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中想着他刚才的话,南宫瑞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难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不是说你已经与南宫易勾搭上了?”
叶非情从容不迫,淡淡的说:“那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与大少爷合作,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南宫瑞觉得好笑,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唇角的笑意张扬的泛着冷意:“我并不曾记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合作的地步。”
叶非情慢悠悠的说:“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就可以是朋友。”
“而且俗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大少爷何必与我较真?”
南宫瑞冷笑:“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共同的目的。”
叶非情声线清冽的问他:“难道大少爷想木夏死?”
南宫瑞顿了一下,眼底的神色变幻风云,但是那一瞬的情绪很快就隐在了他一贯锋芒的眉眼。
一番争锋相对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协议。
叶非情帮他拖住他的父亲南宫阎,届时,他救人,并且一并将傅瑶带走。
拖住南宫阎自然不是这么好拖的,光拖住他还不行,他们还得有足够的时间藏身,不被找到。
所以叶非情可谓是废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南宫阎从府中骗出去,并且带走了府中一半的人。
这是叶非情早就算计好的,他早就在为这场交易做准备,只是他那时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变故,傅瑶会被带到意大利来,更没有想回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她竟然会被卷进来。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被搁浅,如今终于执行,却比他想象中的多了很多变故。
不过没关系,他会救出他的妻子,所以他需要更加耐心的安排。
叶非情知道傅瑶被关在哪里,但是他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功亏一篑,那并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要的,是他的傅瑶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要的是她们一家三口团聚,或许她会吃些苦头,但是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
一切都在按照叶非情想象中的那样进行,终于到了南宫阎带着家中护卫离开府中这一日,还在关禁闭的南宫瑞终于按捺不住的行动了。
即便不想与那个人合作,也不想被他威胁,可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说,他拿住了他的软肋。
是的,虽然一直都不想承认,但是那个女人从未在他心底离开过。
即便这些年他一直麻木自己,甚至就连他都以为,她之余他已然只是一个陌生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他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那晚他看见她受罪,看见她那样奄奄一息,有些欺骗终于无法再欺骗。
如今回头,他竟然不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做人的,似乎更像一个癫狂的行尸走肉,被魔鬼附了身,麻木而没有理智。
更何况,叶非情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是故事的主角,却到现在才知道故事的全部。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荣华富贵,因为离开南宫家的他就无法再给她优越的生活而背叛他,却不想……
真相竟然是他父亲逼迫,更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份其实早就是……
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南宫瑞反而并没有什么起伏,反而十分淡然。
叶非情说,他并不想要南宫家的一切,他要的也只是那个女人而已。
他这话像是醍醐灌顶,他回想着这几年的自己,他要的又何尝不是只是那个女人而已?琇書網
所以他荒唐,他想,他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传进她的耳中吧?
不知道届时当她听见那些事情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痛?会不会觉得难过?
他用这样的方式刺激她,可是没有,每次他见她的时候她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静若娇花,美的安静,像是一株空谷幽兰,永远不知道愁苦滋味。
于是他更加愤怒不满,也更加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应了对面的男子与他合作
他的父亲终究是不想让她死,即便他那样愤怒,木夏身上的伤显然被处理过,但是情况依旧很糟糕。
他将她抱进怀中的时候她羸弱的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渣,他的心不可抑制的揪疼了一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当他轻轻的将她抱起,他的眼角莫名的涌起了几分湿意。
他冷着脸将木夏带走,此时是深夜,这个院子静悄悄的,不会惊动任何人,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
这是一个地下室,不得不说,那个男人真是心思深沉,想的周到,他竟然不知他有这样一处地方,藏在地底之下,是个很好的藏身处。
他抱着木夏走进房间,至于那个另一个女人,自然有人会安排无需他操心,再说,他也并不操心她。
曾经他受伤的时候,倒是在他安排给她住的院子里养过一段伤,那会儿他看见她和她的女儿相处,看着他们母女脸上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内心莫名的柔软宁静。
其实他也并不是一个冷酷无血之人,但是一个人若是连心都没有了,还会有温度吗?谈何温柔?
