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有两米高,身材健硕,五官很有男人味,剑眉英武,一双深邃犀利的眸子如高空中飞翔的雄鹰,任何猎物都逃不开他的巡视,他高挺的鼻梁像一把弯刀,薄薄的嘴唇冷冽地抿着,无声地站在那,却给人最强烈的威压。
“大哥呢?”他的声音冰冷低沉。
“去取药了。”林四郎回道,然后看向陆子苓,“这是大哥为你选的妻子。”
闻言,林二郎冷淡的目光在陆子苓身上一扫而光,就像雪花落在皮肤上,消失的快,却还是给人不可忽视的寒意,他微乎其微地点头,转身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子离去。
房内的温度瞬间从冬天变为春天。
陆子苓半天没回过神,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会不会被冻死!
林四郎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再次出声,“二哥刚从山上打猎回来,他性子虽然冷,但是对人很好的。”
但愿陆姑娘不要被二哥吓跑了才好。
陆子苓回过神,看向林四郎,“我能不能不和你二哥成亲?”
林四郎但笑不语,“……”
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林大郎取了药回到家,已是正午时分,林三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林二郎在井边收拾着猎来的兔子。
林大郎把药放在厨房,打算一会再煎,走向二郎,“房里那个姑娘就是你媳妇。”
买来的姑娘给二郎做媳妇,这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
二郎收拾兔子的手微顿,没有回话。
林大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叮嘱道:“她是个好姑娘,你有空多和她说说话,别冷冰冰的吓跑了人家,我去做饭。”
说完,大郎转身进了厨房。
二郎把收拾好的兔子放进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角的席子下拿出了一个蓝色荷包,布满小伤痕的双手无意识地摸着荷包光滑的面料,心思不由得飘远。
正午刚过,夏蝉不舍地演奏者仲夏的尾音。
林大郎端着一碗野菜兔肉汤,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送到陆子苓面前。
她闻到味,才发觉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碗里肉多汤勺,兔肉堆成一座小山勾引着她的味蕾,她抬眼悄然看了桌上另外一碗,那是给林四郎的,里面虽也是肉多汤少,但肉却没有她面前的这碗多。
林大郎把碗塞到她手里,催促道:“快吃吧!”
陆子苓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汤腥味很重,野菜煮的太烂了,肉也尝不出咸淡,这厨艺真是让人无奈。
喝了汤,她好奇地盯着手上黑乎乎的窝窝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霉味萦绕在鼻间,发霉的麦子做的吃食吗?
她闭着眼睛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又苦又涩,古代农民的日子真不容易,苛捐赋税下了温饱都难以解决!
她自小虽然缺乏关爱,但衣食无忧,为了养生,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自己煮饭。
她咬了几口窝窝头,抬眼就注意小英子双手捧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躲在门口有滋有味的吃着。
她一惊,想也没想的就跳下床,一把抢过孩子手里的窝窝头,胆小的英子当时就被吓得哭了起来。
“你做什么!”
林四郎的房间在刚进大门的地方,林三郎一进门就看见陆子苓抢小英子的咬了一半窝窝头,怒目圆瞪地喊道。
他本就不满大哥买这个身份不明的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想到她心肠还这么坏,连孩子的食物都要抢。
陆子苓被哭泣的英子吓了一愣,再被林三郎一瞪,不禁后退一步,“我……”
“三哥!有话好好说。”四郎连忙安抚道。
陆子苓回神,看着躲在父亲身后哭的伤心的小包子,满眼歉意地说:“小英子,对不起,姐姐不是要抢你的食物,你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将来会长不高的哦!”
这种发霉的五谷做的东西吃多了容易得癌症。
“即使如此,以后你别吃窝窝头了。”三郎安抚着哭泣的英子嘲讽道。
陆子苓被噎得没话说,农家本就吃这些,不吃就饿死了,她到底是怎么得罪林三郎了。
“三郎!”林大郎厉声警告。
“这个……我没有要抢她的食物,只是一时情急而已,你们不要再给孩子吃这个了,大人吃的时间长都会受不住的,何况身体还在发育中的孩子。”陆子苓把手上的窝窝头递给离她最近的大郎。
“你山珍海味惯了,自是吃不惯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吃食。”林三郎,见小英子不哭了,抱起她转身就回了房间。
大郎见一脸她歉意黯然,连忙安慰,“陆姑娘,你别在意。”
陆子苓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对不起!”
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穷苦人家,何谈养生啊!
……
日落西山,林家兄弟扛着农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林三郎:“大哥,你说等我们回去,她是不是已经跑了?”
出门时,他就让大哥把门锁上,他就是不听。
林大郎:“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算了,不信我们回去看。”
三人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一股饭香吸引,林三郎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哝’叫了一声。xǐυmь.℃òm
他们家怎么会有饭香?
陆子苓把饭做好,给四郎盛一碗正要端去,刚出来就看见门口三个门神,便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了,洗洗吃饭吧!”说完,端着碗进了四郎房间。
大郎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快步去洗手。
二郎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放下肩上的锄头,走向厨房。
三郎摸了摸脑袋,碎碎念,“这女人在搞什么鬼?难道在饭菜里下毒,想毒死我们一家?”
等等,这女人把饭已经端给四弟了!
啊!四弟!
很久之后,陆子苓知道三郎今天的想法,硬生生的将他‘饿了’三天,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郎撒开脚丫子跑到房间,见四郎喝着碗里的汤,脸上一派愉悦,他紧张地看着四郎,问:“四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四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没不舒服,你怎么了?”
陆子苓也是无奈,转身瞪着三郎,“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做饭不好吃,也不会吃死人的。”
“怎么会,我觉得二嫂做的汤比大哥的好喝多了。”四郎把喝空的碗递给陆子苓。
“都说了,不要叫我二嫂!”陆子苓没好气的重申,这个称呼让她很是苦恼。
三郎瞪着她,满是疑惑,这女人想搞什么?
那么好的机会不逃跑,居然还好心给他们做饭,她有什么预谋?
林三郎带着一脑袋问号走到厨房,大郎和二郎围着桌子坐着喝汤,每人一碗,桌上没有多余的碗筷,他看一眼锅里剩的,连一碗都盛不出来,一双俊眸冒火似的盯着陆子苓,仿佛在说你绝对是故意的!
小英子突然开口了,“姐姐,还要给小生哥哥盛一碗汤哦!”
“小生哥哥?”陆子苓疑惑地看着她。
林家还有其他人吗?
小英子喝完自己的汤,舔了舔嘴唇说:“嗯嗯!小生哥哥在西边的房子里。”
陆子苓傻眼,她下午一直在院子里溜达,没发现任何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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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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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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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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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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