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井泉传>第五十七回 杜磊峰惟命是从 戏剧中翻云覆雨
  周密眼见得乔荫春出门走了,见得一白胖老头探出头来,五十开外,个头显得偏矮。行伍出身,部队生涯里培育了他兵痞的习性。厂内对员工高压管理,远远望见他兵行步伐的形影,员工们各就其位,显得格外小心。此人面对老板的指示,惟命是从,对工作勤勤垦垦。职位总监,撑管厂内一切事务。是老板亲信特派。

  周密初到,每天都处在胆颤心惊之中,察言观色,如有异样,担心席卷铺盖搬家,所以工作勤奋。只要交待的任务,没有不及时完成的。只是技术还欠完善,一旦有空,打开电脑共享文档中翻阅厂内工程师的图纸,终日不倦,如饥似渴吸吮着技术的精华。车间现实操作中的受控产品图纸,经过层层清查,细细查阅,严格审查。绘图、校对、审核、工艺,最后批准生效等流程实用图纸。周密这下看了个清楚,摸清了工程师图纸的神密之处,辨清了它的技术根源所在。这下来周密心里有了底,如若打包走人,辞退了工作,也偷学了些技术,心中有底,走到哪里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了。几日来,密儿上下班时间里,与同事同出同进,相互打了招呼,双方认识了一下。新来的共三人,其余二位都是五十开外的老工程师。国营企事业出身,凭借技术老底,平躺在靠背椅上,悠闲的吸着烟,神态自若,品茶交谈,清闲自如。另一人与之相对而饮,谈论家庭锁事,社会****。几日来同吃同住,夜间包箱雅座,吃香品茶,尝鲜喝辣。他们职位是工程师,工资之高,又退休赋闲,寻个闲散工作,本来尚有国家**补贴工资,又赚了打工的钱,双倍工资。密儿心下一惊,不对啊。那天应聘者如潮如涌。单单招了周密,而其余招聘的是这二位工程师。实属令人难已致信。如此说来,这次招聘的设计员只有周密一人应聘到职,是慧眼识才,还是另有原因。当真是惊险之极。单单挑选上了周密,必有原因。周密没空细想,当今这世道,群雄逐鹿,豪杰并起。各方企事业比拼的是实力,挤压的是成本。周密工价底,电脑技能熟练,略加培养,便可成才加已利用,尽可能的降低成本,而提升市场竟争能力。这老板重视设计工作,加重设计成本投入。公司不大,却设计部人才济济,共聘用五位工程师,专职分配机械各部件设计。二位设计员,专职测绘图纸。下面一一说来:白胖老头,杜磊峰,职位技术总监,总揽图纸批阅,批准实施。下来的是技术经理—张吉祥,黑矮个头,头发天生的伟人头,专职图纸审核工作,技术核心人物,机械设备设计师,又是电气工程师,与杜磊峰故交知已,私下生活密切。前面端坐的是工程师鲍正根,国营船厂退休,老板亲自聘请过来,专做技术指导。还有一位是业务副总同学,名叫李得利,是个年青人,长密儿几岁,设计员级别,专职测绘图纸。是有些来头的,谈吐风趣,文化水平可想就不低了,常与大员级别人物来往。食则同桌,睡则同寝。技术理论交谈会上,常常语出惊人,略显官腔之意。只是不被重视与采纳。周密一听,听其绰绰有词,看他运用电脑如飞,是个行家理手,密儿就此看在眼里,而记在心里。关键技术部分,杜磊峰牵头,张吉祥开讲,众工程师分析对研,密儿一旁细听,凭心静气,如痴如醉。会后细细回味,走路、床上深思反转。机械原理,机器运转状况,零件相互间公差配合,时常开会讨论,一时争论不纷,密儿洗耳恭听,睁眼旁观各类技术交流,一一心记下来,再到电脑上看图深思、消化。机械设备里头知识是如此的深奥,理论技术是如此的精辟,行业里头术语让周密茅塞顿开。

  这老板是个懂技术的人,对技术要求、机械设备性能追求甚高。同行业竟争激烈,老板亲临业务一线,耳濡目染技术的重要性。厂内设计工程师对机器故障设计理论托而不决者。老板不是深察其职,追究责任。而是去省内咨询国际知名行业专家,托人送礼,请酒喝茶,红包礼遇相待,解决难题于挥手之间。只要老板诚意是否够到位,如若不成或只含糊其事,也偶尔打个官腔说是:“国际性难题,尚在研究之中,技术理论难已攻破,一旦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老板也是见识面广了,知得弦歌雅意。言下之意只得暗中托人打听情况。再行下手分析对策。

