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猛一声吼得比晋军更凶,他连架子也不端,高举着鼎直接就往前走,“拼命啦!”
眼看形势千钧一发,石敬瑭情急大喝:“智,你真想玉石俱焚么?你不怕把命留在这里?”他太清楚了,既然他想擒贼擒贼王把几兄弟留下,那这几兄弟一旦发难,也一定会同时向他这被几百刀斧手拥卫在帅帐中的大晋皇帝出手。【】
“石敬瑭,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兄弟的命,你区区几万晋军还留不下来!”智用极凌厉的异样眼光在刘知远脸上一掠,才冷冷笑道,“本想在幽州倾城大战之日,让天下皆知我护龙七王的真正厉害,石敬瑭,你想这一日在今日来临么?”
“智,你他娘的少放屁!”石敬瑭急得连当皇帝前的市井粗口也骂了出来,“朕也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光棍汉!想吓老子?老子装神弄鬼的时候你们几个毛小子还在奈何桥等投胎!任你们几个再手眼通天,老子就不信了,朕今日归天,你们几个还能囫囵着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连骂了一通,石敬瑭渐能把持住怒火,神色却陡然冷厉起来,“智,朕不管你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形势逼人,莫忘了你幽州城里的那位公主,护龙七王乃是耶律明凰这座孤城前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你们兄弟今日命丧此地,不但教拓拔战快意,耶律明凰的复国梦也就此到头,这样的结果,你想看到?你就不怕有负耶律德光的在天之灵?”
“喂,姓石的!”将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又奇怪,四哥来时明说过不动手的,怎么会弄到这地步的?再看两下里的紧张已是迫在眉睫,似乎随时都要豁出去拼命了,石敬瑭却饶起舌来,将也不管这时的处境,瞪眼道:“我们两边玩命,你扯我义父干什么?指望他老人家救你一命?怕死你也不用气虚到这孙子样吧!”
“就是!要打就快,我数一二三!”猛高举着鼎都已经在晋军眼面前来回走趟了,也亏得他力气大,换别人早脱了力。
“你们俩小子别闹!”石敬瑭又被气得额头青筋乱绽:“别以为你们那一肚子坏水的四哥是真想打,他这就是在吓朕!跟朕比谁更能唬住对方!他不一定真敢打!”
“唬你有什么好处啊?”猛一句话就让石敬瑭哑口无言,“就算四哥本来是要唬你,现在兴头被你挑起来了,你说不打就不打啊?”
“石敬瑭,就当我是在唬你吧,可你敢跟我比这一手狠吗?”智冷笑,“这一仗打下来的后果,你绝对承担不了。”说话的时候,智的眼睛始终盯在刘知远身上,手中逐日弩也半寸不离他咽喉要害。
“有什么承担不了,大不了同归与尽。”石敬瑭的脾气也上来了,他自己想想也觉冤屈,真是射了一辈子雁,临老却被雁给啄了眼睛,智从进帐一刻就没停下过对他的算计,可他这才一翻脸,立刻就变成这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别以为朕能坐上龙椅只是凭着手段卑劣。”石敬瑭厉喝道:“沙场铁血,朕比你们几个小辈经历的只多不少,能一路活到今天,朕靠的也是亡命性!”
见石敬瑭真有了舍命一拼的打算,而刘知远又跃跃欲试,智朗声而笑,“石敬瑭,你可曾想过,同是搏命,结果却会大不相同?”
石敬瑭狠狠问,“怎么不同?”两人一问一答,其实都是在想法削减对方的杀意,但帐内的晋军鼓起的血气却半点不敢松懈,刘知远几次想暴起发难,都在智的逐日弩锋下停滞。
“知远,沉住气。”石敬瑭对这一向沉稳的爱将今日大失镇定的举止略觉意外,可想想智的险毒,那真是再深的城府都要被逼得一马平川,连他都被逼得回忆了半天往事,何况是这部将。
“护龙智!”石敬瑭很费力的抑制住自己的燥怒,“都是一条命,活着有王侯贵贱,死了尽归尘土,老子今天拼个驾崩,你们拼死效忠的辽国也会万劫不复!”
“大不相同!大辽公主殿下帝王姿容,即使我兄弟今日在此玉石俱焚,公主殿下也不一定就会复国无望,可晋皇陛下,如果你今日驾崩,你的晋国就势必在今日随之崩溃。”智冷冷的声音就象是初春时骤至的暴雪,使人瞬间冰寒刺骨,“石重睿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死了,石重睿就是后继之君,知子莫若父,你儿子有多少分量你最清楚,凭你的城府和心术,尚能在群雄割据的中原独霸一方,可若你死在今日,你认为,凭石重睿这点斤两,能不能在虎狼环伺中把这晋国国祚延续下去?当然,这还是往宽处想,在见识到石重睿的浮夸纨绔后,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他在登基之前就已经身首异处。”
就在听罢智这冰冷如刺的一席话后,盛怒中的石敬瑭突然如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不但苍白了脸,甚至连身子也莫名颤栗起来,若非身旁几员晋将及时相扶,只怕就要当场软倒。
“原来,这就是的真正仗势…”石敬瑭软软的靠在几名部下身上,要很勉强才能抬起头,“一眼洞察,一言诛心,朕想到的,你都想到了,朕不敢去想的,你也替朕想好了,智,辽皇没有给你取错名字,
石敬瑭摇摇晃晃的站稳身躯,随即向身周晋军挥手,“都退下吧。”
“陛下!”几名晋将尤不甘心,刘知远也摇头欲言。
“不用劝了,都退下。”石敬瑭仿佛不胜疲累的走回原位,缓缓坐下,见晋军犹自不动,他淡淡道:“怎么,外面的人瞧不起朕,你们也听不进朕的话了?”
晋军不敢怠慢,忙告退出帐,出帐时,这些晋军纷纷向智投去疑惑的目光,不解着少年怎能凭此一席话,就给予了他们的皇上重重一击。
驱退刀斧手,石敬瑭似是心事重重的低垂下头,灰白的长发披散在两肩,没有了狡诈和粗鲁做掩饰,此时的他已不再似那头老辣苍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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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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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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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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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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