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庆幸,还好前几天被尼尔斯逼着买了一套职业装,把头发一盘,妆容一整,站在尤里安身边,除了个子矮点,倒也不逊色。颜值比不上他,不过,胜在异域风情。物以稀为贵,在一群金发天使中,黑发黑眼睛自然抢眼,好像遗落沧海的一颗珍珠。何况,顾娅长得也不差,耐看且有味道。
在走廊上走过的时候,旁边餐桌上的几位小帅锅同时回头,忍不住吹着口哨,多瞧了她几眼。
顾娅已经走了过去,根本没注意,倒是尤里安跟在后头,这画面被他逮个正着。他转身面向那些人,微微抬起下巴,用拇指指了下顾娅的背影,然后又指指自己,示意这个妹纸已经被自己承包了。他对着他们晃了晃食指,一脸严肃地做了个no的动作,那几个年轻人捡见了,立即会意,笑着的向他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见状,尤里安露出笑容,伸出拇指点赞,然后转身速度跟了上去。
“坐哪里好呢?”
“有你的地方都好。”
顾娅忍不住笑了,“你还真不懂含蓄。”
晚餐是自助形式,菜式丰盛可口,据说厨师是个大触,专门从西班牙请来的,每一道正餐都单独烹饪,精致且美观。
相较之下,西餐吃的是情调。白色桌布上摆放着银质的烛台,烛光摇曳,插在花瓶中的玫瑰娇艳欲滴,镶金的餐具配着镂金的餐盘,看上去高贵典雅上档次。再开上一瓶红酒,那一股浓厚香醇的葡萄酒味,顿时在两人之间蔓延,简直催人醉。
尤里安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道,“祝除夕夜,同时也庆祝我们在一起。”
“干杯。”
一干而尽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好,味道也好。两人边吃边聊、边聊边喝,吃了不少肉、喝了不少酒下去。
尤里安是个很开朗风趣的人,有说不完的笑话,把顾娅逗得咯咯直笑。不过,他的性格也实在是顽皮,动不动就要淘气,就像现在——
他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一辈子中男人必须做哪三件事吗?”
“赚钱、娶老婆、养孩子?”
“不对,再猜。”
顾娅认真地想了想,没结果,便摇头。
“那你得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男人必须做的三件事。一,爆菊。二,在洗手池里尿尿。三,喝尿。”
顾娅听了后,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给如数喷了出去,叫道,“尤里安,你!”
“我怎么了?”他特无辜。
她干咳几声,拿起餐巾,用力地擦了擦嘴巴,“你的节操呢!”
闻言,他笑着眨眼,“节操?是什么意思?等我晚上去翻翻字典。”
淡定淡定,不能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顾娅刚深吸了口气,平静下心情,就听尤里安在那头继续道,“可惜这辈子,我也只做到了两件。”
听他这么一说,她立马又不淡定了,这么奇葩的事还能做到两件?
她忍不住问,“哪两件?”
“除了第三点,其余我都做了。”
“你被爆菊了?”简直了!
“嘘,你轻点。”幸好,他还知道要脸,四下看了下后,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我爆别人的菊,是我的ex女友,我们……”
见他要说细节,顾娅头就晕了,赶紧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叫道,“停,你的爆菊史,我一点也不想听!”
尤里安悻悻地道,“好吧。”
刚想喝口酒,顺顺气,就听他又在哪里问,“那你会被我爆吗?”
你会被我爆吗?
会被我爆吗?
被我爆吗?
我爆吗?
爆吗?
吗?
耳中回声轰鸣,比十二级台风威力还大,顾娅又呛了,拍着胸脯一阵猛咳,脸皮子涨的通红一片。
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喝酒了,我摔!
