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木独见将这一枪来势迅猛,自知招架不住,急往旁退开几步,他也是百战名将,一闪过迎面枪刺,左手刀立刻砍向将的坐骑,欲以反攻化开被动,可刀才一挥起,就见那柄血红长枪在一击刺空后,迅速变换角度,向他右肩翻刺过来。
拉木独只得挥刀去隔,可等他这一刀招架过,血色狼扑枪立即一枪紧似一枪,枪枪向他右肩直刺,拉木独反攻不能,只能刀刀招架,心里既惊且叹,这护龙将果然是名心狠手辣的凶人,一看出他右肩被横冲都儒生鸣镝割伤,就枪枪取他伤处,逼他自露破绽。【】
片刻之间,将已向拉木独右肩伤处连续刺出十几枪,将在马上居高临下,狼扑枪带着劲风一枪重过一枪,拉木独每招架一次,就被枪尖透来的沉重震得身子发晃,十几枪架过,将稳座鞍上,可拉木独不但未能抢得一招反攻,还被逼得不停后退,又勉强架得两招后,拉木独气力用尽,脚下一个趔趄,绊倒在地,饶是他应变迅速,跌倒后立即往旁一个打滚,却听马蹄声响,枪尖劲风已随着将的一声狞笑,直透向他后心。”“
拉木独自份必死,也不再做徒劳躲闪,闭眼待死,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后扑了过来,“不许伤我阿爹!”来人正是拉木独的儿子拉哲力,小孩眼看爹爹就要被一枪穿心,急步跑到爹爹身前,手中枪胡乱向前刺去。
拉木独不防儿子竟会跑过来相救,就儿子那几下三脚猫本事,一招之内就会死在将枪下,吓得他一身冷汗,急喝道:“小畜生,快闪开!”
将连看都不向拉哲力看上一眼,狼扑枪随手一拨,就把胡乱刺来的长枪一下磕飞,右手顺势往前一挺,枪尖便向拉哲力咽喉贯去,只要是黑甲骑军,将可不在乎杀多一人。
拉哲力年纪尚小,枪被一击磕飞,顿时吓得呆住,耳听得阿爹在身后厉声凄呼,那柄血淋淋的枪尖已贯喉刺来。
大概是察觉到拉木独喝声中的陡然凄厉,将向拉哲力投去一瞥,“还是个毛孩子?”
将目光一跳,没有半点犹豫的把急刺向前的狼扑枪往旁一带,枪锋擦着拉哲力的咽喉往旁滑开,将顺手一挥,枪杆轻轻巧巧的在小孩肩上一敲,一股巧力把早被吓得魂飞天外的拉哲力带得往后栽倒。
拉木独正两眼泛赤的要爬起来跟将拼命,见儿子安然无恙,只不过栽了个仰天跤,忙把儿子用力抱在怀里,再一抬头,正跟将目光对视。
将已勒停坐骑,扫了眼这对紧紧搂在一起的父子,杀气腾腾的眼中竟掠过一线柔和,狼扑枪在手中抖了抖,慢慢放低,向拉木独淡淡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父子离别!”
冷冷淡淡的声音,不含一丝杀气,也不向这对父子再看一眼,话音一落,将一拨缰绳,催动跨下貔貅烈,往旁冲开,却是绕开了这对跌坐在地的父子。
这时,十二龙骑已杀散了那三百名黑甲,他们紧追在将马后,赶去和正面的幽州军会合,出人意料的是,这几个杀性极大的煞星居然昂着脑袋,对已成刀下鱼肉的拉木独父子视而不见,经过他们身边时,似乎是怕一时杀顺手,还都特意拨马绕开,龙十二在绕路的时候,还向拉哲力扮了个鬼脸。
或者,也不该意外,因为十二龙骑都很明白,一贯对敌凶狠的将,为什么要向这对父子手下留情。
拉木独搂紧了儿子,呆呆看着这十三名凶神打马远去,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双手臂把爷儿俩从地上扶起,拉木独才清醒过来。
“老叔,我爹让你速去后阵跟他会合!”图奇芎及时赶至,刚才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惊异,一路大杀四方的将怎会突然手软,不过图奇芎还算老成,知道拉木独这心气极高的老将此刻心头一定堵得难受,他也不说一句开解宽怀的话,招手命部下牵过两匹坐骑,又伸手去抱被吓呆了的拉哲力。xǐυmь.℃òm
拉哲力在生死关上绕了一圈,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脑中还心惊肉跳的印着从他咽喉旁险险擦过,淋漓染血的枪锋,被图奇芎从地上抱起,总算回过了神,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抱着阿爹不敢松手。
拉木独再是心高气傲,也被独生儿子哭得气短,怅然叹了口气,先把大哭不休的儿子抱上坐骑,又长叹着翻身上马,继续把儿子搂在怀里,这员老将神情复杂的看向已去远将,摇摇头,却已彻底失了再与将争雄之心,也不说话,长吁短叹着跟图奇芎撤向后方。
他这一行人径直返回后阵,倒比还要去会合正前方幽州军的将快了一程,等追上图成欢,拉木独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绕开了帅纛,他再是意气消沉,也惦记着主公,忙向图成欢问道:“将军,幽州军正要去闯帅纛接应横冲都,我们为什么不过去帮忙?”
“帅纛那儿的事我们不用理会。”图成欢淡然道:“我军所有精锐都集中在那块儿,不怕兵力不足,只怕挤不过来,横冲都能一直打得顺手,不过是趁我军忙中起乱而已,护龙将就算赶了过去,又能如何?有小秋在,没人伤得了主公!”
图成欢当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和儿子一样,他也没有去安慰这老部下,只在马背上伸长了手,了揉还在哽咽而哭的拉哲力脑袋,“小牛犊子倒是孝顺,知道拼命去救你爹,不怕,年轻人吃点亏算不了什么,去了这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性,日后才能成器!知道吗?来,别哭了,图爷爷带你回后阵休息去。”
见拉木独还一脸担心的望着帅纛,图成欢和颜悦色的问这爱将,“不放心主公是么?那就算我这会儿肯放你去帅纛,你真放心得了怀里的儿子?难不成还要他再来拼命救你一回?”
拉木独顿时气馁,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垂首道:“将军,今日我跟你栽脸了…”
“不说这个!”图成欢笑着打断:“就算我破军星被他护龙将挫败一回又如何?一时长短罢了,我从不放在心里,你也别垂头丧气了,这口气,我今日一定帮你出。”
说着,图成欢却也一回头,望着前阵,喃喃道:“奇怪,小澹台到底在捣什么鬼,我这儿吃了个大亏,怎么不见他从后抄杀上来?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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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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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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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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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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