少司命的手,无耻的笑道:“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感觉还有点不适。”
少司命无奈,对着钟图摇了摇头,又做了个手势,大致的意思是表示“你需要休息”。
“我刚醒过来就休息,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你不在这儿,万一我再度昏迷怎么办?”钟图殷切地看着少司命。
少司命虽然知道钟图是在留自己,但是想到他说的却是实情,也没办法,便轻轻地坐了回去。
钟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少司命,而少司命才发现这样有些尴尬,一个重伤员躺在这里不方便开口,而她又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不言不语间不免尴尬许多。
少司命见钟图总是在盯着自己看,感觉十分不自在,微微嗔了他一眼,便转过脸去不再看钟图。
其实在古代,如果不是夫妻或青梅竹马之间,这样总是盯着一个女子看是十分不礼貌的。但是少司命知道钟图的性格,有时流氓有时正经,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
但是总这样盯着一个人看,谁都会不自在,更何况少司命呢。
其实钟图只是在看着少司命微微的出神,一种纯欣赏与爱慕的心理在看,绝没有轻薄的意思。
但是少司命哪知道这些,只见对方不依不饶地一直盯着她看,让她心里好不自在,感觉全身发毛。终于,少司命忍不住了,起身便要走。
钟图一惊,正在微微出神之间,忽然少司命就要走,哪来得及想那么多。一把抓住少司命的纤手,急急向回一拉。m.xiumb.com
少司命本想快步走出去,哪料到钟图这么大胆,臂膀上猛然一股力道传来,少司命微微压制护体真气,怕伤到钟图。却被钟图一把带进怀里。
匆忙之间,少司命只能急急拿手护在胸前,随即一个不稳,向钟图倒去。
“哎呦~”钟图感觉胸口一沉,随即便看见一身白衣的少司命伏在自己怀里,双手护住自己。
“咕咚~”钟图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只觉胸口微微一动,少司命脸色红润,拼命地想站起来。
钟图心一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揽臂膀抱住少司命,就是不松手。
少司命也是一惊,没想到钟图居然这么多大胆,随即微怒,双臂用力挣扎,同时手中真气慢慢凝集,准备用柔力挣开钟图,
就在这时,只听钟图幽幽道:“少少,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或者说,你对我怎么样?”
少司命猛然发力,一股柔和的暗劲沿着少司命指尖传到钟图臂膀上,钟图胳膊一松,少司命急忙起身,转身就要走。
突然听见后面一声大喝:“站住!”
少司命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钟图,但是却也震惊钟图的反应,在他认识钟图的这三四个月里,她还是第一次见钟图发怒。
“少少,我知道你会说话,但我也知道你不会为我开口。”钟图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就这样看着少司命道:“那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好吗?”
少司命平静的点点头,站在距离钟图两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钟图。
钟图慢慢抬起头来,目光仿佛飘向了无尽的远处,忽然,自他的眼神深处浮现了一抹哀伤,只听钟图缓缓道:“少少,我有没有害过你?”
少司命略一沉思,随即摇摇头,除了平时的爱占一点小便宜,还真没害过她。
“那你说,我现在算你的朋友还是知己,还是仅仅是同命相怜的流亡人。”钟图认真的问道,“如果算你的知己,就点一点头。”
少司命眼神变得略微复杂,随即轻轻摇头。
钟图惘然一笑,又问道:“少少,如果我现在说,我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过去,但我不在乎。”钟图微微一顿,换了一种微笑继续道:“我喜欢你,希望结伴,你,你愿意吗?”