顾娅怒了,脸红耳赤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河东狮吼,“尤里安,你找死不挑日子是吧。”
丫的到底哪里来的怪胎,说这种话的时候,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见自己又戳中了她的爆点,尤里安总算消停了。
“我不喜欢你拿sex说事。”
尤里安却不以为然,摆了下手,道,“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不,我觉得很粗鄙。”
“为什么?”尤里安一脸不解,对他们西方人来说,性这种东西,就像吃饭睡觉,可是顾娅还是接受无能。
“可能是文化差异。爆菊这种事情,如果是男男也就算了,可是男女……恕我接受无能。”
尤里安见她说得认真,便也认真起来,道,“好吧,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我尊重你。以后,我会注意的,刚才对不起了。”
他态度很诚恳,顾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好吧,她承认也许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张嘴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一时又找不到话题。尤里安似乎也是,低头喝酒,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两人都保持缄默,彼此间突然沉寂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尴尬。
不过,尤里安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基本三分钟,就是他的最高限度了。
他喝干酒,放下酒杯,伸出两根手指,做小人走路状。在桌上挪动了一步又一步,缓缓向她靠近。在就要碰到她手之际,抬眼望向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带着诱惑。
尤里安停顿了下,那只是短短的一秒钟,然后,他用食指的指尖轻轻地摩擦她的手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了挑逗和撩拨。顾娅的手一抖,明显的感受到一股电流透过手背上的肌肤钻了进来,让她悸动。
她伸直食指,也摸了下他,两人的手并没有交握在一起,可那感觉却远比牵手更叫人震撼。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瞬间,电光雷石,看见了彼此眼中赤条条的渴望。
“你吃饱了吗?”尤里安问。
顾娅点了点头。
他扬起眉峰,“那……要不我们回房?”
她当然知道字面下的意思,忍不住脸又红了,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尤里安没再多说废话,牵住她的手,飞快地将她拉起来,走出餐厅,他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跨得大。
两人一路沉默,谁也没开口,可是彼此的心跳却在怒吼。顾娅刚用磁卡打开房门,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推了进去,尤里安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压在墙柱上,仰起头堵住她的嘴唇,一阵激情热吻。
真的是,热情似火啊,弄得她全身也着了火。
吻了后,他抱着她转了个身,放在床榻上,随后欺身而上。将她的小裙裙掀上去,正想解开自己裤子的纽扣,就听顾娅叫了声,“等等。”
他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顾娅红着脸,道,“我来。”
他顿时笑了,蓝眼睛中星光点点。
她双手摸到他西装裤上的纽扣,向两边一扯,力气太大,纽扣顿时被她扯蹦了。哗的一声,露出他ck小内内的边缘,紧贴着他的人鱼线,诱惑瞬间值爆表。顾娅眨了眨眼睛,一时间hold不住内心的荡漾,那些叫做矜持和羞怯的东西,一下子全被她抛去了九霄云外。
……
两人结束了饭后运动,顾娅枕在他的胸口,尤里安环住她的肩膀,将鼻尖埋在她的长发里,用力嗅着她的芳香。
他弯起大长腿,压在她的双腿上,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问,“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她闭起眼睛,模糊地嗯了声。刚才太基情四射,导致现在力气透支,全身酸痛,就这么躺着都不想动。
尤里安精力充沛,刚才那一场颠鸾倒凤让他意犹未尽,伸手在她胸口流连忘返,道,“我还想要怎么办?”
顾娅有气无力地道,“等明年吧。”
尤里安咬着她耳朵,坏笑,“现在距离明年只有1个小时了呦。”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推开他不安分的手,用被单将自己裹了下,坐起来道,“不是说有烟火吗?”
“还没开始呢。”
“在哪里放?”
“一路沿着莱茵河,经过的城镇都会放。今晚的主题就叫做莱茵烟花。”
顾娅很感兴趣,赶紧爬起来,将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去。
尤里安见了,提醒道,“甲板上风大会很冷,穿暖和一点。”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体贴细心的嘛。
于是,顾娅又将刚穿上的衣裙脱了下来,换上平日里的休闲装。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尤里安在那里叹息,“最喜欢看你脱衣服的样子。”
顾娅一怔之后,突然懂了,原来这家伙不是体贴她,而是色字当头想看她脱衣服啊!这个坏东西。
尤里安嘻嘻哈哈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也开始穿衣,见她正在看自己,便举起手臂做了个螳螂举臂的动作,顺势指向墙壁,道,“看,现在几点?”
顾娅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傻傻地回答,“墙上没挂时钟啊。”
他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她肝胆俱裂。她皱着眉头,心想,这货又哪根神筋搭错了?
“你再仔细看看。”
于是,她的目光从他手上移到他脸上,然后再从他脸上移到他的手上,视线在来回打了n个转后,终于转过弯了。
哎呦。人家让她看的不是时钟,而是他手臂上鼓起来的肌肉,卧槽,原来这家伙是在向她秀身材啊!
