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右丞相府自从被拓拔站的亲侄拓拔傲占下后,常有黑甲将领出入,上京百姓视黑甲如虎狼般可怕,平日里甚少有人敢靠近这右丞相府邸,今日难得有车马踏上这条大街,不过马车夫似是知道右丞相府如今住的是一位不好惹的黑甲大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都靠着路边慢慢行来,驾车的车夫也闷头驾车,不敢出声吆喝。琇書蛧
看到马车小心翼翼过来的架势,府门口守卫的四名黑甲军不由好笑,他们走到府门外,向慢慢过来的马车一摆手:“走错道的就退回去,若是要借道走,那就快点走,这慢吞吞的样子,我们看了都心急!”
头辆马车的车夫在车辕上陪着笑脸道:“几位将军,我们是专程来府上拜望的。”嘴里说着,他又一个劲儿把本来就靠边的马车往路边赶,直到紧贴住丞相府的院墙才停下,还回头招呼第二辆马车的车夫:“赶紧靠边,这时黑甲大将军的府邸,咱们的车可不敢居中停下。”
于是,两辆马车都紧贴着院墙停下。
“这家伙挺知趣。”几名黑甲都笑了起来,闲站无事,见这车夫有趣,他们一时也不想立刻把他给打发走。
那知趣的车夫一溜小跑的过来,“我家主人久慕拓拔傲将军威名,今日特来拜见将军。”
一名黑甲扫了眼马车,没看见马车上挂有哪位大臣的标记,撇了撇嘴道:“先不说少将军此时已去了城外狩猎,你家主人又是谁?”又看了眼这车夫,见他面色苍白,脸上还有丝奇异的淡绿色,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哪来的病夫?少将军不在,赶紧走!”
另几名黑甲也被这车夫病态的面色吓到,连连挥手道:“赶紧走赶紧走,你也别想着去城外找,我们少将军可不是能随意结交之人。”
那车夫一脸苦笑:“几位将军行个好,我家主人真有要事想拜见少将军。”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几锭金子,见几名黑甲都嫌他一脸病态,他也不敢走近,手指连弹,把几锭金子分别弹到了四名黑甲手中。
“看不出来,你这病夫倒是有双巧手!”如果是那车夫亲手递过来,几名黑甲还真懒得收这黄金,见这车夫手巧,他们倒是被逗得一乐,一名黑甲把黄金在手上掂了掂,“居然是五两重的一锭金子,你家主人挺大方,不过这钱我们不能收。”
这黑甲一脸傲气的说道:“小子,记号了,我们是黑甲军,不是上京禁卫军那群膏粱子弟,别以为使钱就可以打发我们。”说着,他就要把金子抛还给车夫。
那车夫连连摆手,还倒退了一步:“将军先别急,您看好了,这可不是一般的金子。”
几名黑甲闻言好奇,都向手里的金子仔细看去,可瞅了几眼,谁也没看出什么不一般来。
“哪儿不一般了?”几名黑甲抬头问。
“想不到你们几个居然不贪财,拓拔战调教的好兵。”那车夫却冷笑起来:“我抛过来的东西,你们也敢接?”
一听这车夫忽然换了口气,四名黑甲都是一怒:“你小子说什么话…”
他们的话没有说完,忽然一个个捏紧了脖子,面色一阵白一阵黑转瞬就成了和车夫脸上一样的淡绿。
“我叫连城,算是卫龙军里最不中用的一个,不过呢…”连城从自己手上揭下一层薄皮,冷笑道:“我很喜欢下毒。”
四名黑甲已连出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连城撮唇吹出一声口哨,紧贴着院墙的两辆马车内,忽然各跳下六七名同样身穿黑甲的男子,第二辆马车的车夫正是卫龙军昆仑,他脱去外套,里面露出的也是一身黑甲,昆仑带头攀到马车顶上,搭着院墙向内一翻,十几名扮成黑甲的男子一起跃入了墙内。
这些人都是惕隐府中最精锐的家将,有昆仑领头,直扑右丞相府。
林幽月从其中一辆马车上缓步踱下,向街尾看了一眼,几声马鞭响过,街尾又有两辆马车从拐角处飞驰而来,不等马车停下,已有七八名身形矫健的汉子跃下,他们踩着那几具黑甲尸体,从正门向右丞相府冲入。
一路越墙偷袭,一路正门接应,惕隐府这一击,志在必得。
等这两辆马车停下,又有七八名壮汉跳出,把四具黑甲军的尸体抬进了府内,还有一名壮汉走到连城面前,把一根燃了一小截的清香递了过来。
同时,街头街尾各走出一名汉子,向连城挥了挥手,示意大街两头暂无人过来。
连城点了点头,神色紧张的盯着敞开的大门,府内不时有惊叫和怒斥声传来,但每声叫喝都在一瞬后哑然。
“昆仑这一手快剑,愈见高明了。”和一脸紧张的连城不同,林幽月神色恬静,她未向门内看上一眼,只静静的仰首望天。若有不知情的路人看见,多半会以为这是哪家贵妇在马车内坐的久了,下车小憩片刻。
“每隔两柱香光景,就有一队黑甲军从此地巡视而过。”连城看着手中已燃了三分之一的清香,额头隐有冷汗:“我们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候。”
“开弓不射回头箭,我们已然出手,那就不必急躁焦躁,不如静下心来,免得乱了方寸。”林幽月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若海之前夜探过右丞相府,早把府中地形画给了昆仑,霍澜青生性喜静,拓拔傲在府中留守的黑甲也只有二十人,有昆仑这柄快剑开路,我们输不了。”
连城苦笑,只凭林幽月此时的这份镇定,已是多少须眉男子无可比及,他看着林幽月负手望天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动,只觉这个举动很是熟悉。但此时他无心多想闲事,勉强静下心来看着清香又燃去一截,耳听得府内忽然安静下来,他不知是凶是吉,还是忍不住道:“女史,我进去帮昆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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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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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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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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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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