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来吧!”我怒吼着同时拼命的射击,子弹像是怎么也打不完一样的供应着我的m1903,但鬼子却越来越多。
突然,我脖子一紧,一只手出现在那里,粗糙的皮肤以及长满老茧的食指都告诉着我这是一个老兵,他就在我的面前,但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他要捏断我的气管吗?”我心里一冷同时快速的摸向我的匕首和军刺。“怎么不在?”我摸了个空,心中一下子慌了。刚要挥出拳头,就觉得脸上一热,“操!是我,醒醒!”野兽的吼声传进了我的耳中,我醒了过来,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渐渐地清晰起来。
“神医,神医,孤狼四处伤口……”野兽报出我的伤情,以便神医酌情安排区分先后。同时野兽开始对我的伤口进行处理。
“谁的援兵?伤亡怎么样?”我脑子一开始运转,便急忙的问道。
“这个丛林中的一个野蛮部落?”
“部落?”
“对,他们帮了咱们。”
“大家怎么样?”我看神医迟迟没有过来,心里便知道重伤的肯定不少。
野兽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含糊其词的说道:“还好,还好!”
我寻找着着野兽的眼神,但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知道这家伙在说谎,“野兽,野兽!”
“啊?”
“谁挂了?”
“没,没,没有,大家都好!”野兽的头压得更低了。
我顿了顿,咬着牙,将目光看向远处的丛林,低沉而又艰难的说道:“耗子?”
野兽没理我。
“鬼……哥?”哥字没出口,我已经有些哽咽了。
我看到野兽全身一颤,便知道了结果。野兽没有理我,继续包扎着伤口。我强忍着眼泪,和老鬼在一起的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在淞沪战场,老鬼交给了我如何躲开炮火;第一次中弹,老鬼为我缝合,我还能想起老鬼说自己手抖时的一脸坏笑;第一次在小王庄屠杀伪军,我们拿着刺刀潜入伪军的宿营地,老鬼一直把我护在他的身后,还在我第一次划开敌人脖子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有力的左手,让当时慌乱而又兴奋的我顿时清醒了过来……m.χIùmЬ.CǒM
“野兽,扶我过去!”我收回思绪,低声说道。
野兽点了点头,慢慢的扶着我站了起来。没走多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老鬼,一脸祥和,如果不是地上殷红的鲜血,我一定以为他睡着了。耗子在旁边正在挖着坑,拼命的挖着坑。“耗子!”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喊了一句。
“恩,没事吧?”耗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的眼中一滴泪都没有,我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耗子接着说道:“孤狼,帮我,给鬼哥挖的深点,别让……”耗子没把话说完,便咬着牙点了点头,强行把已经涌出的哽咽压了回去。
我和野兽一起趴在地上开始挖坑,心中的悲痛被渐渐涌起的烦躁所压退,战友负伤或是战死沙场我们早有预料,这样的场景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铁一样的汉子一觉醒来竟也哭湿了枕头,但此时,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我们却谁也没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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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mirdiehandnochrei,
derweilichebenlad'.
"kanndirdiehandnichtgeben,
bleibimew'genle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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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如下:
我曾有个好战友,
再也没人比他好。
当战鼓响彻云霄,
他与我并肩上战场,
大步并肩向战场。
子弹呼啸而过,
是冲着他还是对着我?
就看着子弹撕裂了他,
战友倒在我的脚边上,
好像我的心跟着死去。
我忍泪咬牙上膛,
战友依然尽力帮忙。
直到这回他帮不了我,
好好地安息吧,
我的好战友……
随着耗子的起头,我们一起哼唱起这首队长教给我们的歌曲,歌声低沉、庄重、肃穆我们一边挖坑,一边循环不听的唱着,渐渐地周围其他的缅甸士兵,甚至那些满面涂鸦着图腾的野人都跟着哼唱了起来。这首歌的名字——我曾有个好战友。
我退出一颗子弹,准备刻上老鬼的名字,耗子伸手拦住了我,“不用了,鬼哥说过,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耗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是全尸,就地埋了,要是炸碎了,就不用管他了!”耗子擦了下眼角的泪水,“鬼哥说,他有魂,如果有这么一天,他让我跟他打个招呼再走!”耗子抬起头,看着已经发亮的天空,突然放声喊道:“鬼哥,慢走......”
“报告!”小海跑了过来强压着悲痛说道。
“什么事?”我问。
“那边还有一个活的!”
“带过来!”
阿牛提着一个已经重伤的鬼子走了过来,显然他已经遭到了大家报复式的虐待,阿牛走近了说道:“孤狼,那些部落的人要最后处决他,为他们死去的人血祭!”
我冲着阿牛点了点头,表示我不会胡来,然后问道:“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勉强蹲下,以便和他能够平视。他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你们远处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远处还有同伙?还有你们是如何隐去自身的气味的?”他们在远处不断的用枪手骚扰我们的神经,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到了五十米的距离,那些放枪的家伙到底是谁?还有,这么近的距离,野兽竟然没有嗅到一丝异样,而且当时无论是风向还是风力都对我们极其有利,如果当时我们能提早发现他们,也许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或许鬼哥......
“咳咳!”这家伙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的说道:“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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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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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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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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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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