  夜已入深,人声已静。白天工作已累,洗澡冲凉,刷洗清衣、晾架。杜磊峰与张吉祥坐于坪上,乘风纳凉,交谈工作技术,商讨技术难题。晚间上床,正要入睡,忽听得窗外细细脚步声,杜磊峰睡于窗下,听得清楚,故翻身过来,叹了一口气,叫了**,那张吉祥与杜磊峰一根气管出气,相配默契,一听杜磊峰声音,一声叫骂后,老鬼,睡不觉啊,有什么技术问题说来商讨,于是二人熟练机械设备,又于平常开会时讨论内容说了一遍,待那墙外之声音远去,方才安睡到天明,第二天起床,刚要洗脸,老板电话打来,说是过二日运送设备出境,二日内必须安排妥当,杜磊峰喏喏而应。马上拨通手下相干人员的电话,相继赴约厂内,下了一道命令,加班加点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把十几台设备安装调试妥当,后日出国,你们好生在国外享受异国风情吧。到时是双倍工资噢。这属正常,平时清晨三四点打电话起床,已是司空见惯了。这厂内核心技术班底,都是老板乔荫春从老家带过来的,有的是有亲,有的是带故,年底临别,新年开张,都进入老板私宅,如入自家屋内般自由。施舍红包,干杯饮酒,老板也碰一下杯,大家尽兴。别看这老板,话说是某航天航空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白净脸蛋,挂着一副金边眼镜,西装毕挺,风度儒雅。谈吐有顺,分配有公。从外表来看是一位难得的开明的老板了。

  一日内中午时分,老板驾车而来。没事先通知,而闯入办公室内,杜磊峰正值午睡过头,没人叫醒他,因上级级别,任他睡下去。老板进厂,一看如此,但碍于自家身份,损失儒雅派头,有失宽宏大量气度。笑了笑而离开办公室。不一时,进来一个车间操作工,大摇大摆进入技术部办公室。于杜磊峰桌上一拍,大声一吼。而脸不改色,心不跳。杜磊峰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白胖的脸色有红肿的迹印,口水顺流嘴角而下。瞬间反应是老板来厂了,但眼前一见,不过是厂内小员工而矣,正要大发雷霆之气,那操作员工,露出凶相。此时杜磊峰睡意完全清醒过来,转而为笑,请烟喝茶。这关键时刻里幸亏张吉祥,鲍正根等厂内大员,相继而来。那人转怒而谦,相而请教问答之礼,退步而走去办公室内。杜磊峰呆响半时,坐在座位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肚内暗自流下几滴眼泪。正这时,乔荫春阔步而进,大家各自端坐工作,埋头操作。乔荫春首先向身在一线的指挥的杜总监发了慰问,问长问短,厂内情况,计划安排。随即向杜磊峰询问当时设计工作的情况,张吉祥随即发表谈话,一一指明,完成的任务和当前所遇到的困难,难题。乔荫春听了汇报,略略的点了点头。随即指示新的任务和方针,当前急需和客户反映情况,张吉祥一一做了记录,乔荫春随手带来一个零部件,存放技术部分析情况,一个星期内作文字回复,窃查机械原因,分析故障情况。

