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如夜能看到,黑甲军的那名文谋慕容连在后方又惊又怒的踉跄跑着,口中一连声的咒骂着,已喊到沙哑的声音谁也听不清他在骂着什么,但轩辕如夜能猜到,拓拔战手下这个忠心耿耿的谋士一定是在抱怨他的主公,竟然在这紧要关头喝令艳甲飞将去杀两队辽军。ωωω.χΙυΜЬ.Cǒm
看着拓拔战脸上越来越清晰的冷笑,以及这枭雄故意对辽军溢于言表的轻蔑,轩辕如夜却明白,慕容连这文士还是没有明白他主公的心思,拓拔战此时的冷笑也许是在笑他和忠源的穷途末路,但脸上的轻蔑乃是要刻意忽略这些辽军小卒的存在,相反,拓拔战心里对这两队辽军十分忌惮,能在这片刻间判断出形势,又迅速做出应对,这样的敌方小卒,换成是他也会恨不得立刻抹杀,否则他日小卒成将,就会带来更大的威胁。
护龙七王,果然是练了一手好兵。
只是不忿,在拓拔战眼中,他轩辕如夜居然还不如这两队辽军的威胁?
也该庆幸,这两队辽军给他争取到了刺杀拓拔战的最后时机。
区区几步间距,眨眼即至,终于等到了这一道枪锋的间距,轩辕如夜忍住心头澎湃,二话不说,一枪直刺拓拔战心口,这一枪,他已等了很久,不论成功成仁,他也要刺出这一枪,忠源也在此时冲了过来,他跑动的比那慕容连还要狼狈,但忠源还是一步不停的赶了上来,这不单是袍泽的并肩,他与轩辕七杀一同落拓活过了十几年世俗岁月,当然亦要一同做这最后一击,如此,死亦洒然。
忠源左手抡开战玺,向拓拔战腰际横扫过去,但他的力气已是竭尽,战玺又极沉重,一刀斩出的惯性,带得忠源一个踉跄,几乎是连人带刀向拓拔战一头栽去。
“来得好!”拓拔战连看都不看忠源一眼,一拨坐骑,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忠源已然无力的战玺横扫,手中佩刀高举过顶,由上而下一个劈斩,一刀格住了白骨枪旗,轩辕如夜这一枪虽不及秋意浓的修罗枪术,但也是他蓄势已久,用尽余力的一枪,谁知被拓拔战轻而易举的一刀格挡,不由大吃一惊。
“忘了么?我是战王!”拓拔战冷笑,他肯命秋意浓返身去杀那两队辽军,也是自信,强弩之末的轩辕如夜伤不了他分毫。
轩辕如夜心里一沉,果然忘了,他拓拔战就算不是谋国篡位的枭雄,也是百战名将,实在是太专注于刺杀,却忘了这枭雄年轻时也曾策马疆场,亲手杀敌,又岂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
轩辕如夜咬了咬牙,又是一枪刺向拓拔战心口。
“枪枪直取我要害,你的杀意也算强盛,可惜力气不足了。”拓拔战还是轻描淡写的挥刀一挡,“轩辕老狗,如果你没受这一身伤,估计我们还能你来我往,酣战一场,可现在么…”拓拔战嘴里啧啧几声,配刀架开白骨枪旗,顺势一刀斜砍,从白骨枪旗上削下了一片旗面。
“看看你们这两个残兵败将!”拓拔战的目光从轩辕如夜和忠源两人身上打了个转,“一个右腕被射了个对穿,另一个右肩窝还里捅了把枪,啧啧,败军举残旗,这才匹配!”
拓拔战嘴里讥讽,手上一刀连着一刀,故意不砍轩辕如夜,却一刀刀砍在白骨枪旗上,每一刀都从那白骨山河的旗面上削下一片。
轩辕如夜又要招架,又不肯让拓跋战继续劈削旗面,节节失措,忠源一刀砍空,似已只能在一旁拄着战玺直喘粗气,看他的样子,莫说提刀再战,就是有人过去轻轻推他一把,只怕也会立即倒地不起。
“你想杀我,我也很想杀你!”拓拔战出刀越来越重,每一刀砍在白骨枪旗上,都会震的轩辕如夜手臂发麻,“放心,你杀了我这许多将士,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接连砍出几刀,拓拔战突然回头大喝,“慕容,不要过来,忠源故意做这无力待毙的样子,就是想伺机偷袭我,或者挟你为质。”
慕容连一惊,忙停下脚步,也在原地大口喘气,见主公打的顺手,他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也不敢再过来,反正他这文谋除了挡刀,也实在没什么作用,万一被忠源挟持,那就真成了累赘。
忠源被叫破意图,提起战玺,又向拓拔战砍去,但他虽是有心使诈诱慕容连过来,气力也确实用尽,战玺勉强举起,但已晃悠悠的用不出力道。
“不要再现眼了,一个不入流的刺客罢了,也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拓拔战催马横挡在轩辕如夜和忠源面前,手中刀忽左忽右,把这最后的两名横冲都笼在刀光下,每一刀剁下,都为发泄今日被横冲都重创的怒气,这口恶气实在是憋屈得太久,以致他竟舍不得立刻把这两人斩于马下,只是一刀又一刀的劈斩逼得轩辕如夜和忠源疲于招架躲闪,用他俩的狼狈和疲惫来发泄心中怒气。
“我就是个阵前刺客…”忠源连招架之力也已勉强,嘴里仍极硬气,“可我就是数不清,有多少黑甲死在了我下三滥的手段上…”
“你也活不过今天!”拓拔战气得发抖,向忠源连劈数刀,“我是真后悔,当日在上京城里,怎么就不把你俩的命给留下!”
忠源抵挡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轩辕如夜奋起余力,横枪过来帮老友招架,枪旗上又被削下一片旗面。
“还在守着你家唐明宗的白骨山河旗?好!我今天就先把你这破旗给砍烂了。”拓拔战又是连续几刀,“轩辕如夜,你一定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够讽刺的结果吧?费尽心思,牺牲了那么多袍泽,终于冲到我面前,你却根本奈何我不得?你那些袍泽,死得太冤。”
“何必用这口舌之利来掩饰你心中的气急败坏?”轩辕如夜不为拓拔战的讥讽所动,冷冷回了一句,白骨枪旗依然在刀光中寻隙进攻,在倒下前,即使徒劳,他不会放弃这刺杀,因为这是他给予八千袍泽的一个承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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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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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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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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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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