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澹台麒烈带着几千人直接跑到幽州北门下,最高兴的就是耶律明凰和窟哥成贤这一君一臣了,两人简直就想向城下大声致谢,感激这澹台麒烈特意跑来帮他们解了这围,这对君臣都是明白人,城中的奋涌士气虽是冲动,但士气可扬不可抑,真要板起脸来一力压下,那也是两人不愿看到的结果。【】
所以耶律明凰一转过脸,几乎就是笑咪咪的望着城下,跟着澹台麒烈的这群黑甲虽说扛着尸体压低前阵火势,可等他们从浓烟烈火中踉跄冲出,一个个也都是满脸乌黑,盔歪甲斜,那模样要多狼狈又多狼狈,最令耶律明凰忍不住想要放声而笑的是,就这几千步卒,一无攻城车,二无云梯,居然就这么不知死活的跑来北门下,从壁垒森严的城楼上俯视而下,耶律明凰觉得,这几千黑甲军额头上简直就是写着找死二字。
至于窟哥成贤,他嘴里说着要提防澹台麒烈攻城,心里也不认为这区区数千人能对幽州城墙造成任何威胁,当然,窟哥成贤也不打算让这几千黑甲自生自灭,能把位列战千军的澹台麒烈的尸体留在北门下,那今日他就算磐城不出,也算立下了奇功一件。”“
因此一待澹台麒烈跑近,窟哥成贤就派出一队五百名弩弓手,以错王弩向城下射出一片密雨。
澹台麒烈敢带着几千人跑过来,也就预了会很倒霉的被城上守军用箭雨乱矢射得还不了手,所以这群黑甲军除了扛尸体压火势,每两人中各有一人携带盾牌,一看见城楼上有弩弓手探出,澹台麒烈急命部下半蹲下身,把盾牌斜举过顶,可这部黑甲都是战旗集结后的老军或新血,对错王弩这幽州独门法宝只是耳闻,还未见识过连弩快射的威力,盾牌才一举起,连弩就如雹雨般连续落下,错王弩机簧急劲,又是从数丈高的城楼上射下,力道十足,有几名黑甲军听得盾牌上连续撞击的重响,心头咋然,想看清城上射下的究竟是何物事,脑袋才从盾牌下探出,就被弩矢贯穿头颅。且弩矢覆射密集,盾牌间稍有缝隙,连弩立即透缝而入,不过片刻,已有上百名黑甲军被射死在北门外。
这下黑甲军识得连弩厉害,只得把一面面盾重叠起来,勉强挡住这骤雨乱矢,可这一来数千人只能团团挤在一起,动弹不得。
窟哥成贤性子沉稳,人可不木讷,见黑甲军龟缩在盾牌后,怎肯错过这送上门来的活靶子,他喝令弩弓手在城楼上来回走动,寻找更合适的方位,把连弩射向城下。这一招对龟缩不动的黑甲军可算是刻薄之极,这一片片弩矢忽而由左射落,忽而从右泼下,防不胜防,躲无可躲,几千黑甲军被射得发昏,澹台麒烈这主将被部下围在当中,又有牧野长和鄂岵尔各持一面盾牌挡在左右,性命倒是无虞,却被城上那飘忽不定的连弩气得破口大骂,可他的骂声虽直透城头,换来的也只是一阵阵更为密集的连弩。
这虎子澹台岂是肯吃亏的人,干骂得一通,索性命部下冒着弩矢向前直跑到幽州城墙下,把盾牌举过头顶,紧贴住城壁而立,令城上弩弓手只能垂直往下射弩,以此减免部下伤亡,他这一手贴墙根着实有点无赖,与狗急跳墙也差不了多少,这也是实在是被逼得没辙,但幽州城上的君臣也不是易于之人,见黑甲军躲到连弩难射的死角里,还把盾牌当头盔顶在头上,耶律明凰忍着笑招了招手,唤过一队健卒。
幽州磐城待战,早做好了坚守城壁,与黑甲军打一场攻坚苦仗的准备,城墙上每隔数十步都整齐堆叠着火油罐,狼牙拍,滚木擂石等守城器械,耶律明凰笑吟吟的打了个手势,这队健卒立即捧起一块块十几二十斤重的石块,按耶律明凰的指示,依次走到了墙垛边上,一个个也都眉开眼笑的,把石块顺着墙根扔了下去,这活干得轻松,十几斤的石头搬起来不怎么费力,砸下去更不花力气,对着底下有人站的地方,随便一扔就行,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落井下石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城墙下立刻就是一通重物撞击声响,然后就是更热闹的惨呼声,当中还夹杂着澹台麒烈的叫骂。
澹台麒烈早知道跑人城门下就是件倒霉事,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弩矢还能勉强用盾挡住,这石头从几丈高的城楼上一块接一块的砸下来,就算拿盾牌当头盔顶着也承不住这由上砸下的力道,最轻也是个头破血流,而且幽州军十分的促狭,抛石头的时候还专往盾牌上砸,砸不中人也要把盾牌上砸破砸烂,转眼工夫,城楼上就抛下几百块石头,而城墙下连死带伤的,也倒下了好几百名黑甲军。澹台麒烈看看不是个事儿,想想贴人墙根也就是个挨砸的下场,不能说对手卑鄙,只能说自己还不够卑鄙,只得接着下令,让部下背起受伤未死的军士,离开墙角根再往外跑,可这一来躲开了石块的砸击,又落入了错王弩的射程。城楼上的耶律明凰和窟哥成贤二人也算是君臣齐心默契了一回,黑甲军一跑动,也不用公主下令,窟哥成贤已经摆臂一挥,又一阵连弩密密麻麻的射了下去。
黑甲军这一回更惨,拿着被石块砸得残破凹陷的盾牌,挡着脑袋挡不住身子,就这一来一回的原地打转,上千名黑甲军伏尸城下,幽州这边则是毫发无伤,城墙根连块土坯都不见松动,看见这群黑甲军在城下连吃闷亏,抱头鼠窜的模样,城上军民大声喝彩,耶律明凰笑颜愈艳。
被连弩射惨的黑甲军又气又憋屈,可主将澹台麒烈嘴里又骂又喊,就是不肯下令往回逃,一会儿往平原上逃开十几丈,一会儿居然又返回到城墙下,总之就是带着队伍在北门城墙下绕着圈子跑,最远也只肯离开城墙十几丈,最狼狈的是牧野长和鄂岵尔,他俩生怕主将被抽冷子射中,一人举着一面盾牌挡在澹台麒烈背后,面对着城墙,迈着小碎步倒退着跑,两人心里也是又窝火又纳闷,这小澹台打仗虽然又狂又疯,可从不会拿部下儿郎的性命当儿戏,这一回却带着部下来干这与送死无异的勾当,实在令两人不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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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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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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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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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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