  张吉祥拿着零部件左右翻看,连忙点头,立马进行深刻反思。鲍正根接过零件,细细的想了一下,已深知现场操作不当而造成如此之过。把零件放于桌上,这时鲍正根向杜磊峰请示了,说道:“杜工,这样的经验之谈得让年轻人见识一下,以便增长见识。有助于培养下一代做准备。”杜磊峰见得鲍正根说了话,便叫喝了:“周密,李得利—你们也过来看一看,分析分析情况,以后碰到这样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周密见得杜总监呼唤自已的名字,便从座位上走了过来。李得利离鲍正根近,等周密过来,已经手拿零件端详了半天,大谈特谈,而说:“此零件必是工人操作不当而引起的,与我们设计原理毫不相关。第二,零件掉下去之后,在高速运转的机器里,磨损成这样子的。这个跟我们设计有什么关系。”杜磊峰听到这里,咳嗽了一声,示意李得利停止说下去。这时李得利听到杜总的示意,停下了说话,眨着眼睛回头看了看杜磊峰。这时鲍正根见得没人说话了,这才对周密说道:“周密,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周密本来不打算发言,听得鲍正根提起,于是说道:“我们做设计的必须防患于未来,这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所以我们要做的是零件是怎么掉下去的,减小缝隙或是上面加罩,这才是我们所要考虑的。”鲍正根听了周密的话,抬了头望着周密。这时杜磊峰看了看周密说道:“思路还是理得很清楚,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张吉祥见了有人表扬了周密,生怕这年青人经受不起表扬,说道:“不要经受不起表扬,还得继续发扬下去,才能有前途啊!”鲍正根见得大家提的意见不错,对周密说道:“大家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你必须更加的努力,才能有所成绩。”周密听完,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努力的,只是机械上的道理复杂,一时半会也理解不透,还望大家不惜指正。”那李得利听得大家对周密一片赞扬声中,心下不服,这次倒是让他在领导面前大出风头。心想这个懵头小伙子,不是初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吗?怎么现在人人都看重他了。心想哪天落到我手里,定教他好看的。

  周密知道自已的技术还处在一个低层水平,要想发展,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只是想学的太多,而一时头脑接受不了。技术上的事在现实中一时也碰不到,所以也很难找他们进一步学习。

  一路而行,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突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密回头一看,正见得是李得利。平时里周密很小与他来往,于是只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走着路。没想到李得利自那天在领导面前失了面子,把火气发在周密身上。走上来便说道:“你以后在领导面前说话给我小心点,不要招惹了我,到时教你吃不完的,兜着走。”周密知道李得利心中有火,而且只能发在周密身上。于是说道:“你自已说错了,还能有理把火发泄在我身上,不要以为你是领导的同学,我就会让着你。”李得利见周密毫无胆怯的样子,心中更是火上浇油。说道:“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周密见得李得利面目狰狞,于是有心让一步,说道:“老兄,咱们都是打工的,何必闹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呢?”李得利见得周密如此说来,大怒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还在这里装糊涂。”周密见得李得利失出了礼智,又不好与他大打出手,做得太出格。说道:“得利,咱们理智些,别一时头脑发热,而失了体统。咱们天天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周密一边说着,一边拧紧李得利的手,稍一用力,让李得利明的暗的吃些苦头。这时李得利见得周密不是好惹的,于是沉下脸去,从一旁走开了。周密见事还没有完,心里起了个念头,以后总得防着他点。

  正当周密吃完饭,从食堂走进厂内办公室。这时周密感觉气氛异常,办公室内静悄悄的。打开门一看,只见得人员都已到齐。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本来活跃的办公室,并没见得应有的气氛。周密赶紧坐下,听得杜磊峰说话:“天天上班,天天加班。你们自已看看,出了几张图纸。老板现在下最后的通谍,还出不去图纸都只好打包走人了。你们个个都是当家理手,做事情也得替自已拿的工资想想,对得起你们所拿的工资吗?”一顿训话,说得大家个狗血淋头。大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得该听的听,该玩的还在电脑鼠标上玩。周密惊讶,说句实在话,这一二个月来,周密天天画图纸,从未间断过,已经拿去了浑身力气。还说没有见到图纸,说来也是怪了。难道说的是那些工程师们没有研究去结果来,技术难题没有攻破。这事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啊!技术上想通了,研究透了,就自然有了结果,图纸自然就出来了。周密现在一知半解,还未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老板不给一天的休息时间,整天呆在办公室,头晕脑胀,事倍功半,灵感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显示出来的,哪里还能拿出成绩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周密已经累到了极点,进了宿舍,洗个澡,就躺在了床上,一动也懒得动。不一会儿,就呼呼的进入梦乡,睡得那么香,睡得那么甜。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上,见得同事们都走了,才知道上班时间到了。周密匆匆的洗漱完毕,便飞奔似的跑去办公室去了,连早餐都顾不上吃。