瞎了。
这么闷骚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眼界大开啊。
两人打打闹闹终于出了门,时间不早了,甲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家都来占位,等着看烟火。
寒冬之夜的风,冰凉透心,吹在脸上简直冷如刀割。顾娅拢了下围巾,将自己的脖子包得严实,见她瑟瑟发抖,尤里安站到她的身前,替她挡住寒风。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托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月光底下,那双眼睛中闪出幽深的蓝光,除了平时的淘气之外,难得还带着一丝温柔。他用拇指轻轻摩擦她的肌肤,凑近脸,将嘴唇贴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琇書蛧
实在太冷了,手指头都冻僵了,没地方放就直接伸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他的背上取暖。尤里安嘶地一声倒抽口冷气,浑身一抖,赶紧将她的手拉出来,合在掌心中间,哈着热气替她温暖。
他的人太高了,她只到他的下巴,往他怀里一躲,别人基本就瞧不见她的影子了。船缓缓向前行进,两岸的灯火就像两条火龙,蜿蜒向前。
终于到了午夜时分,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敲响新一年的钟声。毫无征兆的,第一捧烟花从山崖上高耸的城堡里射了出来,升到空中,散开一片繁花。
打响了第一炮后,第二第三注也跟着上天,在黑夜中绽放出亮眼的色彩,就好像北极的极光,刹那唤醒了这沉寂的夜色。
莱茵河上最多的就是城堡,当所有的城堡一起点亮烟火,是何等的壮观。色彩斑斓的火焰像飞龙一样,接连不停地窜上天空,以各种姿态在空中穿梭,最后化作星星点点洒向大地。那源源不断向上升起、爆开的璀璨烟花,一波紧接着一波,姹紫嫣红,形体各异,真正是火树银花花不夜天啊。在它们的争相夺艳下,就连那一座座雄伟的城堡也变得不起眼。
顾娅仰头望着天空,被这美艳绝伦的烟火盛宴给深深震撼了,不禁在心里感慨,人类虽渺小智慧却很强大。
可惜这样的美景无法用手机拍摄下来,只能贪婪地用眼用心去看去记,希望能够牢牢地封刻在记忆的黑匣子中,一辈子不忘。
她趴在栏杆上,仰头望烟火,寒风依然凌厉,却觉得不那么冷了。尤里安站在她身后,胸膛蹭着她的后背,双手撑在她的两边,将她圈在自己一方天地里。
好浪漫的夜晚,好英俊的男人,好星湖的自己!
人生不能更美好。
在烟花下,人们开始倒计时。
10、9、8…6、5、4…
在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之际,尤里安转过她的身体,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亲爱的,新年快乐。”
酒不醉人人自醉,顾娅踮起脚,回吻他,“新年快乐。”
尤里安笑了,笑容不亚于那夺目的烟火。他低下头吻吻她的额头、吻吻她地脸颊、吻吻她的鼻子、吻吻她的嘴唇、吻吻她的下巴……然后他伸开双手,紧紧地将她拥在了怀里。
***
新年过后。
“欢欢啊,我失恋了。”顾娅无精打采地盘腿坐在沙发上。
严欢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翻ipad,听她这么说,顺便扔了个白眼过来,“你又没恋过,失什么恋?”
“谁说没恋,我恋爱了啊。”
“和谁?”
“尤里安。”
严欢一听,顿时来劲了,扔下苹果,搬过椅子凑她面前,一脸八卦,“你终于把小鲜肉吞下肚子了?”
“嗯,吞了,又吐了。”
“怎么?消化不良了?”
“是啊,太生猛,我hold不住。”
“来说来听听。”
“我本来去了多特蒙德看狗展,谁知道,他半路杀过来,请我去坐船。”
严欢狂点头,“这我知道,我看到你微博了。说重点。”
“一开始挺好的,很浪漫很开心,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谈到一个原则性的问题,然后就谈崩了。”
“是什么?”
“涉及三观的问题。”
“哎哟,别卡在关键处吊胃口啊!你倒是快说啊。”
“是……”
时间轴一转,又回新年后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吊胃口了,谁让你们老潜水。咳咳。
表打我。顶着锅盖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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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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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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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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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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