然而不知道为何,看着她们母女时常的亲密相处,听着她们的欢笑,他就莫名的觉得动容。
他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与木夏及其相似的东西,也只是相似罢了,那种东西让他眷恋喜欢,然而他最见不得就是美好的东西,看见了就想破坏,虽然他有些舍不得摧毁那样的笑容。
正是这样,他才在得知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动了歪心思,他很想看看,如果他要将这个女人娶进门,那个男人还不会隐忍不发?
他会放弃这个女人,还是选择与南宫家红脸?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为了这个女人已经与他做过一次交易,他说,他帮南宫家拿到东南亚市场的军|火交易,要求却是让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要知道,东南亚的交易可不是这么好拿的,那里的市场已经被人占据多年,若是插足,就是一个四字。
所以那个时候他觉得震惊,觉得有趣,所以他很想看看,活着回来的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
既然他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那么他是不是也会与南宫家翻脸?他真的很好奇,并且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幕。
甚至就连南宫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验证别人的爱情,要去验证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但是他就是这样做了。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观摩着一切,觉得玩味,觉得有趣,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扰乱了着一池秋水。
其实那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叶非情什么都没有做,他或许真的会与那个女人发生点什么,然后……
或许他也真的会娶她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至少那个时候他觉得光是看着她与她女儿玩闹就觉得特别有家的味道,而那种东西,让他向往又贪恋。
木夏刚被放在床上,立刻就有医生来给她做检查。
他们的话却让他很震怒,“什么叫情况不容乐观?”
“给我治!好好的治!”
整整三天,木夏的病房里都没有离开过医生的守护。
南宫瑞此时也什么都无暇去顾忌,守了三天,治了三天,最后医生竟然告诉他或许过不了今晚?
南宫瑞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是什么,很震怒也很麻木,甚至揪着整颗心都在撕裂。
他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响才吼出来:“必须把人给我救活!必须救活!否则你们就给她陪葬!”
他正发着火,却被一只柔弱的小手拉了拉,他不耐烦的低头,就看见了七七。
以往的时候七七都特别怕他,他知道,所以此时哪怕她依旧畏惧他却还是鼓起勇气来拉他。
他实在没有多的耐心,如果不是看在那半年她们母女也曾让他心灵平静过的份儿上,他此时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她,而不是皱眉了。
小女孩不会说话,朝他比划着什么。
手语他不懂,因此半天也没看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觉得头疼,耳边是木夏房中机器的滴滴声,那声音就像是催命一样,扰乱了他的心。
滴、滴、滴,如果这声音最后变成滴———就表示这个人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她已经死了……
可是那滴滴声越来越快,真的简直是在催命,眼看着就要接近丧失生命体征的滴————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南宫瑞红了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里面充斥着怒气。
最后他推开七七,大步重新走进木夏的房间,挥开那些抢救的人。
他用力的扶住她的双肩吼道:“木夏!如果你敢死……如果你敢死……我就是下地狱也会让你不得安生!”
他的心震震激荡,像是鼓一样在被人敲打,格外的疼,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哪怕曾经她离开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疼。
他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才是失去。
曾经他以为她离开他是失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那不算,这才是真正的失去。
有医生向前将他劝开,他浑浑噩噩的站在一处,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继续抢救。
七七靠在墙壁上,听着他吃人般的怒吼声打了个冷战,这个叔叔真的太可怕。
摇了摇头,最后她一溜烟的回了房间,她的妈妈还虚弱的睁着眼睛,她走上前去比划:那个叔叔好可怕,我才不要去找她。
因为动弹不了,因为很想去看看木夏却又无法起来,因此傅瑶本来是想让七七去找个人来帮忙把她弄起来。
然而七七却是谁也不认识,她只认识那个可怕的叔叔,而且她看见别的人都在忙,就他无所事事的站着。
所以即便怕他,她还是壮着胆子去拉他,对他说,叔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然而他却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每每这样的时候,其实七七都很无力也很难过。
她说的话,不是所有人都懂,于是在这大千世界,她的世界却很想,被彻底局限。
觉得自己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反而还有可能成为拖累,所以她干脆也打消了去看木夏的念头,与七七躺在一处,静静的听外面的动静。
毕竟才刚醒,傅瑶浑浑噩噩的听着外面传来的紧张的气氛,祈祷着木夏不要有事,祈祷着祈祷着她就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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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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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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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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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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