  李得利画完图纸,交与张吉祥审核,在张吉祥那里总是审核通不过。由于是业务副总的同学,张吉祥总是细心教导几番,李得利总是改过几次,才能勉强审核通过。周密只能靠着鲍正根从旁指点,加上自已勤奋,细心修改图纸的每一处。给张吉祥审核时,张吉祥总是问图纸的细小问题,周密总是对答如流,一点也不马虎。令张吉祥惊讶不已。鲍正根从旁听到周密的回答,心里喜滋滋的,没想到从旁轻轻的一点拨,便能举一反三,是个人才。如带个一年半载,定能对本厂的机械设备了如指掌。又有一定的设计头脑,在设计方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磊峰通过上次训话,图纸完成率也有所提高。老板那边也可交差了事,心里惦记的事情终于可以落妥,也算对老板一个交差。张吉祥负责审核图纸,而批准生产则由杜磊峰来完成,杜磊峰闭着眼睛也能在图纸表格里写出自已的大名。他挺着大大的肚皮,对上阿谀逢承,对下无比踩压。多年来是他一惯手段。凭借于此,在这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不顺利。周密只得低着头,埋头苦干,一声不吭的把那些画不完的图纸碰命的画着,一一的交到张吉祥手里。不管头脑画糊涂了,还是身体累得实在不行了,都一往直前,拼命的干着。

  正当年纪轻轻,身体一向以来甚好,所以不管如何,周密也能挺下去。只是晚上加班,老头有事没事的坐在办公室,叙说各自往事,讨论技术问题。周密一个年青人,徘徊在孤独之中,与他们又不是同乡,又非故交,因而一人呆坐在电脑前,独自测绘着画不完的零件,一时睡意来临。借此在这晚上九、十点钟之际,老头们兴致正浓,谈吐声宏亮,周密已经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怎耐还没下班,工作还在继续。周密没有办法,只得站了起来,喝了一杯开水。杜磊峰见得周密站起来打水喝,便问道:“小周,图纸画完了吗?为何只顾频频喝水,而不加油画图,在此混时间,如此工作,那是不行的。年青人总要叮三嘱四,才放得下心来。”周密听得杜磊峰在责问自已,心里一直叫屈,图纸早已画完,却端坐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已生困倦。哪象他们那样,无事一身轻,坐在办公室内,拿着高额工资谈天说地。心里虽有不悦,却嘴上哪敢说长论短,只是回话道:“杜工,图纸早已完成,只是还在检查之中。如此工作,我周密哪敢偷懒耍滑之意,只一时口渴难忍,喝杯开水解解渴而已,杜工何故如此猜疑?”杜磊峰听了周密之话,心想这小子耍懒不说,还这么一副怜牙利齿,看来不收拾一下已是不行了。于是说道:“图纸既然已经画好,如何不早说,暂且发过来,交与**审阅。看你有没有专心一意的画好。”周密觉得图纸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心里有底,便听得杜磊峰之言,把图纸发与**审阅也罢,只是迟早的事情。周密发完图纸,哆嗦的等待着图纸的结果,**收到图纸却在一旁仔细的审阅着每一处细节,周密早就了解**对工作的谨慎,每一处都是那么认真负责。每一次检查,周密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正等着,杜磊峰呼唤了周密一声,说道:“小周,这时没事,去提桶水来,你也不正渴着吗?”周密听得杜磊峰的呼叫,便爽快的答应下来,说道:好呢!这就去提来。”周密见张吉祥一时半会也难已审清图纸,不如出去找点事做,以消磨时间。周密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走过走廊,转过弯,来到车间纯净水的堆放处,轻轻的提起一桶纯净水往办公室走去。一路而走,正碰上鲍正根大叔从洗手间出来,周密呼叫一声,鲍正根转过头来,看到是周密,说道:“小伙子,你一个人呆在我们这些老年人之间,几个月来,还要每日加班,习惯了吗?”周密听得鲍正根如此问话,正说到心坎之上,确实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与老年人又无共同语言,困守在牢房一样,艰辛度日。晚上还要熬到十点,陪伴着他们闲聊。自已还得如同白天一样的舍生忘死的画图,头脑再灵活也有糊涂之时,难免有一些错误之处,一旦被指责出来,定会骂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想到此时,周密回答道:“也没甚么,只是晚上加班有些困倦,一天到晚的工作,也确实有些累了,但为了工作和工资,不得不在此勤奋的做事,事事顺成。”鲍正根听完周密的话,也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个老头,晚上也不出去走一走,整天守在办公室内,我在此也深深觉得泛味,还说你们年青人。”周密听得,无奈的低下头来。鲍正根见得周密无语,便开导他,说道:“努力学好技术吧!不久之后,有了技术,便可出去找个新的工作,到时也不必要如此劳作了。”周密听了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鲍正根,这话也正是周密此时想要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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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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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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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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