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猎猎,狂乱的山风扬起两人飘逸的长发。卿风站在山峰前端,前行一步便是万丈悬崖。负手而立,长身在大自然的狂暴面前,卿风冷漠的双眼直视远方只剩一丝薄芒的夕阳。风月站在他的身后,冰冷的眼眸注视着他那青色的背影。在这广袤无垠的高空之上,万峰直袭云霄,云层触手可及,万木矗立似亘古的战士。但是,风月却有着一种错觉,眼前那渺小的身影却是彷如天下王者一般屹立风中,狂风不倒,万峰只能被其踩在脚下。良久,风月的眼神终于变了,狂风割面,他突然明了卿风带他到此处来的含义,他不是要直接告诉他,而是让他自我感受……他读懂了青色背影的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失落。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错了七年。自己一直是为了赶上并且击败卿风而无日无夜的自修,他将自己的剑一直藏匿在仇恨之中无法拔出。
卿风然然转身,冷漠的双眸看着风月:“发现你输在什么地方了吗?”
风月轻轻叹息,冰冷的脸庞上挂起无限自嘲:“七年前如果没有找你比试,或许我会追寻着自己曾经的剑道一直走向剑道极致的终点。但是,狂傲的我却是被你一手毁了……”
卿风淡然:“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风月道:“的确,那时我固执己见,以杀掉你为目标,但是却离自己的剑道越走越远,反而被一个后起之秀直指咽喉。”
卿风道:“司念两年前被柳蝶衣辱没,但他没有和你一样执念于以杀掉柳蝶衣为目标,他反而以‘杀’来求证剑道。江湖中人,人人可以是他杀的对象,没有人能够例外。即便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输了。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了自己盲目的心。”
风月无可置疑,反问道:“为何七年前你不为我指明,却要到现在才告诉我。”
卿风漠然,望着地上盘旋而起的树叶:“当年的你不懂,即使我说了,你也不懂……”
风月道:“你就这么肯定?”
卿风道:“因为你此刻已经触摸到了剑道。”
风月听后一愣,随即闭目感受,最终却是疑惑的睁眼:“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
卿风没有说明原因,他转过身去,见夕阳已经沉落,月牙的光芒焕发银白乳光,淡淡的雾水洒脱山间。良久,轻轻说道:“因为你和我进的同一剑道……”
春风似同秋风一般萧瑟,卷起无辜跌落的树叶飘向远方。此刻司念已经松开了欲语娇嫩的手,两人行至飘雪山庄的庄门之处。司念淡眉扫过飘雪山庄的大门,对两位守门人员道:“叫你们副庄主出来,我来接收山庄。”两人听闭,一人赶紧转身向庄内跑去。片刻,一个书生气息的儒雅男子在三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司念右手一扬,卿风交予他的令牌便抛落在儒雅男子伸出的手中。儒雅男子低头一视,而后拱手道:“恭迎庄主,在下是飘雪山庄副庄主书生。”而书生身后的三人却是一脸不屑,即使九颜已经传音告诉过他们这事了。
司念也对三人的表现视而不见,淡然道:“你们三位便是三堂的堂主吧。”
未待三人回话,书生便轻声答道:“他们三人正是三堂堂主。”
司念道:“那好,一堂和二堂马上召集手下人员,回总部。”
顿时,书生后身大汉粗犷着声音说道:“谁要求的?”
司念耐心道:“你们宫主。”
“我们可没有收到宫主的传音命令。”的确,卿风是从不会传音发令的,宫中一切事务都是由九颜负责。
司念恬淡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他也清楚这几人并不服自己,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呵,很好,很好……”司念阴森的笑了起来:“那么,我告诉你,现在我这个庄主命令你们一堂和二堂马上给我回总部!”
几人瞬间被司念变化的气质一愣,继而晃过神来:“宫主说过,我们三堂只听他和副宫主的调遣,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司念不想再给他们争论了,他直接点明:“你们也是想看看我实力吧,那好,你们一起上。”
书生见两边似乎将要开打,急忙转身,对一堂和二堂两位堂主阻道:“你们快点给我过去,副宫主可是说清楚了的,宫主让你们半个时辰内回去。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两人在听到书生的话后,脸色也瞬间一变,两人都差点忘了宫主期限的时间。他们慌忙向庄外腾身一跃,双脚彷如浮在地面,轻轻几点便消失了。司念心里暗道:“果然武功不凡。”
书生见两人走远,对剩下的三堂堂主使了使眼神,继而转身再次对司念拱手:“庄主,刚才的事多有抱歉,希望你别记在心上。”
司念没有说什么,径直前步踏进了门内,向山庄里走去。
书生见三堂堂主依旧不屑的眼神,不禁微微摇头:这三人即使是自己多年来都无法管束,还好,现在走了两个。希望这个才来的年轻人能够镇得住剩下的一个吧……书生摇了摇头,跟上了司念和欲语的步伐。
“庄主,需要见一见三堂的12位香主吗?”书生打算让司念和他们熟悉一下,以后也好做事。
司念点头:“你现带我去我的住处,然后让他们在大厅内等我。对了,那三堂堂主叫什么?”
书生道:“叫天龙,是明教第三大高手。”
司念道:“嗯,把他也一起叫住。”
“是。”书生在将司念和欲语带到司念的住处时便告辞离开。传音给三堂的堂主和香主后,自己也先到大厅去了。
“司念,你不去大厅等他们,来到房间干什么?”欲语为坐在椅子上的司念倒上一杯茶水。司念接过茶水,略微低抿一口便将其放下:“我先自修一会儿,明日清晨叫我。待会你就在床上休息吧。”司念也没有回答欲语的问题,说完后便闭眼自修起来。。
“咚咚。”
“庄主。”两个时辰后,书生来敲门道。
欲语打开门,淡笑的对书生说道:“司念受了重伤,如今正在疗伤,你让他们等一下吧。”
书生见欲语如此说道,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勉强点头:“那我让他们再等等。”
“嗯。谢谢副庄主了。”欲语轻盈一笑,便关上了门。随后,纳闷的看着闭目的司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嘭!混蛋,他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们等了一晚!”见天空已是微亮,天龙甩掉手中的茶杯,大怒道。
书生也是皱眉,他没想到司念居然才上任就得罪帮内人员。到底是嚣张,还是不懂。他不禁对宫主的决定产生了怀疑,即使要找一个庄主来也得找一个声望高,为人处事好的吧。这样子下去,以后他这个副庄主被夹杂两头会很难做的。Χiυmъ.cοΜ
“妈的,我们走!不等了!”天龙对手下俱是情绪不满的香主吼道。
书生见他们都起身欲走,赶紧起身喝道:“你们站住!既然庄主要你们等,你们就给我等在着!”
“妈的,书生,那小子明明就是在玩我们,你还帮他说话,你胳膊肘往外拐啊?”天龙转身大着嗓门说道。
“天堂主,你说谁在玩你呢?”一道恬淡的声音由门外传来,一个修长飘逸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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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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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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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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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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