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疤痕划过我的手心,崎岖不平的手感让我自己胸中一阵恶心,我的手指使劲的抓着那道疤痕,想要把它从我的脸上抹去,可早已光秃秃的手指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缝隙可以让我用上力气。
我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队长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聚焦之中,而随之而来的才是队长的声音:“孤狼,怎么了?孤狼,怎么了?”
我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我没事,我没事!”
“确定?”蝮蛇盯着我的双眼问道。
我搓了搓脸,然后坚定地看着蝮蛇的眼睛说道:“没事,放心,谢谢!”蝮蛇的眼神一闪,躲开了我的视线。
“怎么回事?”我看着蝮蛇的背影,耸了耸肩,冲着队长说道。
队长看了看蝮蛇的背影,然后转头看向我,停顿了一下严肃问:“你确定能够正常行动吗?”队长盯着我的双眼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再次的确认。
我严肃的向着队长点了点头。
“ok,行动!”
根据耗子和野兽探查好的路线,我们快速的接近了东北抗联的营地,“十二点、九点、两点方向各有一个明哨,巡逻兵一队,十一点方向的草垛,一点方向的树冠各有一个暗哨。”从树顶上滑下来的耗子向大家报出了对方的位置。
“这个杨军长够贼的!要是双岗双哨,敌人一定会小心谨慎地区寻找暗哨,可是如此稀疏的单哨一定会让敌人大意,以为对方防守松懈,军纪涣散,这样暗哨便起到了更大的作用!”三哥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说道。
“呵呵,可惜,他们碰上了耗子!”柱子拍了拍耗子的肩膀,一脸笑容。
“耗子,你这眼神不去玩找不同真是可惜了!”我盯着夜视仪确认了耗子报出的位置后,向着耗子竖起了拇指,看来眼小聚光不是虚言啊!
“找不同?”
“没错,就是……”
“保持安静!”队长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行动!”一声令下,大家如蛇一般的分头滑了出去。
大家都选择了树上那个暗哨的视线死角作为行动路线,在伪装衣的帮衬下,我慢慢的向着属于我的哨兵爬去,身体紧紧地贴在地面之上慢慢的向着既定的方向移动着,透过茂密的草丛哨兵手里钢枪反射的寒光映射在我眼中,如寒冰一般让我心里发冷,我眯起眼睛慢慢的低下了头,无数次的训练造就了强大的自信,慢慢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轻揉的捆住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石然后低下头将绳子栓在腰间,继续向前爬去,悄无声息之中我已经爬到距离哨兵五米之内了。
慢慢的抬起头向着两个暗哨的方向望去,耗子和野兽也已经各就各位,他们在等待的巡逻的卫兵过去,三十分钟一圈的巡逻,让人等得心烦,而等待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等待。我趴在原地,突然第一次潜伏暗杀的情境钻进了我的脑海之中,那是从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路上,我、柱子、耗子和老鬼四人偷袭几个鬼子,惊险,紧张,兴奋,刺激这些曾经让我夜不能寐的感受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伸出食指和中指慢慢的伸向自己脖颈上的动脉,缓慢而有力的跳动告诉了我自己的心跳竟然不到六十下,我不知道这是成熟还是麻木,是胆大还是不知死活。
“擦!擦!擦!”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低下头,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便知道巡逻队已经过去了,抬起头,正好迎上远处耗子皎洁的一笑,一根五十公分长的管子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另一侧的野兽也已经进入到了指定的位置。
“咕咕喵!”猫头鹰的叫声钻进了我的耳中,这是队长发出的行动讯号,“学的真难听,向叫g一样!”我心中笑骂了一声,立即拉动了腰间的绳子,随着手中的拉力,身后的草丛立即随着被绳子绑住的石头而一阵悸动。
“什么人!”这家伙明显的吓了一跳,端着步枪一步一步的向着我的身边走来。xǐυmь.℃òm
“快点,你个白痴。”我心中嘀咕着同时刚刚撒了神医配制**的手绢已经握在了手中。一双臭脚丫子落在了我脸庞不远处,我屏着呼吸,等他刚刚从我身边走过之后,我立即慢慢的站了起来,就如同从草中长了出来,刚一呼吸,便被泥土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混着如同食物腐败变质一般气味的臭脚钻进了我的鼻腔,恶心的味道让我立即又屏住了呼吸,“你妈的!”我心里骂道的同时,双手已经慢慢的伸向了他的脖颈,“唔!”这家伙来不及说出一个字,便被迷倒了。
看着大家都竖起的拇指,我立即跑了几步,躲开这被污染的“重灾区”,然后开始大口的呼吸!舒服!
队长他们从后面赶了过来,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看到我们都点头表示明白,便五指合并向前一伸,示意大家开始行动!
“不是!”听着屋内杂乱而粗重的呼噜声,我便知道杨军长绝对不可能住在这里,连续的探查了几个营房都没有找到踪迹,我的片区已经搜查完毕,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份钟四十秒,看来我要先回去等他们了,刚要向回走便听到屋内穿来了脚步声。
“妈的!”心中暗骂了一声,立即缩在了打开的门口,呼噜声立即大了几倍的钻入了我的耳朵之中,这家伙晃晃悠悠的向着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去,“哗……”的一声我便知道这小子是去小便,而且存量还不小,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三十秒,而那小子完全一副大坝决堤的样子,“你大爷的!”我瞪了他一眼,慢慢的从门口探出身体,快速的走了过去,再次的拿出撒好**的手帕让这个本就没醒的家伙再次的睡了过去。
“****!”看着被这家伙的尿液溅湿的裤脚,我气愤的在他脸上轻轻地踩了两脚,慢慢的关上门,将这个倒霉蛋推入到旁边的他刚刚“浇灌”过的草丛中后我立即原路折返了回去。
“怎么这么慢?”队长低声问道,很明显大家都在等我了!
“没事,出了点小意外,不过已经解决了!”
“什么味!”野兽抽动着鼻翼盯着我的裤脚说道。
“没事,没事!”我看着野兽一脸的坏笑,赶忙遮掩道。可一抬起头来便看到大家都已经躲得我远远的了,就连队长也跳到了一旁。
队长冲着我呲牙一笑,然后立即收回了笑容,显然他对于我的迟到并不高兴,“三哥带路,出发!”我们跟在三哥身后,向着杨军长的营房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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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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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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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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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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