钟图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地怀里跟有只小兔子一样,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少司命眼神一阵惊讶,随即平静下来。如果有人真的知道她过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知道她的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还能去接受她,包容接纳她,那她真的会非常的感动,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是,怎么可能有人能真正了解她的过去、了解那段血腥的历史呢?过去也有人看中她的样子,不断地去追求她。
但是自从那些人见过她杀一次人的样子,见过她将人的喉咙一叶削断,连眼也不眨一下的样子的时候,他们全都退缩了。说退缩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就是跑了。
所以之前见到王俞清、颜路他们的表现的时候,少司命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她知道,对方只是看中她的样子,一旦他们知道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死亡使者,全都会眼也不眨一下地逃走,甚至还会报官来抓她。
钟图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真正对她又了解多少,毕竟她还从未在钟图面前杀过人。
少司命心头掠过一丝自嘲,随即神色平静地向钟图摇摇头,便缓步走了出去。只留下钟图一个人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少司命出了厢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便发现月神正在自己屋里等着自己,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自己。
自丛林一战之后,她们被认定为富家弟子,又由众人七嘴八舌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给编成了一个富家小姐出门游玩遭匪徒劫持的案子。
暂时安顿她们自然成了问题,这种事颜家与王家当然是抢着来做。但是,县令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们打什么心思,便以案件未了,还需进一步调查为由,将他们安排进县衙的客院内。
在这之间,因为一直照顾钟图,她还没见过月神,现在月神忽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月神的来意。便缓缓走到月神面前,微微行礼,眼神平淡如常。
“我知道,你经历了不少事情,先不说别的,能不能告诉我,你身边那个男的是什么人?”月神语气温和,面带微笑看着少司命。
少司命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的来历。
虽然钟图刚开始的时候对着少司命编了一通自己的来历,但是少司命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那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月神的语气依旧很祥和。
少司命轻托玉手,青叶飞舞间描绘出一个地点。
就这样,月神与少司命交谈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少司命房间的门轻轻打开,月神从里面走了出来,少司命至门口想送。月神刚想说几句,忽然,看见钟图在院内活蹦乱跳的练习“一苇轻身功”!
月神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她可是亲自检查过钟图伤势的,全身筋脉裂开,骨骼都碎了好几根,内脏受损严重,别的不说,心脏都险些裂开。
至于精神力受损更是严重,意识火苗近乎熄灭,一旦熄灭即便身体恢复也不过是个植物人而已。
她不明白一直未参加战斗的钟图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但是现在的情景更令她震惊,如此重的伤,居然在两个时辰内恢复的可以行动自如。简直……匪夷所思。
但她还是微笑的看着钟图,踱步走过去,温和的问道:“小友,你的伤势严重,现在这样剧烈运动不宜。”
“哈哈,多谢月神关心,小弟除了小部分伤势之外,其他的已是无碍。”钟图停下脚下的脚步变幻,转头对着月神笑道。顺便看了看月神身后的少司命,眨了眨眼睛。
这时,不光月神,就连少司命都是心里都是惊讶万分。在以前,月神的身份并不对外公开,而现在,她们被通缉。钟图与月神见面之后,并没有人提起过月神的名号,现在钟图居然可以一口叫出来。这引起了月神一定的警惕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原来几位都在这里,那某便不必各处转悠了。”
转头一看,面目俊朗,便是那年轻的县令大人。
那年轻的县令走进,对着钟图三人介绍道:“某是本地的县令,复姓诸葛,名原,各位可以称呼我诸葛兄。”
少司命只是微微一行礼,表示感谢,便优雅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呵呵,诸葛兄不要介意,我们家这位就这么个性格,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好了。”钟图厚着脸皮好似浑然不觉地替少司命打圆场。却引得旁边的月神一阵诧异与无奈,你家的这位,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月神思虑之间,只见诸葛原略一苦笑,对着钟图道:“原来小友已经与那位姑娘订了终身了,是我眼拙。那我二弟可要失望了,不过放心,我会好生劝导他的,不会让他来搅什么乱子。”
钟图一听这话便明白了,果然如他所想,这位诸葛原正是当地三大家族之一诸葛家的长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想到这里,钟图不禁开始慢慢打量起这位容貌俊秀的公子县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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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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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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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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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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