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是妖女,你有什么证据?你是看见我吃人肉了,还是看见我施妖法了?”陆子苓神色凛然,反唇相讥,一句话怼的对方无话可说。
吕氏怨毒不甘地看向陆子苓,说:“你不是妖女是什么,我儿子也得了天花,你能治天花为啥不早说,你站出来,我儿子就不会死了。”
天花?难不成眼前这个姑娘治好了天花?
听了吕氏的话,其他几个妇女惊疑地看着陆子苓,很难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可以治疗天花,简直太不可思了。
陆子苓和林三郎有些诧异地看向吕氏,只是因为儿子得了天花死了,就喊她妖女,这仇恨拉得有点远吧!
还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氏有个四岁大的儿子,她与相公发现孩子浑身发疹子后立马就求医问诊,花了五两银子,疱疹越来越严重,大夫说可能是天花,他们眼睁睁看着孩子伤口又疼又痒,每天哭喊不停,无奈之下,他们用被子捂死了孩子,让他解脱了。
之后村里很多孩子都陆续得了天花,她觉得也就是命,好歹有这么多孩子陪着她儿子一起死,可谁知道,这个二郎媳妇居然救活了那些孩子,而她的儿子就那么死了,被她亲手捂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为什么那么多的孩子都没事,只有她的孩子没了。
一想到这,吕氏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向陆子苓的眼神更是哀怨悲愤,为什么她不早点站出来救她的儿子!
看着哭得悲恸又绝望的吕氏,众人心生怜惜,除了那个给陆子苓坐垫的妇女,其他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也都带着责备,仿佛在质问她,能救孩子为啥不救。
陆子苓迎着众人的目光微微挑眉,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首先,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所以无从得知你的儿子得了天花,再者,你儿子得了天花,你也没找我看病,而我刚来杏花村,更不会挨家挨户地去说我会治天花。你这一口一个妖女,你难过,我还委屈呢!我救人治病还救出事了!”
她儿子没了,八竿子扯不到的事都要怪她,她招谁惹谁了!
听了陆子苓的话,刚才还在责备的妇女态度瞬间变了,有些惭愧地看了她一眼,这么一说,这儿子没了,确实也不干别人的事。
于是一干人等,佯装看路边风景,不再说什么,眼神都躲着陆子苓,不想得罪她。
前头赶车的杨大爷咳了咳嗓子,侧过脸说道:“吕氏,这事也怪不得二郎媳妇,孩子没了是跟你们缘浅,他跟着咱,吃不好又穿不好,投个好胎也好重新过活。”
杨大爷顿了顿,冲着陆子苓的方向说道:“二郎媳妇,她没了孩子心里难过,你就理解一下,不要计较,都是一个村的嘛!”
陆子苓听了杨大爷的话,看了吕氏一眼,低声说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事,我若是知道孩子病了,肯定会去救他的,虽然说这话已经晚了,但还是希望你保重身体,想开一点。”
吕氏用衣袖抹着眼泪,听了杨大爷的话心里已经想开了一些,这会又听着陆子苓真诚的话语,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她讪讪地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其实细想一下,她儿子的事情也怨不得人家二郎媳妇,就像人家说的,她不知道这事,她那么多的孩子都救了,若是知道她儿子也得了天花,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想到这,吕氏羞愧地低下了头,道歉的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能低头掩饰去一切情绪,当起了缩头乌龟。
林三郎静静地坐在一旁,除了一开始的愤怒不满,这会已经平静下来,他赞赏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女人,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每次骂他骂的他无还口之力。
陆子苓见吕氏缩着头没再说什么,这才安心地看向路对面。
车速不快,丛丛的野草恍如世间过客,日头西斜,余热的光辉落在远方,别有一番乡间静美之色。
而刚才给陆子苓坐垫的妇女却是坐不住了,一脸心事地频频看向陆子苓,张了张嘴,却总是欲言又止。
三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动静,不动声色地撞了撞陆子苓的胳膊,对上她疑惑的眸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对方的那个圆脸妇女。
陆子苓因路过的风景微微失神,被三郎一撞很快就拉回思绪,看懂了他的眼色,便道:“婶子是想让我去治病?”
闻言,刘二婶慢半拍地明白她是在对她说话,忙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女儿已经病了一年多了,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到现在都不见好,我想请你去帮她看看。”她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又接着说:“诊金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她,什么都好说。”
“可以,不过今日已经晚了,我明日去可以吗?她这是慢性病症,治疗不急于一时,你先给她停了所有的药,待我去了诊脉后再说。”
“明天也行,我明天来你们村接你。”刘二婶激动地说。
她女儿这次一定有救了!
这姑娘都能治好天花那样的绝症,医术肯定高超,治疗她女儿肯定也不在话下。
车轱辘轱辘的继续行驶,很快就到了杏花村村口,杨大爷把车停稳,高声喊了一声:“杏花村到喽!”
林三郎右手撑着车板,一个旋身就已然落地,然后伸出右手,看着陆子苓说:“扶着我先下来,一会再拿东西。”
陆子苓看着他满是厚茧的大手,微微发愣,眼前忽然浮现起二郎那张冷峻的脸,他的手也布满了厚茧,那厚掌落在她身上温暖又踏实。
林三郎站在一旁,见她盯着他的手怔怔出神,不由得也看向自己的手,除了刚才挨着车板,再没摸过啥,干净着呢,难道她是不想被他碰到?
三郎忽然想起她刚才在车上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地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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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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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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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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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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