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看着大笑的夜阑,他清楚小时候的夜阑受过很多的欺负。虽然自己每次都替他挡着,但他的心中肯定同样有着无法忘却的痛苦。现实中,他被家庭礼教束缚着,被道德法律约束着,没有办法去报复隐藏在心底的那段曾经侮辱。但是如今,在这个全民视为生命一部分的《天下》之内,他已经有了能将看不起自己,欺负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潜质,能够在这里得到让他人死亡的快感。司念清楚,终究有一天,夜阑将不会去怜悯别人的生命。
但是,司念不会去阻止夜阑要将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想法。因为司念也同样有着那样的想法:不仅要重振白家,不仅要寻到美国去。还要这整个江湖中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不敢狂妄,胆怯的颤抖……m.χIùmЬ.CǒM
“我们走吧。”司念扶着夜阑一同起身,马上就该刷新怪了。两人相互攀着对方向门派山门走去,盯着黄昏天际通红的太阳,两人相视一笑,大阔其步。
两人行至华山派山门之外,夜阑不禁底下身来,在道旁的草丛中采起一朵黄花。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笑:“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
司念心下一动,轻声问道:“下一句可是: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咦,司念你也知道这首诗啊?”夜阑看着司念问道。
司念没有作声,只是然然的低下头。霎时,清风无意荡过,凉爽的气息洒遍华山角落。偶尔枝丫的叹息,片片绿叶不舍离去。
司念缓缓抬手,接住一枚老去的树叶。一片叶子,一刻伤悲。“沙沙”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司念盯着手中的落叶,眼神略微闪过一丝黯然。他想起了新手村的那位老妇人,似如这片落叶一般,未到枯落的季节,却是抱着遗憾离去了……
“怎么了,司念。”夜阑侧过身,疑惑的注视着愣在当场的司念。
司念微微摇头,问道:“这首诗你是从何处听来?”
夜阑道:“就是那位引我入剑宗的老人。”
“那他现在在哪?我可不可见见他。”司念不禁面露一丝奇异的神色。
夜阑缓缓摇头,双手一摊:“他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去寻找他。等他回来时,我再带你去吧。”
司念点了点头:“也好,如果真是他,现在的我也没有带他回去的能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夜阑疑惑的问道。
随即,司念认真的把那段故事完完本本告诉了他。
听完故事,夜阑顿时沉默了,迷人的瞳孔中变得哀伤起来:“此种绝美,甘心为其付出一切的女人,那个人竟是舍得如此绝情。”
司念同样不能理解,只是迷茫的望着天际:“或许在这个江湖出生的剑客终究属于江湖,那已经成了他们不舍的骄傲……”
“我没有所爱之人,我也不懂什么叫做真爱,但是如果让我去选择,我一定会选择这段甘于平凡的爱情。”夜阑看着司念认真的说道。
司念轻声一笑,低下眉梢,悠悠说道:“如果当你真的融于这个江湖之时,或许你便再也难舍弃手中之剑了。夜子,相信我,你真的很适合这个江湖……”
“那你呢,难道你就不适合这个江湖?你到这个江湖仅仅就只是为了振兴白家?还是说,其实如今的你,只是为了找寻那个女人,振兴之言不过只是你欺骗自己的借口罢了。”夜阑的话语似乎有点激动了,他从未如此这般,质疑过司念。
司念惊异的盯着夜阑,他没想到夜阑居然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般话语。
夜阑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道:“司念,一直以来我都以你为主,把你当做哥哥,而你的选择就是我的跟从。可是今天我真的忍不住想要问你,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你去这样对她吗?她做过哪怕一次如同那位婆婆的痴情么?他的父亲又是怎样待你?义父义母去世后便独掌大权,将你拒之门外。而那女人却不过在临行前留给你一个游戏头盔,让你撑着家破人亡的痛苦在这《天下》中苦苦支撑,就只是为了去到美国服务区,找寻她。司念,我问你一句,就一句!值得么?”
值得么……那时的司念也曾想问无名老太,这么做值得么?但是他不敢,他不敢问出这句话语……
“夜子,你想多了。。”司念按捺住心中的涌动,淡淡的对他说道。
夜阑摇着头,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无奈:“司念,别以为那时我身在美国便不知道你的处境。曾几何时,白家的大少爷,枫城的贵公子。会在别人前面低声下气?只为了见一个夺权者的女儿,你这么做对得起义父义母么?!”夜阑的声音已是近乎歇斯底了,俊美的脸庞全是失望。
“司念,我真的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那位婆婆的事让我真的已经忍不住了。好女人是值得去珍惜,疼爱。可是,她配么!当你最落魄的时候她究竟在哪?她配做你司念的女人么!”夜阑的声音有了哽咽:“难道你忘了么,忘了幼时的我们即便被人冷漠,被人嘲笑,挨人揍骂。你也不曾妥协的低头啊!”
“够了!”司念终于发怒了:“夜阑,我想你该冷静一下,对于你刚才所说的话!”说完,司念拂袖一扫,独自一人向着山门内走去。
夜阑双眼微红,双腿不禁软了下去,无力的靠在一棵树桩之上,盯着司念那离开的背影,低眉喃喃轻语:“司念,对不起……我本不想说这些话的……但是,我不后悔。你真的不应该,不应该……”夜阑缓缓的闭上双眸,疲倦的靠在树桩之上。
他轻柔的声音在无人的空间里静静被风掩埋,带去了天的尽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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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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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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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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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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