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不远处军营处的点点篝火点缀着这凄凉的夜色。李云初在军营外潜伏良久,只见这一处军营守夜士兵少有人偷懒睡觉,巡逻士兵来回往返甚为严谨。
要混入军营并不难,只是要尽快将那首领斩杀,否则惊动众人脱身就难了。李云初顺手点倒数人拖走,慢慢摸近中军大帐潜伏在大帐外,只听大帐内有人道:“石将军,吕昌屡立战功,眼下只是错手杀了几名百姓,罪不至死啊。”又有一人附议道:“将军,吕昌曾在冀州救过末将一命,末将愿代他受罚!”
那将军哼了一声道:“还需你提醒,吕昌在豫州拼死冲入敌阵冲杀,充当奇兵,这才延缓了晋军合围之势,如若不然我等生死难料。”那将军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禁声,那将军顿了一下道:“孙子有言‘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我若赏罚不明,则人人侍功自傲,为非作歹,则兵将离心,大祸不远。”
这时刚才求情的几人纷纷道:“末将知罪,甘愿领罚!”那将军道:“将吕昌杖刑六十,刘浩、李贺杖刑十五,吕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日后谁还敢动辄杀人,强抢民女,本将定斩不饶!”
众将领齐声道:“诺!”李云初心中对这位将军颇有几分佩服,不多时便听到沉闷的杖刑声,杖刑完毕那吕昌又被抬进中军营帐,只听吕昌声音虚弱地说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李云初心中一时纠结无比,并非天下胡人均是恶人,正如汉人亦有败类一般,这个将军军纪严明,可令众多汉家百姓免遭屠戮,将之杀掉实是可惜。
正自犹豫不决之际,不远处的另一处军营起火,火势蔓延很快,人生喧杂,这里乱成一团。
早上补上,很乱
柳嫣然道:“我看不尽然,远处这队人马纪律严明,未行劫掠之事,远胜镇子里这一群乌合之众,日后倒是劲敌。”凌浩宇愕然道:“劲敌?嫣然能有此见识,可称得上一句女中豪杰!”凌云派密令弟子暗中扶住乞活军反抗赵国之事,知晓之人不在多数,柳嫣然能有这般见识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这伙胡兵抢完粮食还杀人放火,稍有不从者便被屠戮,年轻女子、壮丁尽皆被掳走。李云初道:“师父,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凌浩宇道:“如何救?千人之众,一个个引颈就戮都能让你砍半天。”苏晴道:“我们四人上去冲杀便是,那里不是有很多汉人吗,我们一去,他们定然揭竿而起,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自然是不在话下。”
李云初四下张望一番道:“如此不妥。”苏晴噘噘嘴道:“有何不妥?”凌浩宇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争辩却不做声,只听李云初道:“一来白日救人胡兵早有防备,二来这群汉民早已被吓破胆,兵无士气则不能战,三来我们四人势单力孤,贸然深入被胡军合围定当死于乱军之中,这四来嘛……”
李云初故意拖延不说,引得苏晴好奇心大起:“这四来怎么说的,你快些告诉我!”李云初正色道:“这四来嘛自然是有位师妹武功太差,我三人本就自顾不暇,还要分身救她,那不是更添一分凶险?”
苏晴登时会意,纵马过来捶打李云初道:“好你个李云初,居然说我拖后腿,本姑娘这就拖给你看!”说着马鞭一挥,用力甩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前腿翘起,向前一纵便蹿了出去。
凌浩宇略显责怪地望着李云初,李云初急忙下马,几纵几跃间已经追上苏晴,左手拉住马的辔头,右手扶住苏晴,以免她从马上跌落,李云初急道:“苏师妹,此番我们身处险境,断不可胡闹!”
苏晴浑不在意,咯咯娇笑道:“李师兄是怕我受伤吧,亏你有这份心!”说着便任由李云初牵着马儿走回来,凌浩宇眉头紧皱道:“晴儿胡闹!你看那远处那队兵马是不是有异动?”
说着三人齐齐往驻扎在远处的那一队人马望去,只见这一队人马两侧各分出一队人马,去往向不同方向,那大旗之处只留了十余骑。不多时又有一队人马,约莫五人直奔四人二来,那帅旗之处只余五人,李云初道:“两队人马分两路迂回包抄,五人小队正面佯攻,以图诱敌深入,围而歼之!”
苏晴道:“我看是那个将官托大,我们四人冲杀过去,杀他易如反掌,他们还妄想合围,我们给他们来个穿心而入,首位不能相顾!”
柳嫣然道:“没想到李师兄还知晓兵法?”李云初笑道:“闲来无事便翻阅门内典籍,兵法也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凌浩宇道:“我们撤,不与他们正面交锋。”凌浩宇此言一出,众人皆不敢违拗。三人撤出十余里,那正面之敌已退,两侧之敌远远望见,却也是各自撤回。琇書網
凌浩宇令众人远远跟随,只循着马蹄印而行,并不露出行藏。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那一队胡兵在野外安营扎寨。凌浩宇道:“我凌云派乃开宗百年的名门大派,自当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眼下我们撞见了这伙胡兵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众人点头,凌浩宇道:“今日夜里苏晴随我一起四处放火,嫣然见火光起则救出被缚百姓,最好令他们揭竿而起,云初前去刺杀那个胡人首领,群龙无首则大事可成!”
苏晴道:“有两个首领,刺杀哪一个呢?”李云初道:“自然是刺杀那个追杀我们的那个首领,另一队龙旗将领不杀也罢。”
凌浩宇点头,三人草草吃些干粮,换上夜行衣,将马匹拴到远处,挨到三更天凌浩宇示意众人行事。李云初率先冲出,摸到这伙胡兵营帐之处,发现此处放哨之人昏昏欲睡,大部分人均已睡下,仍有一些人在喝酒吃肉,期间还有女子的惨叫声、男人的淫笑声。
李云初怒火中烧,如今晋朝皇室偏居江南,关中落入胡人之手,汉家百姓受尽胡虏蹂躏,苦不堪言。李云初望望这里的帅旗乃是龙旗,便强忍怒火,摸到另一处军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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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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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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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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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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