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将!”听到这声虎吼,在帅纛下驻马背向的拓跋战一扬眉,“护龙七王这几个臭小子,是要在我帅纛下会师么?“
冷冷说了一句,拓跋战却没有回头,即使将的狼扑枪已经刺到他颈后,他也不想回头去看一眼,不是因为他的背后有艳甲飞将,而是因为在他面前,正有一队队黑甲将士正潮涌而来,为他在密集到不容喘息的连弩覆射下筑成一道人墙,每一眨眼,拓跋战都能看到一具具黑色铠甲在失去生息后倒下。【】
此时的拓跋战深深感受到,为什么横冲都在用上千名甲士为弃子后的陷阵一刹,那一声怒吼会如凄厉如斯。
一直守在身边的慕容连被他拦住,没有冲出去为他遮挡连弩,但这忠心的文谋岂肯就这么束手无策的看着将士们徒劳无力的牺牲,因此慕容连已跑到人墙后,哑着嗓子的指示源源不绝冲来的将士,让他们用交替重叠的队列把人墙垒得更为坚实,并用吼一般的怒喊,喝令情急而来的黑甲军拣起盾牌,驱赶坐骑,甚或是抬起死去将士的尸首,挡在连弩覆射的前端,以期能在这横断天空,无尽无歇的连弩风暴下,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连弩不断,黑甲军的伤亡就不会停,但为了百万军甲的第一人,这份代价必须付出。
每一眨眼,拓跋战心头都在痛如刀剜,死去的每一名黑甲军都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每一名倒下的黑甲军都在用性命验证着对他的忠诚,前方连弩不停,部下就会一个个挡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不能移开他的目光,他要记住每一名为他而死的部下的模样,因为这是他此刻能对牺牲将士唯一能做的事情。
“护龙智,有种就把你的手段再放狠一点,不要在今日,被我逮到反戈一击的机会!”拓跋战狠狠瞪着人墙,似要用眼中怒火穿透人墙,向那名少年烧灼而去。
“护龙将…”帅纛前,秋意浓也听到了这一声虎吼,依稀熟悉的声音,如数年前一样,连喊声里都充满了不服和骄傲,秋意浓在马背上一挺身,循声望去,本以为隔着丛丛黑甲的阻挡,顶多只能看到模糊一影,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容易就看到了那一道马急人猖狂的赤红身影。
虽隔着几十步路,却在不停迫近,因为拦挡在赤红枪锋前的黑甲,轻易就被层层刺穿。
“好快的出枪!”秋意浓只看了一眼就察觉,将的每一式出枪都融汇了他当年的指导。
“好高的悟性!以腕力控枪灵动,凭臂力掌控枪杆,果然没有漏失我的每一句指点。这小子的悟性,比之我当年的精进也豪不逊色,“秋意浓有些自得的一摇头,“说不定他的悟性比我还要更上层楼,毕竟我当年学艺是有恩师日日指点,而他却只得了我一次的随意指点,若恩师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欣慰于他的翔天枪术能多一位不负其壮丽的传人…”
才泛起几分欣然,秋意浓又自失的一摇头,这份得意着实不该,因为将枪锋下攥取的都是黑甲军的性命。
“恩师,若您在天有灵,看到我和将双枪相会,而一方是被你评为一生痴狂的徒弟,另一方则是你素未谋面,却要去营救你袍泽的再传少年,真不知道您会希望哪一柄枪能胜出此战…”秋意浓很想喟叹一声,但看着前方的横冲残军,他还是把目光定在了几步外,亲手投掷于地的那柄长枪上。
就只这片刻,他已经一次次逼自己镇定心神,这份优柔寡断实在是不合自己这黑甲第一闯将的名号。
不该忘记,恩师说过,他乃天性痴狂之人,心意既决,战事未毕,那只要有人越过雷池,迎刃而上的就只能是掌中修罗枪,而不改是这无谓的感伤。Χiυmъ.cοΜ
否则,就是对主公的不忠,对袍泽的不义。
“来日愧悔,好过今日惘然…”手指轻轻弹着枪柄,秋意浓收敛下眼中最后一丝茫然,修罗枪指向前方,枪锋幽紫,心如铁石。
“护龙将?“帅纛前这十步重围内,横冲都自然也听到了将的虎吼,仅剩的十几人已被压制得紧缩成团,单薄至极的防御似乎随时都会被四面八方的攻袭捅穿,但他们还是把轩辕如夜和白骨枪旗护于中枢。
“这小子,果然还是杀回来了。”大将苌庚的车轮板斧往外一荡,架开了几柄抽冷子刺入的长枪,板斧回收时,他似叹气似喘息的说了一句,。
那几名偷袭的黑甲军被震的往后倒退几步,几人惊讶的晃着被震得发酸的臂膀互视一眼,片刻前,这名持斧大将的气力似已耗竭,只能勉强招架,可刚才这一斧竟是力道十足?
“何须意外?名字都是将,当然就有这九头牛的倔犟。”老道玄机子也轻声答了一句,困兽犹斗中,两人居然还在一问一答,情形颇显反常,更反常的是,一直左支右绌招架的这几名横冲将领竟开始了反击,玄机子手中铁拂尘用力一松,笔直刺入一名正持刀砍来的黑甲俾将咽喉,趁对方的满面惊愕僵硬时,他右手前探如猿臂长舒,夺下了此人手中钢刀,玄机子眼角余光扫过这名肯定是死不瞑目的黑甲俾将,嘴角牵起抹微笑。
这黑甲俾将已和他缠斗了十几回合,大概是看他气力用尽,想独自立下杀死横冲大将的功劳,此人一直喝令身旁部下不得过来帮手,谁知反被一击追命。
“就算真是强弩之末,我横冲将士的性命也不是轻易能取。”玄机子冷笑,刀在手,立即哗啦啦抖开一片刀光,向左右两旁分砍过去。
“将还是想救我们回幽州,是个机会!“行商车玄甲一催坐骑,几乎是紧跟着刀光,踏入了被玄机子清出的空隙内,车玄甲右臂被斩断,断臂处血丝涔涔,面色灰白,可他左肋夹住一杆长枪,单臂用力抡开枪锋,追着刀光把空隙破开更大一处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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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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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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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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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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